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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鸡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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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鸡肋!

荆州。江陵。

这月余来, 江陵城内多了数千外地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口音各异,只能确定这些外地人来自荆州的各个郡县。

这些人中有的满脸笑容, 遇到什么人, 看见什么东西, 眼睛都在放着光;

有的一脸的得意, 拿鼻孔看人,见了任何人都用一种俯视爬虫的神态乜着对方;

有的患得患失, 不时打探其余外地人的消息, 探听消息的时候满脸都是笑,一转身就恨不得对方立刻死了。

除了这些人, 那些外地人中大约有千余人待在江陵的客栈中,哪里也不去。

他们或整日躲在房间中, 或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或客客气气却又带着警惕,与其余外地人交谈。

江陵城的百姓对这数千外地人的奇怪言行视若无睹,偶尔会有人低声询问那些躲在客栈中的外地人是否已经定亲。

也有一些江陵百姓冷冷地看着那些趾高气昂的外地人, 等着看对方坠入地狱的表情。

因为这些来自荆州各个郡县的外地人有个统一的名字,“秀才”,以及“秀才家人”。

假如要用更详细更精确的词语定义这些外乡人,那么只能是“参与黄国本届科举荆州乡试的各地秀才”,以及“陪同秀才乡试的家人”。

江陵城内的某一条街上, 一个外地男子傲然看着一个路人甲,大声道:“知道我小舅子是谁吗?”

“我小舅子是要做状元的!我小舅子是要做大官的!到时候我也是大官!得罪了我, 没有你的好下场!”

另一条街上,一个妇人唾沫横飞:“我儿子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 一定会中状元的……他娶了公主之后,马上就能当皇帝的……”

江陵城的百姓微笑又淡定地看着这些趾高气昂的陪考百姓,每年秋后都会有数千人从荆州各地赶到江陵参加乡试,江陵百姓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悲欢离合。

用不了多久,这些趾高气昂的人中至少会有一半人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某个客栈内,一个老汉经过长廊,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对周围的所有人客气地拱手,然后快步进了某个房间,紧紧关上了门。

长廊中的秀才们淡淡地笑着,一个秀才悠悠道:“他又打探到了哪位学长的兴趣爱好了?”

其余秀才低声笑,那老汉是某个秀才的老父亲,热衷于打探其他秀才的情报,然后“做出针对性的研究和破解”。

每日只见这老汉到处打听消息,诸如哪个秀才喜欢吃什么,年纪多大,家里有几口人。

真不知道这老汉怎么会觉得这些消息能够帮助秀才儿子在乡试中超过其他秀才夺魁的。

一群秀才低声笑着,倒也没有鄙夷的意思。

一个老父亲为了儿子的前程,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努力,虽然愚蠢,但鄙夷这颗心就有些过了。

而且,他们自己又好多少呢?

秀才们刻意与其他秀才攀谈,努力掩饰自己,努力了解对方,心中怀的还不是挖掘对方的深浅,针对对方的幼稚可笑念头?

有偌大的利益和强烈的排他性的科举考试面前,有几个人能够冷静客观的?

真能够冷静的秀才此刻要么在房间中继续刷题,要么就敞开胸怀谈天说地。

科举看的是格物道的知识,是与格物道的过招,而不是与其他考生较劲啊。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客栈,随意地与长廊中的秀才打招呼。

“张兄,今天气色不错啊。”

“李兄,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说与你听……”

“王家姐姐,我见到你哥哥了,他在南街吹牛,说他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狼……”

一群秀才微笑与那少年招呼:“丁丕,你又去玩了?”

“小心你娘骂你!”

丁丕一路笑着到了一个房间前,随手敲了敲门,道:“孔明哥哥,我带了好吃的东西给你。”

不等门内的人回答,推门进去了。

房间内传来秀才孔明的呵斥:“什么时候了,还在玩!多刷题!多刷题!若是考不中举人,看你娘不打死了你!”

随着房门慢慢合拢,房间的声音渐渐轻了,t然后模模糊糊的。

长廊中,一群秀才微笑着看着那房间。

一个秀才带着羡慕妒忌恨,道:“少年天才,了不起啊。”

另一个秀才慢慢地道:“丁丕定然会高中的。”

一群秀才微笑点头,丁丕今年才十三岁,不是少年天才还能是什么?

