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要长征（2/2）
一群萨珊波斯士卒用力点头，只要能够吃饱饭，投降黄国人就不亏。
……
某个萨珊波斯的小城市中，一个男子小跑着进了城。
附近的波斯人立刻认出了他，叫道：“阿尔伯兹，你不是跟着贵族老爷当兵去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阿尔伯兹大声道：“贵族老爷死了！被黄国人杀死了！”
他大声地对四周围过来的波斯人细细讲着几千人进攻黄国人，却被尽数杀死的惨况。
然后大声道：“黄国人就要杀过来了！”
四周的波斯人没有一丝惊慌或者惊讶，只有叹息声。
“唉，原来贵族老爷也被杀了。”
“怪不得这么久没有消息。”
黄国刘星一口气杀了上万萨珊波斯士卒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各地，萨珊波斯人早就对失败了有了预料，丝毫不觉得本地人带回来的消息如何震惊。
一个波斯男子望着贵族老爷的房子的方向，纵然隔得老远，那全城最高的两层楼房子依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波斯男子大声地道：“要是黄国人杀过来就好了，我会被黄国人杀了，贵族老爷也会被黄国人杀了。”
一群波斯人用力点头，眼中闪着光。
只要能够与贵族老爷一起死，死了也甘心。
一个波斯人淡淡地道：“最好能够将贵族老爷砍成几十段！”
贵族老爷死了可以上天堂，那就只管去啊，砍成几十段的痛苦一定可以让贵族老爷在天堂也永远无法忘记。
有波斯人皱眉摇头，略微听说过一点黄国人、孔子、儒教什么的，好像投靠黄国人就能过得幸福。
一群波斯人坚决不信，波斯贵族老爷都没想过给普通人活路，何况黄国人？
一个波斯人淡淡地道：“这狗屎的世界，死了还是活着有什么区别，我只想看到贵族老爷去死。”
一群波斯人用力点头，虚弱的身体哪怕略微兴奋和欢喜都会感到头晕，这种生活中死亡只是解脱，何惧之有。
数日后，一个波斯士卒带着一支黄国士卒进入了这个小城池。
那波斯士卒眼中放光，用几乎没人可以听懂的黄国话大声道：“将军，前面就是贵族老爷的家！”
徐商转头看一群黄国士卒，厉声下令道：“杀了波斯贵族全家！”
“谁敢抢夺财物，奸（淫）妇女，凌迟处死！”
一群黄国士卒大声应着，看了一眼周围的房屋，立刻向最高最华丽的贵族豪宅跑去。
小城内无数波斯人乐呵呵地坐在墙角看着，只盼被黄国人杀了之前能够看到波斯贵族被杀。
片刻后，全城的波斯人看着一群波斯贵族被押解到了豪宅前的空地上。
徐商厉声道：“杀了！”
惨叫声中，该城的波斯贵族尽数被杀。
无数波斯人大声欢呼，有波斯人眼中满是泪水：“我就是被黄国人杀了，我也不怨恨他们。”
只要能够杀了波斯贵族，心中就再无一丝遗憾。
徐商看着四周的波斯人，挥手。
一个波斯翻译从黄国士卒的队伍中挤出来，大声道：“以后这个城池就是黄国人的城池了！”
一群波斯人平静无比。
那波斯翻译继续道：“以后你们所有人都要为黄国人干活……”
一群波斯人面无表情。
那波斯翻译继续道：“……只要完成当天的工作，每个人每天有三碗野菜糊糊，九个野菜馒头……”
无数波斯人陡然睁大了眼睛。
一个波斯人颤抖着问道：“多大野菜馒头？”
无数波斯人用力点头，数量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小，会不会一个野菜馒头只有小孩子的拇指大？
那波斯翻译熟练地从怀里取出一个野菜馒头，大声道：“这就是黄国的野菜馒头！”
无数波斯人死死盯着那比成年人拳头还要大的野菜馒头，惊叫声响彻天地。
有波斯人尖叫：“天啊！我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馒头！”其实别说这么大，就是小的也没见过，波斯穷人也配吃馒头？
有波斯人大叫：“我一个就吃饱了！”
完全没有说谎，波斯穷人一天的口粮就是一小杯羊奶，几片野菜叶子，能够活下来的，个个胃口比小鸟大不了多少。
有波斯人死死地盯着野菜馒头：“九个！真的是九个？”这简直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有波斯人飞快地跪下，五体投地，大声道：“伟大的黄国！伟大的黄国老爷！”
越来越多的波斯人跪下，齐声欢呼。
徐商看着欢呼的波斯人，这些人在这该死的不长粮食的石头山中靠着一小杯羊奶就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啊。
他脸上泛起了自豪，我们黄国会解放全世界所有的穷苦百姓，会让全世界所有穷苦百姓吃饱肚子。
……
一个村子里，一群波斯人围着从克尔曼城回来的波斯士卒，问东问西。
黄国虽然什么都好，能够令人吃饱肚子更是羡慕得令人发狂，但是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
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严肃地问道：“假如我们投靠了黄国人，我们死了之后会去哪里？”
一群波斯村民一齐盯着那波斯士卒。
虽然波斯贵族和祭司才信琐罗亚斯德教，波斯穷苦人对琐罗亚斯德教嗤之以鼻。
但是琐罗亚斯德教在波斯千百年了，波斯穷人哪怕不信琐罗亚斯德教，也知道信了琐罗亚斯德教，为贵族战死之后就能进入天堂等等的教义。
