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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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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周宋两国官员纷纷变脸,尚在淮南的秦烨立刻命人往行在送信,而宋国官吏下意识问出口地却是

——“没降周吧?”

当年姜冲降周导致淮南失守,若是京口的北军再降周,宋国上下也可以去死一死了。

刘伯鸢确实往淮南递了降表,但当地两位主事者并不曾调兵,只是让人送来了粮草和官印,以示接纳之意。

倒不是张欣和秦烨有意拖延,实在是京口反得太巧了些,国中休养了两年,因此秋收后皇帝便着意调兵南征,此时已经带兵走到了陈州,他们没必要抢先这一日两日。

扬州偏居一隅,想要打探周国的内部情况并不容易,宋国朝臣尚且不知此时,但前线的将领却已经开始直面宋人兵锋。

皖口作为宋国仅剩的江水要冲,承担着抵抗荆州战船南下的重任,这些年甲兵齐备,城寨严固,只要城内不出降,坚持半年以上绝对不成问题。

但周军从不按套路出牌。

观音奴带这战船发动了夜袭。

双方相持日久,足够彼此将敌人的各处布置探查的一清二楚,战船在夜间大多停留在码头,这显然方便了周军确认砲车投掷的坐标。

夜间行船无疑是极冒险的举动,城墙上被惊起的宋军守将骂了声疯子,便命人擂鼓迎敌。

但他很快就骂不出了,随着码头传来的连声巨响,周军的火箭飘摇着落到他们的战船上,燃起熊熊大火,瞬间照亮了江面。

周军的五牙大船接近城墙,高悬的拍杆径直落下,将城墙上的敌楼砸了个粉碎,装有猛火油的木桶则滑出一道轻巧的弧线落到了城墙旁边,沿着城墙烧出一道火墙,木制的城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江中有水豚浮上水面,很快又被流矢吓得远遁而去。

待到天色将明,猛火油燃烧殆尽,皇甫明威率步卒凿穿已经烧成木炭的城门,成功占领皖口。

观音奴安排士卒修整,修书一封送往行在,正好与那封来自京口的降书撞到一处。

秦琬将两封信件给诸将传阅,笑道:“我们若是再不快些,只怕刘伯鸢要先诸位一步入建康城了。”

诸将脸上一紧,他们的灭国之功!

大约是被突然出现的竞争者刺激到了,秦琬一行的行军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九月十三,观音奴及皇甫明威率军到达建康,皇甫明威攻克姑孰。

九月十五,秦琬抵达江北。

此时也称不上什么强渡长江,姑孰与京口两处一左一右卡住了建康城往南的道路,又有水军在长江上虎视眈眈,建康此时已是一座孤城。

随她过来的几个将领率兵包围建康,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宋国填进去无数人命修筑的江南工事成了坚固而无用的马奇诺防线,被周国羚羊挂角般绕了过去。

这把屠刀在宋国颈上悬了太久,此时落下反而让扬州百姓有种解脱之感,至少以后不会被逼着修堡垒了。

秦琬一箭射倒了前方的公鹿,硕大的鹿角看得人啧啧称奇,前来行在面圣的刘伯鸢跟着她打了三天猎,吃鹿肉吃的上火,现在一闻到孜然的味道就反胃,终于忍不住问:“如今建康城中不过一群垂亡之虏,不知陛下为何围而不攻?”

“伯鸢这是待得不耐烦了?”秦琬命人将今天的猎物送去给士卒加餐,回过头笑道,“今日吃汤饼,不吃烧烤。”

刘伯鸢脸上一僵,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生怕被秦琬当成他在嫌弃北地饮食,正绞尽脑汁想解释,却听秦琬又回答了他t的问题:“诚如伯鸢所言,健康城中不过垂亡之虏,我又何必为了他们伤及百姓?至多不过明日,城中必有消息。”

健康城中那些肉食者若是真有骨气,早两年的时候就该奋力过江联络淮南豪强造反,他们却半点动作没有,只一心压榨扬州百姓,怎么可能会宁死不降?

就如同请士人做官总要三次三让一般,抵抗之后再投降的人总是让人高看一眼,那些人是想借着京口北军的性命给自己擡身价呢!

一群废物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

差生文具多!

而此时建康城中,被秦琬视为矫情废物的宋国朝臣聚集在太极殿上,鸦雀无声。

不对,也不能算鸦雀无声,还有上首皇帝坐久了拨弄冕琉发出的碰撞声。

但这就更让人绝望了。

大难临头,唯一能推出去挡事的皇帝是个傻子,完全没有站出来承担责任的自觉,难不成他们还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逼迫皇帝投降的恶名吗?

整个大殿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氛围中。

太子陈济面容冷肃,几乎要将自己站成一座雕像。

城外似乎有鼓声传来,有朝臣默默垂泪,面色越发苦闷。

周军围而不攻,显然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给他们这个曾经的正朔留足了脸面,他们若是久无反应,那不是把周帝的脸面放到地上踩?

上一个惹恼了对方的虞氏可是被灭族了!

陈济终于动了,他环视众臣,心头只剩下讽刺,往日里架空皇帝把持朝政作威作福,现在到了存亡之际,却要把他们父子推出去挡刀,真是好一群忠臣!

“诸卿,孤有一言,”少年往日清亮的嗓音此时有些沙哑,朝臣精神一振,纷纷支起耳朵,姿态越发恭谨,“古来天行有常,神器更易,唯德而已。今我……”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紧张:“今我陈氏失德,天意属周,愿去皇帝之号,归于周氏。父神魂不属,恐冲撞乘舆,我为长嗣,愿替父奉玺于驾前。”

众臣梯次跪下:“谨遵殿下之命。”

上首的皇帝仿佛没有意识到朝臣口中的说得是殿下而非陛下,只是按照往日里被教导的那样,回复众人:“众卿平身。”

陈济俯身扶起皇帝,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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