如此年轻,不,年幼的秀才哪怕这一次不曾考中了举人,下一次也会考中的。

科举在少年天才丁丕的面前是一条金光大道,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

一群秀才无声地叹息,而他们能不能考中举人,只怕就要靠祖宗保佑了。

房间内,孔明皱眉看着丁丕,虽然丁丕的年龄放在那里,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是如此高调还是有些不合适。

丁丕毫不在意地道:“孔明哥哥担心什么,我等身家清白,必然高中。”

孔明微笑点头,他们的来历干净极了,都是几年前从山区走出来的山民,老老实实在集体农庄待了几年,什么坏事都没干,能怀疑他们什么?

丁丕压低声音道:“杨德祖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孔明微微皱眉,呵斥道:“这个名字永远不准再说出口。”

丁丕点头:“是,孔明哥哥。”

然后又笑道:“我娘亲亲手做了饭团,味道可好了。”

孔明板着脸道:“就知道吃,还不拿来!”伸手索要饭团。

他看着一脸无所畏惧的丁丕,暗暗叹气。

他有九成把握胡轻侯知道会有一群前朝余孽的子弟潜入各地农庄,企图通过科举混入朝廷。

他也确定胡轻侯不可能从科举考生的名字和来历中查出什么。

乱世之中的难民不存在户籍,假冒难民、山民混入集体农庄容易极了。

而且他们二人的年纪几乎是最完美的伪装,胡轻侯以及她的党羽们怎么可能会花时间查十几年前才几岁的小孩子的底细?

但孔明依然觉得混入朝廷,从内部毁灭黄国的方案有杨休预料般简单。

杨休将他们安排到黄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孔明心中警惕,不仅仅杨休深不可测,庞统、徐庶、鲁肃,哪一个是可以猜到心思的?

孔明心中又有些惶恐,在他眼中深不可测,或者至少绝对不会比他差的杨休、庞统、徐庶、鲁肃尽数是胡轻侯手下败将,被胡轻侯驱赶到了蛮荒。

那么,这胡轻侯到底有多厉害?

孔明的心剧烈地跳动,有紧张,也有期待。

……

安西将军府衙中,月白随意扫了一眼名单,有几个名字比较惹眼。

比如那十三岁的神童丁丕,小小年纪就轻易通过了院试,前途不可限量;

比如十九岁的孔明。

倒不是孔明的年纪刺眼,秀才的年龄多在十七八岁,十九岁的孔明已经有些偏大了。

让月白觉得刺眼的是孔明的名字。

“孔明……”月白皱眉,给黄朝添了巨大的麻烦的反贼胡昭的字就是“孔明”,两个人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月白好笑地轻轻摇头。

胡昭在颍川,孔明在荆州,隔了千百里地呢。

她淡淡地道:“孔明这名字真是太寻常了,但是我不喜欢,若是这孔明中了举人,让他改成‘孔亮’吧。”

几个将军和官吏附和着微笑,知道这纯属月白的牢骚话,当不得真。

千江雪小心地道:“禀将军,史玥书想要去南海。”

虎威将军刘星调去了南海,她的几个老部下如路招等人都跟着去了,史玥书本该想跟着去南海的,只是当时荆州缺人,这才将史玥书硬生生留了下来。

月白笑道:“史玥书肯定坐不住了啊,她家三妹眼看又要重用了。”

一群官员轻笑,史玥书的三妹史思明在“胡昭反叛”中表现惹眼得很,通报各地,已经在兵部的嘉奖名单上,作为大姐的史玥书肯定不愿意被三妹抛开太远。

月白道:“告诉玥书,待乡试后就送她去南海。南海天气炎热,多带一些驱虫药。”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道:“来人,准备一些避暑、驱虫药给玥书送去。”

千江雪应了,小步跑着出了衙署,迎面就看到了万山月。

她睁大眼睛瞪他:“去哪里偷懒了?”

万山月认真道:“不要跑,小心摔倒。我今日猎到了一只兔子,你想怎么吃……喂!喂!喂!不要跑,小心!”

千江雪加快脚步跑去了衙署,很快就要乡试了,她有很多事情要忙,谁有空与万山月闲聊?

若不是为了史玥书的事情,她都没时间进安西将军衙署。

千江雪一路跑着进了自己的衙署,来不及喝一口水,立刻大声下令:“那个谁谁谁,告诉玥书,月白将军答应了,乡试后就可以去南海。”

她有些羡慕,只在朝廷的邸报中见到过南海的诸多地名,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好想去看看啊。

千江雪想了想,是不是也找个理由去南海投奔刘星?

