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VIP] 身孕(2/2)
她从前已经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多少男子女子倾心所向,可她从未变过,那些大着胆子送上门的莺莺燕燕,她连正眼都未曾瞧过,她究竟有什么不相信她的呢。
司徒清潇压下眼眶的湿润,看向窗外,“瑞雪兆丰年,新岁快要到了呢。”
司徒云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开心的画面,“是啊。”她发现,她从前自苦了许多年的那些悲伤心结、丧亲之痛似乎已经慢慢远去,如今再提起新岁,感受到的竟不是那些冰冷入体的蚀骨之痛,王府冷清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隐隐期待着与身边之人,和亲人一同欢聚赏烟火的温暖。
“这次先王与王妃的祭日,昭儿可否让我一同祭拜呢。”
从前每至年下,先平南王与王妃的祭日来临,无论司徒府的人对皇族之人如何冷脸相待,司徒清潇也总是一年不落地出现,司徒皇族,也只有司徒清潇会来。
司徒云昭挑眉问:“从前不让你来,你不也年年会来么,怎么这次反而问起我了呢。”
司徒清潇牵上她的手,“我想同你一起去,想……”司徒清潇忍了忍羞意,“想你能将我带去介绍给他们,我想要他们知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承担这家国天下了……”
“我,”司徒清潇头一次显得有些急切,“也想让他们原谅我……”
司徒云昭捧上她的脸,拇指抚上她的唇,温柔地止住了她的话语,“那些与你无干。从前为了族人江山、黎民百姓,总有许多的逼不得已,也便不要再提了。重要的是,你我如今两心相同。”
她懂司徒清潇从前是如何被纲常伦理所困,她懂她内心的禁锢,司徒清潇的偏爱与改变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这半年里,她时时事事皆是站在司徒云昭的身旁,料理着司徒云昭与王府里的一切,司徒云昭只要回头,便能见身旁人温暖相伴。
“你是我司徒云昭一生所爱、所选的女子,他们会喜欢你的。”司徒云昭忆起父王母妃在世时,对司徒清潇多有赞赏,言她玉貌冰心、善良温和。他们却不曾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所藏之人,便是这位公主。
司徒清潇靠进司徒云昭怀中,她想,上天是否怜悯她从前过得太苦,所以将昭儿赐给自己,赐给自己这些从来不敢奢望的幸福。
两人温存了片刻,亲手为对方系好狐皮大氅,司徒清潇挽着她的胳臂出门,在屋檐下看漫天飘雪、红梅灼灼。
司徒清潇仰头看落雪,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昭儿,你可记得?那日在寒山寺下,也是这样的白雪红梅。”
司徒云昭侧过头看她,勾着唇,眉眼中多出几分温柔缱绻,“我不记得那日的景了,只记得你的肤容胜雪,殷红的唇比红梅更惹眼。”
司徒清潇忆起那日,司徒云昭的确总是盯着自己的唇看,绯红顺着雪白的脖颈,爬上耳尖,司徒清潇声音蛊惑地吻了上去,“那你那日,是想做这样的事么?“
这一幕落在连廊下的司徒清漾眼中却万分刺眼。
司徒云昭偶尔来了兴致,走进园中踏雪,司徒清潇却只被允许在廊下看。
飘雪落在身上,弟妹孩童见了她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司徒清潇连忙叮嘱身旁的侍女跟上去打伞。
司徒清潇走进连廊,司徒清漾也站在廊下,披着青色的大氅,手里怀抱着手炉,身姿纤弱,容颜秀丽,一如既往的温柔婉约,见司徒清潇微笑着福了礼,“皇姊万安。”
“不在宫中,不必多礼。你与淙儿近来身子可好?”
“托皇姊鸿福,一切都好。淙儿的水痘也未留下病根儿。说来也是,皇姊近来气色真好呢。”
廊下唯有二人,司徒清漾别有深意,司徒清潇从前也美,但却透着生人勿近的清冷,而如今神采飞扬,眉眼间的春色沁润,有了成熟女人的韵致,满是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样,美得妖娆,美得动人心魄。
司徒清t潇看着园中景象,声音温和,也不避讳,“如今生活安适,想如从前操劳疲惫,倒也难些。”
司徒清漾循着司徒清潇的目光看去,看了许久,司徒清潇都未曾发觉,因为院中那许多人,许多景色,而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司徒云昭,片刻不离。仿佛目光一旦离开,这个人就会从眼前飞走一般地珍视。
“我自小便见皇姊为我们操心,对我们悉心教导,如今皇姊幸福,妹妹也为皇姊高兴。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听说昨日,四皇兄说错了话,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皇上竟让他赤膊跪在雪地里思过,入夜是擡着回府的,现下群臣正弹劾皇上残害手足。”
司徒清潇虽然面容温和淡然,但在听到司徒清洛日复一日的暴虐无道之行时,还是不可察觉地眉心微微蹙起,“我虽从前教导你们,也是因为父皇寡恩,母后去得早,中宫空悬,我不得不多担些责。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我自然也不该多言。皇上是一国之君,政事皆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说不得什么。世间万物因果,皆是个人所选,与旁人没有干系。”
司徒清漾眼神飘远,恬静温婉,言语间口中呼出白气,“种善因得善果,可有些人,偏生执念太重,走火入魔了。”
“你若是有时间,便遣人去白府,寻一个叫司琴的侍女,只说是我的命令,拿些驱寒的药,叫人给四皇弟喂下去,寒气入体时间短,没有大碍。”
司徒清漾点头称是,“险些忘了,皇姊的外祖母是妙手回春的医家,所以皇姊自小耳濡目染,也精通医术。我记得那年冬日皇姊也是寒气入体,耽误了医治,如今身子可大好了么?”
司徒清潇倒是云淡风轻地浅笑,毫不在意,“谈不上精通,我若是精通医术,怎会连自己的身子都医治不好?”
司徒清漾秀眉蹙起,“此事,平南王知晓么?”
提起司徒云昭,她的心里才像是有一根针刺进去,泛起细密锥心的痛,“她请张寅张汶来诊治过,每次我便提前用了药,这样诊出来便只是普通的寒气入体。殊不知我这身子当日连外祖母都没有办法,如今就是华佗再世也再难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