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2/2）
“你这是要做什么！”
“杀了正殿那几个负尽圣恩的暴徒！”
秦琬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推开安平王扬长而去。
安平王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拦不住个女人，急得跳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拦住，真让高阳王把人杀了咱们可都说不清了！”
在场之人这才如梦初醒，拔腿追上秦琬，拽袖子的拽袖子，抢兵器的抢兵器。
安平王更是恨铁不成钢：“秦怀琰！你要是真想为主上报仇，那就立刻传令禁军控制宫城！如今大兴城中鲜卑多如牛毛，那虞晖更是手握冠军营，若是社稷有失，你对得起陛下对你多年爱护吗！”
秦琬呆立当场，中书舍人趁机抢走她手中长刀。
片刻之后，秦琬冷静下来。
“今晚西县侯留守宫中。陶内官持我符牌将此间事告知西县侯，让他严守宫门，以防东宫卫率作乱。诸王欲入内者，一律走神虎门。”
薄奚迟与陶收领命离开，秦琬又看向安平王：“叔祖是长辈，有劳叔祖走一趟诸王府邸，晋王不在，便由晋王世子暂代晋王出席。太子如何处置，总要宗亲在场才是。”
安平王一左一右抓住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下属：“他们两个和我一道去。”
秦琬微微颔首，又吩咐曹副将：“元舒，你调一队人护送安平王。”
劳力被拉走了两个，秦琬便看向跟自己一起值夜班的中书舍人：“二位可愿为我走一趟高阳王府，命我府上典军带着护卫把茍爽和虞晖两家围了。但凡跑出去一只苍蝇，我唯他是问！”
刘舍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为何还有宾徒侯？”
秦琬冷声道：“鲜卑戎狄，不可不防。”
她怀疑今天的事和虞氏脱不了干系！
太子那个窝囊样可半点不像刚弑君。
两个舍人对视一眼，怀疑秦琬是在挟私报复，可对方要整治鲜卑贵族，和他们也不相干，说不定还能空出不少职位来，这反而是好事。
没必要在此时得罪未来的权臣。
两人这样想着，领命相携而去。
之后便是最重要的，秦琬取出自己的高阳王印给薄奚迟：“你去兴平里李程秀家中，让他调集司隶校尉下属的一千二百人接管大兴各处城门，若有人追问就说陛下遇刺，大兴戒严，还有不从者，直接杀了。动作要快，事毕之后你亲自来向我复命。”
将各处都安排到位，被强行压下去的悲哀卷土重来，秦琬擡头看向黑沉的天空，暂时放任了自己的情绪。
她得去问问太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西县侯收到秦琬的符牌深知事关重大，当即下令各处戒严，作为诸王入宫唯一通道的神虎门外更是每隔五步便设一甲士，诸王离门百步便需下马接受检查，决不允许有人混入宫中。
最先赶到的是住在神虎门外的秦烨。
他方一进殿便问：“陛下呢？”
秦琬神情麻木地起身：“正殿杂乱，暂且停灵西侧殿，叔父要去见见陛下吗？”
秦烨瞧着她这样子，眉心几乎要挤出一个川字：“大兴各处城门由谁看管？”
“已经让司隶的人去了。”
秦烨心头一松，又问秦琬：“安平王说得颠三倒四，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究竟因何遇害？太子哪来的胆子弑君？”
“太子也说他并未弑君，新平王他倒是认了。”
秦琬游魂一般在殿中来回踱步，说着自己的揣测：“我观太子所言，似有几分可信，他若真心谋逆，大可召集东宫卫率攻入皇宫，他却没有这么做。可他弑兄以至于耽误太医来给陛下救治是实情，个中因果一时难以辨明。
只是御前的侍从都说陛下是吃了太子送来的糕点才呕血不止，新平王这才要将太子暂且看管起来，太子却称新平王栽赃陷害，二人争……。”
秦琬的声音戛然而止，秦烨按住她的肩膀，话里透着凛冽杀意：“皇家只会疑罪从有，你要更进一步，太子只能是蓄意为之。”
“太子不会是我的阻碍，借着追查此事揪出来的蛀虫才是。”
秦琬摇头否决了秦烨的提议，她有更漂亮的手段送走太子，犯不着为此错过这个名正言顺的株连机会。
秦烨还要再说什么，却见阳平王匆匆进来，索性就着现在的姿势拍了拍秦琬肩膀，好似在安慰她一般。
“别多想了，你如今的应对已经极为妥当，太子言行失常，哪能是你的过错。”
秦琬擡袖揉了揉眼睛，眼泪连珠般滚落，哽咽着同阳平王互相见礼：“因正殿血污太多，陛下暂且停灵西侧殿。还有太子弑君一事，内里疑点重重，我总疑心背后另有其人，王叔是宗正，此事还要劳烦王叔主持审理。”
这是应有之义，阳平王应下后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念及对秦琬言听计从的禁军，忍不住试探道：“事到如今，太子必不能继位。陛下膝下余子又还年少，怀琰总理朝政，来日必然要由你辅政，不知怀琰属意何人？”
别管心里怎么想的，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张口就是我想自己当皇帝，那不符合此时的道德规范。
因此秦琬啜泣道：“陛下尸骨未寒，我如何有心思考虑这些。”
避而不答可比直接指定一个最小的皇子可怕多了，阳平王还要再说什么，秦烨直接拉过他往西偏殿走，语重心长道：“如今国贼未除四夷未服，怎么能立幼主？何况怀琰春秋正盛，来日皇帝与辅臣起了冲突，你觉得他们能降得住怀琰？你这不是把陛下的子嗣往火坑里推吗。”
阳平王自认和兄长的关系还没僵硬到这份上。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怀琰是想迎立晋王？”
这下轮到秦烨沉默了，他语气诡异：“你和陛下是真没考虑过女人当皇帝的可能吗？”
阳平王：“……”
没你思想开放真是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