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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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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从早上出门后, 沈越冬一直没有回来。

晚上,陈鄢下班回来后问沈随:“她t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了她去哪里吗?”

沈随淡声道:“我以为她会和你说。”

陈鄢:“你是在?”

这可不是吃醋的好时机。

但自从前几天发生了那件劝离婚的事后, 这两个多年的朋友之间也有了些微妙的隔阂。

在沈随的视角看来,陈鄢知道他爱她,却仍然插足他们的感情。

但在陈鄢的视角看来,在四年前他就认识了她, 要认真算来, 第三者得是沈随。

“我打过电话了, 她的手机关机。”沈随及时转移了话题。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宣泄情绪,开始寻找沈越冬。

沈随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握着手机。

这部她送给他的手机,机身重量比185克更重的手机, 被她安装了窃/听器的手机。

在“对方手机已关机”的语音提示后, 沈随给她留了一条语音留言。

他低声说出这句留言时, 眼睛黯淡无光, 像是在对留言信箱说,却又像是在对窃听器设备说。

陈鄢皱着眉:“去她的房间看看。”

搬到这栋养老别墅以后的七八天以来, 沈随还是第一次踏入她的房间。

他用触觉感知着她的房间。

陈鄢径直走到桌前。

他的脸色变了。

桌面上, 除了魔方、笔筒等杂物,摆在中央的赫然是——

三枚戒指,结婚证,他送给她的陶瓷小花盆。

戒指下压着一张纸条:【请照顾好我的菜园, 还有小冬。我离开后,我的丈夫沈随当然是这栋房子的婚姻财产拥有者, 但请在房屋证上也添上舒桃和舒辉的名字, 并告诉他们我要去国外定居了。】

陈鄢看着那份结婚证碍眼,皱着眉翻开来, 顺手把它抄进了口袋。

沈随还在她的床边,发觉陈鄢沉默不言,便问道:“她是不是走了?”

陈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她不准备回来了。”

**

情报处特派科第一组发现联系不上舒何了。

不同的组员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副组长指着舒何在昨天早上发来的短信:“他今天早上说家里有事要回一趟父母家。”

“没可能因为在父母家里就把手机关机了吧?”

他们紧急联系了舒何的家人,得到的结果却是“舒何从来没说过要回家,也没回来”。

情况很显然——舒何可能遇到麻烦了。

昨天,舒何取了物证后被狙击,休养的途中又失踪了,任是谁都会往最差的结果联想。

特派科第一组那几个没有出任务的组员开始寻找舒何。

他们联系了智能通讯信息服务运营公司。

“舒何手机最后的定位在第四区的一条河里。”技术员脸色沉重。

这回,答案呼之欲出。

副组长慌得脑门冒汗,翻出那条“去老家”的短信:“这条信息是假的,也就是说这有可能是凶手发的。”

继续查手机通话记录,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凌晨两点多,他给这个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那通凌晨的电话,舒何给对方的备注是“沈越冬”。

“第四区……沈越冬就住在第四区……”

他去找了她!

事情变得复杂了。

沈越冬是特派科第一组的特派情报员,正在出外执行任务。

她身份特殊,不能贸然联系她。

他们借用了一个手机号,假装打错电话的人。

拨打电话前,一群人围在副组长身边。

“到时候就说,喂李思,你东西落在我家了。”

“太敷衍了,名字好好取一个啊!”

“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还有点期待呢。”

“都吵什么都吵什么,安静。”

号码的最后一个数字按下,组员们屏气凝神地等待。

期望中久违的熟悉声音没有传来。

计划好的“李思”“张散”等说辞也没有用到。

只有冷冰冰的机器音“您拨打的号码手机已经关机”。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不寒而栗。

“会和她有关吗?”

“会不会是被她正在卧底的那个组织发现了?”