然后她又垂头丧气了,她怎么走得开?

千江雪大声道:“来人!去告诉客栈的那些秀才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温书,一定要考个好成绩,我等着他们接替我的职务呢。”

几个衙役笑着去客栈说了。

好些秀才神情瞬间惶恐了,“接替职务”,这算是鼓励,还是敲打,或者威胁?

丁丕脸上带着笑,心中对千江雪的言语不屑一顾。

他听说过千江雪。

荆州杨休治下有几个著名的叛徒,比如李阀李娜,襄阳刘星,贵阳千江雪。

明明是杨休嫡系,明明是荆州人,却没有跟着杨休,跑去投靠了胡轻侯。

与他的父亲故铜马朝扬州牧曹公躁一生抗胡,直到为国捐躯相比,这些叛徒简直令人齿冷。

丁丕微笑着,曹家满门忠烈,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哥哥都为铜马朝捐躯,威名烜赫华夏,他一定不会(玷)污了曹家的名声。

……

十几日后,荆州乡试在千江雪的主持下开始。

千余秀才神情严肃地走入考场,一群秀才家人在考场外比考生还要紧张,究竟是全家鸡犬升天,还是回农庄继续种地,就看这一回了。

考场内,丁丕看了一眼面前的试卷,立刻松了口气,然后又有些感慨。

若不是清瀚道长在黄国露过面,不能潜入黄国参与科举,以清瀚道长的格物道造诣,分分钟就能考中举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孔明,这次科举他二人一定能够考中举人的。

孔明仔细看着题目,前面好像很容易,后面几题颇有陷阱啊,只怕想要决胜负,就要看后面几题了。

他缓缓地提起笔,在集体农庄几年,虽然不是卧薪尝胆,但也是受了些劳累的,眼看就要混入黄国朝廷,一时之间竟然感慨万千。

考场边缘,千江雪注意到了孔明一脸的唏嘘,理解极了。

为了功名富贵而苦读多年,终于到了决胜负的时候,因此心态失衡的考生多了去了。

她温和地扬声道:“诸位寒窗十年,万万不能在今日疏忽了。”

“诸位且深呼吸,平静心情,将胸中的才学尽数迸发出来。”

考场中顿时一片悠长的呼吸声。

……

考场外,丁夫人平静地混在科举考生家人之中,心中没有儿子即将混入黄国朝廷,替丈夫报仇的喜悦,唯有无限的紧张。

她一点都不希望阿丕找胡轻侯报仇。

胡轻侯杀了她的儿子曹昂,杀了她的丈夫曹躁,丁氏更有多人死在了胡轻侯的手中。

她与胡轻侯有血海深仇,她应该找胡轻侯报仇。

她曾经也想着找胡轻侯报仇。

可是,看着武艺高强的典韦在炎热的天气中莫名病倒,然后带着一身武艺病死,她心中对报仇的执念陡然就消失了。

她的丈夫、长子、家人都死在了胡轻侯的手中,但是她还有幼子阿丕啊。

她为什么要用阿丕的人生去报仇呢?

丁夫人望着紧闭的考院的大门,心中只想阿丕能够好好地在黄国当个普通人,一个与胡轻侯没有一丝瓜葛的,名叫丁丕的普通人。

然后像个普通人一样努力学习、考科举、当官,或者考科举失败,痛哭流泪,老老实实在集体农庄种地,再然后到了25岁,娶个贤惠的妻子,生一堆儿女,平淡却又平静地过一辈子。

丁夫人轻轻叹息,她没有给阿丕取字,一来阿丕年幼,没到取字的时候,二来她更想阿丕忘记自己的身份,以一个没有字的平民百姓的身份过一生。

附近一个考生的家人听到丁夫人的叹息,道:“放心,你家儿子是神童,一定能够高中的。”

丁夫人苦笑道:“我……”我不在乎他是不是高中啊。

附近的考生的家人以为丁夫人紧张过t度,毫不在意,此刻在考场外等着结果的考生家人谁不是紧张无比。

……

崇山中,昭披耶河缓缓地流淌,蒸汽拖拉机轰鸣着,金黄色的田地中无数稻子倒伏于地。

一群土著跪在地上大声欢呼:“伟大的神灵啊,感谢你的恩赐。”

在杨休等人的刻意引导下,哪怕已经过去了多年,哪怕当地的土著已经尽数学会了汉语,拖拉机依然是土著们心中无上法术驱使的神兽。

清瀚悠闲地坐在一个亭子下,仔细地看着手中的《格物道》。

他轻轻感叹道:“果然是天书啊。”

越是钻研格物道,他也是觉得《格物道》真有可能是神灵赐予的天书。

不然何以能够打开一扇前所未有的新的大门?