虽然“为贵族战死才能够进天堂”有些令人悲愤，但是至少明确了人死之后会有灵魂。
一群从小接受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义的波斯人一齐看着那波斯士卒。
信琐罗亚斯德教，至少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为贵族战死后进入天堂享受无边的幸福的，投靠黄国之后岂不是连这万分之一的幸福机会都没有t了？
那波斯士卒大声道：“我问过黄国人了！”
“黄国人说，黄国人死后可以进入地府，接受阎王的审判，根据活着的时候做的事情决定如何转世投胎。”
一群波斯人细细地询问了“转世投胎”的概念，大声欢呼。
一个波斯人大哭：“只要是黄国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农奴，在死后都进入同一个地方，接受公平的审判，这真是太好了！”
与琐罗亚斯德教相比，这实在是太公平了！
一个波斯人眼中满是泪水：“做坏事下十八层地狱，永远受苦，做好事就能投胎到有钱人家享受幸福的人生，真好啊。”
自己没有做过坏事，偶尔有些小小的好事，就算没有投胎到大富大贵的人的家里，至少能够享受比现在好得多的幸福人生。
一群波斯人怒吼：“我们投靠黄国！我们要做黄国人！”
……
荒野中，帕帕克脸上的肌肉扭曲了，恶狠狠地看着四周的萨珊波斯将领。
他嘶哑着嗓子问道：“谁能够告诉我，萨珊波斯是不是完了？”
眼看萨珊波斯就要占领了暴富的贵霜王朝，真正建立一个属于波斯人的伟大王朝，结果噩梦接二连三。
进攻贵霜王朝的军队被黄国的将领徐荣击溃了，占领的贵霜城池尽数被抢了回去；
黄国人偷袭了萨珊波斯的老家，港口和数个城池主动投靠黄国人；
克尔曼会战，一直野心勃勃的次子阿尔达希尔战死；
为萨珊波斯建立了巨大功勋的长子沙普尔纠集了大军围攻克尔曼城，却屡战屡败，至少万余萨珊波斯的勇士埋骨在克尔曼城附近；
一个又一个萨珊波斯的城池、村子、部落或者被黄国人攻占，或者主动投靠了黄国人。
依然掌握在萨珊波斯的手中的地盘小得可怜，帕帕克甚至怀疑这小小的地盘是不是能够养得起他手中那可怜的、只剩下几千人的军队。
是的，曾经强大无比的，足以承载波斯人的梦想，建立伟大的萨珊波斯王朝的强大军队，此刻只有几千人了。
帕帕克恶狠狠看着眼前的萨珊波斯将领们，真心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噩梦。
伟大的萨珊波斯王朝竟然还没有开始就陨落了。
这不是噩梦还能是什么？
沙普尔缓缓站出来，看着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的父亲，慢慢地道：“我们已经失败了，波斯人背叛了我们，波斯人背叛了琐罗亚斯德教，我们被抛弃了。”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重重点头，那些贱人背叛了他们，抛弃了他们！
沙普尔看着发抖的父亲，严肃地道：“我们只有两条路。”
所有人看着脚趾，不用问都知道是哪两条路，一条路是投降，舔黄国人的脚趾，一条路是站着被黄国人砍死。
老实说，这两条路真有些不太好选择啊。
沙普尔继续道：“一条路，是杀入贵霜王朝北面的山区。”
“我们波斯人是石头山的孩子，贵霜王朝北面也是石头山，那里是我们熟悉的地方，我们一定可以打败贵霜王朝北面的游牧部落，在那里建立萨珊波斯王朝！”
“另一条路，是杀入安息帝国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那里是产粮区，我们可以得到大量的食物，有了食物，我们就有军队，有了军队，我们就能统一世界！”
所有人死死地看着沙普尔，一直知道沙普尔对萨珊波斯的建立至少有一半的功劳，今日才知道看错了，沙普尔简直是萨珊波斯的擎天柱啊。
一个萨珊波斯将领飞快地道：“我支持去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安息人都是废物，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本来就该先占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只是我们被贵霜王朝的钱财迷住了眼睛。”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用力点头，虽然这句话有些指责帕帕克战略失误的味道，但是萨珊波斯都要完蛋了，这个时候再顾着面子不肯反思，你丫的去吃屎！
另一个萨珊波斯将领坚决摇头，道：“我支持夺取贵霜王朝北部的山区。”
“山区作战，我们熟门熟路，不会吃亏。”
“而且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有黄国人……”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点头支持，虽然说出来不好听，而且会被指责为没有勇气什么的，但是真相就是打不过黄国人，能不招惹黄国人就不要招惹黄国人。
支持去美索不达米亚的萨珊波斯将领叹气道：“贵霜也有黄国人……”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沉默，全世界到处都是黄国人，搞什么啊！