“两个人一起出事了……完了。”

副组长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的突破口是特派情报员沈越冬,我们可能需要上门调查,除此以外得申请支援,如果涉及猎沙组织,不是我们可以应付得了的。”

次日,根据舒何之前的情报,他们找到了沈越冬现在的住处。

第一组的两个组员伪装成管道修理工,敲开了养老别墅的门。

**

这天是一月二十八号。

“请问沈越冬女士在吗?她说家里的管道坏了,需要修理。”一个穿着修理工深蓝色工作服的人敲了敲门,在门口探头探脑,另一个修理工手里则提着一个工具箱。

陈鄢请了一天假,从昨天晚上起,他就和沈随一起开始追查沈越冬。

此时陈鄢正在做违法乱纪的行动,侵入附近的道路监控系统寻找那辆小货车可能出现的路段和时间。

“有人来了。”沈随起身。

陈鄢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违法活动:“把门锁上。”

沈随关上门,下楼。

他打开别墅大门:“请问有何贵干?”

那两个伪装成修理工的情报员互相对视一眼,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的身份做了一个估计。

大概这位就是舒何带回来的情报中那个失忆的盲人吧。

“昨天傍晚,沈越冬女士在我们公司的网站上预订了一份今天早上九点的管道修理业务,请问……”

沈随听到这说辞,觉得有蹊跷:“很抱歉,请将这份业务推迟到十天后,改约费由我来出。”

两名情报员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犯嘀咕:好可疑,不会是这个家伙把他们的特派情报员绑架起来了吧?

沈随的手按在门框上。

两名情报员立刻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桥段。

这种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在这栋养老别墅的某个角落,正关着沈越冬和舒何呢。

沈随的态度越分明,他们越想进去察看一下。

“没问题是没问题……我有点急,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一名情报员拿出了最常见也最好使的路数,跺着脚捂住了小腹。

另一名情报员白了他一眼:对方是盲人,倒不用表演得如此做作。

捂着小腹假装内急的情报员回瞪过去:你懂什么,盲人才需要提防,说不定是假的盲人呢。

沈随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早就想到他们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管道修理工了。

现在这名修理工动作幅度一大,倒给他听出了一点端倪。

这名“修理工”的衣服内侧,有/枪/套摩擦的声音。

他带了/枪。

沈随敏锐的听觉让他察觉出面前的两个人很可能来者不善,他愈发警惕。

“请左转,十步后在那里便有一个洗手间。”他说。

两名情报员一转头,果然看到了养老别墅外部,有一栋红色小房子,房门上有洗手间标志。

两人忍不住在内心骂人。

这里是养老别墅,老人最需要的就是随时随地的洗手间,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就可以就近在外面上洗手间。

内急这个借口也有不好使的一天啊。

更可恶的是,手头上没有一点类似小弹珠那种圆的、会滚动的小杂物,根本找不到借口进去。

“好的,感谢。”一个情报员捂着小腹,转身往门外走去。

“先告辞了,十天后我们再来。”另一个情报员说。

两名伪装成修理工的情报员吃了个瘪,无奈只好先离开这栋养老别墅。

他们坐在车里,联系副组长:“事情有点复杂。”

沈随关上大门,回到房间内。

陈鄢专心察看着道路监控,问:“是谁?”

沈随:“别有用心的人。”

陈鄢反反复复地察看从昨天早上开始的监控,发现沈越冬的小货车一直没出现过。

但是车库里,那辆小货车不见了。

难道她避开了所有监控吗?或者是黑掉了所有出现过小货车的监控画面?对她来说,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永远找不到她?

陈鄢昨天晚上只睡了寥寥几个小时,监控看得眼睛都要瞎了,他披上夹克:“我出去透透气。”

“不要忘记,艾诺从昨天早上离开后也消失了。”沈随忽然说。

陈鄢:“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艾诺有关?”

沈随握着那三枚她留下的戒指,手指触碰着那枚缟玛瑙戒指:“艾诺和她在一起。”

陈鄢独自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火气上来了。

不管是艾诺劫持了她,还是她和艾诺私奔了,或者其他原因,反正都是艾诺的错。

艾诺这个狐貍精。

陈鄢从养老别墅出去后,开车离开路口。t

蹲守在养老别墅外面的两名情报员发现陈鄢离开后,寒毛直竖。

“我就说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这个开车出去的,加上刚才那个盲人,恐怕是猎沙组织的人吧?”

“还好刚才没进屋,我们根本不知道里面还埋伏着多少人。”

一个情报员已经在打电话了:“请求支援,支援怎么还没到?”

支援还在路上,申请是二十分钟前才批准下来的。

九点十五分,养老别墅内。

放着寒假的舒辉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沈随辨认他的脚步声,问:“舒辉?”