李炽走进天子,随意坐下,道:“就知道你在这里。”

这个亭子是清瀚自己动手建造的,黑瓦、红柱、六角,更有诗词刻在柱子之上,满满的华夏风格。

好些从荆州而来的人都喜欢有空到这个亭子坐坐,仿佛又回到了华夏。

清瀚擡头看了一眼李炽,道:“找我?”

李炽轻轻摇头,也谈不上有什么事情刻意找清瀚。

他沉默许久,道:“又是一个去了……”

清瀚拿着《格物道》的手轻轻一抖,慢慢地问道:“谁?”

李炽说了名字,是某个门阀的老翁。

清瀚轻轻叹气:“他也有六十了,不算夭折了。”

“夭折”一词在此刻不是讽刺,不是嘲笑,而是带着浓浓的惆怅。

从荆州逃到这里的士人本来就不多,这些年来在狗屎的气候和疾病的折腾下,不时有人故去,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那深深的孤独感弥漫在每一个荆州士人的心中。

李炽轻轻叹气,有些出神。

当日荆州大败,他与文聘、华雄等人断后,倒也侥幸从荆州逃到了预定的山区之中,只是华雄、文聘等人尽数病死。

曹休倒是神奇地背着一身浓疮与众人汇合,这些年更是活蹦乱跳,精神倍长。

想想当年荆州系将领兵强马壮,如今好像只有黄忠犹在了。

清瀚淡淡地道:“你休要想着杀回荆州,我们绝对做不到。”

他最初跟着杨休逃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杀回荆州。

毕竟这片土地在崇山峻岭包围之中,易守难攻,又有大片的良田,稻子更是可以一年三熟,颇有王霸之基的风采。

但数年过去,杨休既没有称帝,也没有高举铜马朝的旗帜,这片土地也没有被命名,就这么尴尬地沿用土著的称呼。

清瀚起初不解其意,名不正,则言不顺,杨休不可能这点道理都不懂。

慢慢地,清瀚体会到了杨休的心思。

铜马朝覆灭,荆州覆灭,一直有称帝之心的弘农杨氏已经像是丧家之犬,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何必再搞什么“称帝”的花样折腾自己人呢?

在一个蛮荒之地称帝很得意吗?

或许杨休还有借此提醒那些看不清时局的人的意识,但这对清瀚而言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他看出了杨休没有北上继续与胡轻侯厮杀的心。

清瀚有些感慨,天才神童、野心勃勃的杨休竟然因为一次打击彻底颓废了?

好吧,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打击,这是被驱赶到了蛮荒的严重到了极点的打击。

但是,想着杨休因此而没了少年人的志气,他心中的叹息就怎么也止不住。

清瀚收回了心思,对李炽道:“再过些时日,我等一定可以打回荆州的。”

李炽微笑点头,“一定可以打回荆州的”不带一丝的安慰或者决心,这只是所有从荆州逃到这里的人的口头禅,类似“今天吃饭了没有”。

他靠在柱子上,难道一生就要在这蛮荒之地渡过了?

真是生不逢时啊。

……

鲁肃、庞统、徐庶围在杨休身边,笑着道:“今年的粮食又丰收了,这里真是一块宝地啊。”

杨休微笑不语。

麾下政治和智慧最高的几个臣子只能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提不出一丝有建设性的意见,是这些臣子的错?

只是因为这些臣子个个都是机灵人,与他一样看穿了如今的局面。

在杨休率领荆州士人和百姓逃到这片无名蛮夷之地的时候,不可否认,杨休与一群核心人员的心中,这只是暂时的,顶多就是学了刘邦躲入蜀地。

等将来兵强马壮,而胡轻侯又出现了纰漏,自然可以杀回荆州,乃至争夺天下的。

可是随着斥候对四周地理的探查,杨休发觉自己走上了绝路。

眼前这块在华夏历史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拥有肥沃的土地、适宜的气候、丰富的河流的土地,东面有一大块平原,那块平原的南部就是扶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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