一个萨珊波斯将领慢慢地道：“还是去贵霜北部的山区好，黄国人为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是可以烧了安息帝国王城的。”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缓缓点头，黄国人绝对不会放弃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利益的。
帕帕克死死地盯着沙普尔，舍弃从祖辈就开始创立的萨珊波斯的家业，跑到美索不达米亚或者贵霜北部山区去？
沙普尔严肃地道：“黄国人有句谚语，‘留得石头山在，不怕没有地方放羊。”
“我们只要活下来了，我们就有机会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点头支持，反攻刘星必死无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想出怎么破解刘星的撒钱大法。
但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毕竟刘星正在不断地进攻萨珊波斯的地盘，迟早会打到这里。
唯有离开波斯地区，去黄国人够不到的地方茍延残喘。
帕帕克看着一群萨珊波斯将领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勇气，只看到了绝望和懦弱。
他悲凉地缓缓点头，咬牙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数千人的军队，加上尚且可以控制的地盘内的波斯人口，足够同时进攻贵霜北部山区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了。
“两个方案总有一个成功！”
一群萨珊波斯将领看着将少得可怜的军队再次分成两支的帕帕克，又是怜悯，又是认同。
萨珊波斯已经到了绝路了，走那条路都不知道未来，分成两支队伍也没什么区别。
……
波斯地区的某个港口。
覃文静仔细地研究地图，对该死的山区地形简直烦透了。
夺取一个城池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安全的大后方，反而增加了一条面对敌人的战线。
她手中的兵力实在不多，查拉塞尼地区比波斯地区重要多了，她绝不可能大举抽调黄国沙漠裔士卒防守波斯地区的。
“唉，上报朱隽将军，赶紧派一些军队过来，否则迟早会输得一塌糊涂。”
她看着与安息帝国接壤的几个波斯城池，这该死的连片的石头山中作战对黄国最大的制约就是难以运输和制造发石车。
没有发石车，安息帝国的军队数量立刻成了噩梦。
几乎同一时间，朱隽也在皱眉。
“失败了。”他无奈地道。
魏延叹了口气：“遇到一个胆小鬼。”
朱隽摇头：“杨休不胆小，他胆子大得很呢。”
原本一直在孟加拉湾的朱隽、徐荣、先后带着孟加拉湾的大军和一群名将离开，熟悉孟加拉政务的贾诩也被调离了孟加拉湾。
孟加拉湾由从未指挥过军队，更是门阀出身的荀忧接手孟加拉湾地区。
这对待在与孟加拉和扶南只隔了几座山的杨休简直是大好消息。
杨休会不会抓住这难得机会偷袭孟加拉湾，然后杀入摩羯陀地区，发动摩羯陀奴隶造反？
朱隽认为胡轻侯的这个引蛇出洞的圈套马马虎虎，毕竟从战略上看，这几乎是杨休最好的选择了。
扶南人的忠诚度、组织度远远高于摩羯陀奴隶，而扶南又紧紧贴着交州，黄国调动士卒平定叛乱容易无比，杨休除了选择孟加拉湾和摩羯陀地区，还能选择哪里？
朱隽做好了随时杀回孟加拉湾的准备，甚至做好了杨休、荀忧都参与了黄国本土叛乱计划的准备。
但朱隽、魏延磨刀霍霍，杨休却按兵不动。
这是胡轻侯估计的最糟糕的情况。
杨休不可能不知道早就被胡轻侯发现了位置，更不可能不知道胡轻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待在原地种田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杨休没有作殊死一搏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那就是杨休想要渗透黄国。
朱隽苦笑，杨休麾下的人都是标准的黄国人，更有大量的荆州人。
假如他逃到了蛮荒之地后，再一次反向翻越山岭，悄悄潜入了荆州、交州的山区，将自己伪装成山民，荆州月白和交州袁谦能够发觉吗？
交州袁谦早早地就指出了吸收山民极其容易被杨休余孽利用t。
躲进山区的山民有荆州口音、交州口音、中原口音，有什么奇怪的？
山民可能是因为胡轻侯与杨休厮杀躲进山区几年的荆州百姓和中原百姓；
可能是因为两百年前王莽与刘秀厮杀而躲进山区的荆州和中原百姓；
可能是从秦朝就躲在山区的交州、荆州百姓。
口音根本不能作为证据，籍贯、路引等等手段也毫无作用。
这杨休若是反向渗透荆州和交州，镇守荆州的月白再能打，管理交州的袁谦再聪明，奈何？
朱隽叹气，多年不见，杨休的面容都模糊了，街上遇到绝对是当面相遇不相识。
朱隽无奈地道：“唉，前朝剩下的余孽个个都是一方豪杰啊。”
杨休、曹躁、刀琰、白亓、刘宠、刘虞都是真英雄，麾下自然会有豪杰相聚，如今这群豪杰个个成了“山贼流寇”，真是令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