舒辉睡眼朦胧地点头:“我妹妹还没醒。”

沈随迟疑了片刻,还是对舒辉嘱咐道:“沈越冬要出去旅行一阵子,这件事也告诉你妹妹。”

舒辉的瞌睡醒了几分:“她要出去旅行?”

沈随:“是的。”

沈随没有按照沈越冬的留言告诉舒辉她永远不回来了。

给虎皮鹦鹉小冬喂食后,沈随走进沈越冬的房间。

他的手轻轻触摸着她房间里的一切。

在这个充满了她的生活痕迹的地方,他的心思和情绪有点不受控制。

他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其余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被他忽略的?

那两个伪装成修理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艾诺是什么身份?舒何是什么身份?

所有和她相处的细节、尚未解决的疑问,像细沙一样,有些从指缝里漏下去,有些留在掌心里。

陈鄢心烦意乱地沿着道路开车。

他没有任何方向。

他不知道往哪里去兜风。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沈越冬。

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那天他们去约会的时候的路线。

过了路口,汽车转弯掉头,径直驶向那天所走的路线。

快到那天他停下车来买食物的那条街了。

陈鄢把车停在那天停车的位置。

他看向车内后视镜。

后视镜里只有空荡的座椅。

陈鄢越想越烦乱,摇下车窗,手肘搭在车窗沿,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逡巡。

这条街的不远处是一片农田,田埂上停着一辆小货车。

他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等陈鄢再三确认车牌正是她的那辆小货车的,他的心脏都快停滞了。

陈鄢的车上带着不少东西,正好可以当场做事。

他戴上属于安全监察官的那副黑色手套,打开小货车车门。

取证拍照,收集指纹。

他用激光灯仔细检查着车内的每个角落,确保发现并记录每个指纹。

九点五十分,养老别墅内。

沈随已经检查过了一遍她的房间。

他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只他给她编织的金属蝴蝶。

金属蝴蝶上有干掉的血迹。

他的手触碰到铁丝上不均匀的那一处。

“你是故意的。”沈随把那只金属蝴蝶攥在手中。

彻骨的寒意从金属传递到他的掌心,沿着血管侵入他的全身。

他会弄清楚,她到底要引导他去发现什么。

他一定会弄清楚。

十点二十分,陈鄢回到养老别墅。

他的脸色沉沉,大步走进门。

蹲守在外面的两个情报员更加急切了。

“他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要开始处理舒何他们了吧?”

“快别说了,小心乌鸦嘴!”

特派科一组的支援还在路上。

陈鄢回到电脑前,开始查那条路段附近的监控。

果然,凌晨两点五十九分和三点零一分,有两个监控拍到了那辆小货车。

“她凌晨时分就出门了,把小货车弃置在田里。”陈鄢说。

也就是说,昨天早上,她故意提起“我的车轮胎气压好像有点不平衡,今天得去看看”,是为了给他们两个造成她是在早上才开着小货车出门的虚假印象。

陈鄢看着监控画面:“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

沈随:“可以描述一下那个人的长相吗?”

陈鄢无语。

他沉默了片刻:“你确定要听?”

陈鄢嘴笨的属性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会发挥良好,他只会说“长得不错,一个男的”这种描述。

沈随:“……”

他就不该相信他朋友那可怕的描述能力的。

陈鄢死死盯着监控上那个画面,脸色冷若冰霜。

狐貍精不是艾诺。

现在真正的狐貍精出现了。

带着敌意的观察却让他有了点意外的发现。

“卷毛。”他看着夜晚模糊的监控画面,忽然犹疑地自言自语道。

沈随心里一惊。

头发微卷,长得不错的男性。

他听沈越冬说过“……我迟早要把你那头卷毛都拉成顺直的”这句话。

是舒何。

十天前,谎称要回家一趟的那个人。

陈鄢继续道:“门口停着一辆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

沈随:“车里的人,穿着修理工的工作服?”

陈鄢诧异:“你知道?”

沈随:“我们有必要和他们见面。”

十点四十二分,养老别墅外。

蹲守在外面的两个情报员没等到支援,等来了养老别墅内的人。

来人拨开灌木丛,微微弯了弯腰,压迫感颇强地敲了敲车窗:“你们果然还在这里。”

两个情报员要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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