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2）
第 139 章
段婉专心和苏虹母亲寒暄, 打消她对两人的陌生感。
老张几乎不出声，就在屋子东瞧瞧西望望，不知他在寻找什么。
“阿姨, 您是一个人住？”段婉问。
附近的邻居都不认识苏虹，看来这里并不是娘俩的常住地, 起码连脸熟的都没有。
“嗯，虹虹结婚后不怎么回家，我也是一年前才搬过来的。”
“自己搬家？”
“有残疾人协会的志愿者帮忙。”
“怪不得。”段婉暗忖，“苏虹第一眼看就能感觉出她这人性格挺冷的，对残疾妈妈能做到不闻不问也算狠心了, 家家都有难唱曲。”
“您一个人生活很不方便吧？
“虹虹父亲去世第二年我就全盲了，七八年了，早就习惯了。盲人虽然看不见, 但其他感官却特别发达，没你们想象的不方便。”
苏虹母亲笑吟吟地认真回答段婉的每一个问题，她与苏虹虽是母女，但第一次见面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苏虹母亲很好客，给人的感觉也亲切，多聊几句大家就熟络了。
“姑娘，你们的工作很忙吧，这么累, 虹虹还让你看我。说起来，我也快两年没见过她了。”
“两年多？”
段婉语噎不知说什么好，餐厅服务员每周都有固定休假，离得又不太远, 假期攒一攒，回家看看老妈不是难事。
说忙到没时间回家, 就是给自己找的借口。
段婉搞不懂，苏虹妈妈这种情况，还留她一个孤寡老人单独生活？
工作糊口哪里都有机会，她可真是放心她母亲啊。
“阿姨，您女儿是哪年离的婚？”老张一直忙着“扫描”屋内的情况，突然就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苏虹母亲被老张的声音吓了一跳，从见面以来，老张一直没开口，她看不见，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这位是？”
“是我大哥，陪我一起来的。”段婉连忙解释。
突然问及女儿的隐私是件不太礼貌的事，尤其是不太熟的人，但苏虹母亲并不忌讳。
她几乎不出门，生活的必需品也有协会的志愿者帮着采购，很久没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了，难得有人陪她聊天，心里格外顺畅。
再者，段婉是女儿委托来看她的朋友，理应礼貌对待。
“快六年了。”苏虹母亲如实相告。
“原来这么久了？”老张心想着，回忆起西餐厅的苏经理说起苏虹婚姻出现问题是最近的事情，她想逃避才出来找工作的。
苏虹的抑郁状态本以为与婚姻有关，看来不止如此，问题还想简单了。
段婉与老张的想法也不谋而合，没料到苏虹离婚了这么久，她当老张的嘴替，问出心中的疑惑，“可我看苏虹还是不开心，像是没从离婚的失意中走出来。”
“哎！”苏虹母亲叹口气，“我女儿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她和女婿上学时就好上了，两人感情一直不错。”
“女婿在工厂是二班倒，白天休息时就去做点小买卖，后来买卖做的越来越好，也挣了些钱。我还以为女儿女婿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没想到这男人有了钱，心思也活络了，看上了年轻姑娘，还让小姑娘怀孕了，死活要和我姑娘离婚。”
“他俩结婚七年没孩子，可这也不怪我家虹虹啊。结婚第二年，虹虹就怀孕了，大着肚子五个多月了还爬高干活，从高处摔下来。孩子没保住，虹虹也差点没命，之后就一直怀不上了。”
“当年女婿哭着保证要对我姑娘好一辈子，绝不让她再受委屈。可十年都不到，他就变心了。虹虹不同意离婚，他还去法院告。”
“后来虹虹也死心了，同意了离婚。那时又遇上我老伴儿去世，我因为哭多了，眼疾彻底控制不住就瞎了。”
“虹虹接二连三受到打击，每天都不说话，我怕这孩子憋出毛病，也不想成为她的累赘，就让她去外面走走。换个环境，早一点熬过这个坎。”
原来苏虹的身世这么惨，怪不得她眼神空洞，满脸的忧郁。
段婉也算理解了苏虹的举动，也同情起眼前的老太太，苏虹还能逃出去，她却只能窝在原地，独自舔伤口了。
女人总是容易动恻隐之心，面对苏虹如此“惨烈”的遭遇，老张却毫不为所动，东张西望继续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阿姨……”
段婉刚想开口安慰苏虹母亲几句，却被老张半路截了胡，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提问。
“阿姨，我们这次来还有个事，苏虹最近常想家，又不能经常回来。想让我们帮她带几张全家福的照片过去。”
“全家福？”苏虹母亲蹙蹙眉，不聚光的眼睛定定地盯着老张声音来源的方向。
“您家里是没有还是从没照过全家福？”老张见苏虹母亲犹豫，再次追问了一遍。
“上次虹虹回家，拿走了全家的合照。她说我看不见，留在我这也没用。这次怎么还要？”
苏虹母亲嘟囔着，女儿行为不妥，颠三倒四，是不是又遇上了事？离得远，又没她的联系方式，做妈妈的少不了要担心。
“苏虹说上次没拿全，还有两本留在家里。”老张反应快，忙给自己的漏洞填补上。
“我们三口人的照片虹虹都拿走了。还有一本相册都是亲戚的照片，她是不是找这本？”
“也许吧，回去我们再问问她。”
“她怎么又想看以前的旧照片了？虹虹最近好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苏虹这几年是不是性格变了许多？”
“是啊，我看不见，也不知道她的表情。她又很少回家，回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最多待上一晚上就要走。她没离婚时，我们母女的关系很好，回家小住还像个孩子似的要拉着我的手睡。”
老张的问话引起了苏虹母亲的担心，她浮想联翩，苏虹向来报喜不报忧，让朋友来看望，是不是她现在过得很不好？
老张点着火，气氛紧张，苏虹母亲端着肩膀放松不下t，灭火的事只能交给段婉。
她接过话茬，安抚了老人很久，才让她放下顾虑安心下来。
刚离开苏虹母亲家，段婉就忍不住问老张，“大哥，你怎么突然提起全家福的事，搞得老太太那么担心。”
老张挠挠头，解释，“你不觉得奇怪吗？寻常人家相框是必备的摆设，苏虹家居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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