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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山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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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山麓

巫染必须感谢未婚夫的倾情助力。

感谢他和报复他是两码事。即便该死的人也可以好好利用,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了达到目的,没什么是不能利用的,既然这些人一开始没把她当人看, 那就别怪她也把他们当成东西、棋子、一切可以任她摆弄的玩意儿。总之,警察来的很及时,救人于水火之中, 使她能够反将徐经纶一军。

不过, 为使三亚之游顺利进行下去, 巫染不预备告诉其他人, 那样反而没有目前的局面好看。录音在她一人手里,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 捏着把玩比引爆更使他忌惮。就像徐经纶有她的把柄, 她现在也有掣肘他的东西, 凭这个,就能让两人之间相安无事。

至少出国前。

她不用t再忧心自己的屁股了。

这天傍晚时分, 和拙园通完电话, 得知他们明天出海游玩,巫染不急不忙安排, 尽量给邓拙乐和方络薇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至于这家伙到底能不能把握住,就不是她操心的范畴了。不得不说, 他的对手太强劲。

那毕竟是徐经纶啊。

饶是平日里视男人美色如无物的巫染, 偶尔也会被他妖冶的皮囊祸乱心智。拙乐确实出众, 但要看和谁比, 很显然, 和徐经纶比样貌是行不通的,人家在 LEVEL。

说到底不过是讨女人欢心呗, 有人若即若离,只肯恪守情人本分,那就别怪有的人爱如潮水,难抵难挡,趁人空虚悄然而入。

只看邓拙乐愿意做到哪一步了。

巫染能做的可都做了,煽风点火,再三引导。可邓拙乐到底还是太愚钝,该上的时候没强硬到底,不该上的时候到莽撞得很。并非有意拿别人和徐经纶做对比,可他确实是完美典范,总能找到进退得体的时间。

他示范教科书级别的暧昧。

举手投足,最能借鉴的勾引。

巫染作为被勾引者,暂处比所有人更靠近的地方,深知徐经纶此人表面禁欲冷矜,背地里也是淫蒗放荡得很。人都有阴暗面。

就像邓拙乐不会知道,方络薇比起邻家哥哥的体贴,显然更吃同龄人的暧昧拿捏,如果他更会拉扯,保不准能牵动络薇的心。

如此一看,偷心确实是一门学问。

虽然暂时还没人能玩过巫染。

没人能玩过的女高三生正在德高教学楼的天台上吞云吐雾,闲暇时刻也不忘居安思危。思忖良多,只要有香烟作伴,再枯燥乏味的事她也可以忍受。身后兄弟们在打牌,大吼大骂,被巫染浑了一眼之后声量渐小。

“染姐染姐,不来两把么?”有人问。

“可去你的,没看出人家在等人吗?”李城又问,“人还没练完?是该到点了。”

巫染没回头:“所以别吵,我在看。”

有人从不远处的体育馆走出来,穿一身洁白的羽毛球服,黑色马尾辫高束在脑后,宛若一条通体光滑的细鞭。巫染最喜欢她这一身清爽打扮,这就是庄羽最漂亮的样子。

那个暴雨天,从漆黑的林肯轿车下来,浑身摧折的狼狈样,就是最不漂亮的样子。

巫染不太想回忆起庄羽不漂亮的样子。

“羽!”在只有三层的天台朝她挥手。庄羽看到了,并且朝教学楼的方向走过来。巫染什么也顾不上,跳跃着下楼去迎她。

“练完了?”巫染平视着她,小家伙,真是可劲儿的窜个头,体育生就是不一样,当初还小小一只,现在身高也和她齐平。

“刚练完,老师才放人。”庄羽答。

“你们老师器重你嘛。”巫染理解,“走吧,去吃饭,今儿可是你的饯别夜。”

“还搞什么饯别?”庄羽失笑,“就是大家一起在城哥的汽修厂里头吃火锅呀。”

“那也要有仪式感!”巫染突然蹙起眉心,“……等等,谁让你喊李城叫哥了?”

“冤枉!冤枉啊!”跟过来的李城连忙举手投降,“我从没让庄羽这么叫过我!”

“我按辈分也得叫哥呀。”庄羽解释,“我不是咱们里面年龄最小的那个么?”

“……别便宜他。”巫染只是这么说,“凭什么管他叫哥?他管过你吃穿用度?”

“……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在管。”

“诶,看吧。”李城得意洋洋,“庄羽就知道替我说说好话,她是最疼我的人。”

“谁他妈疼你!”巫染啐他,气极了,又回过头向庄羽,“用的都是我的钱呐!”

“行行行,知道了,大金主!”李城搂巫染的肩膀,又来揽庄羽的,“还有大金主的小娇妻,咱们走吧,赶紧涮火锅去喽!”

德镇的夜,野雾重重,裹挟潮湿的岷江柏树,山色苍翠青郁。巫染不太舍得离开,这儿没什么不好。还和以前一样破败贫穷,同她几个月前踏足的首都简直天壤之别。

但她的灵魂还属于这里。

归乡的旅人,她遥远跋涉,为了一个很宏达的复仇计划。也许要耗上许多个年头,也许要赌上自己的人生,巫染也在所不辞。

吃完晚饭,大伙儿陪巫染一起去扫了她生母的墓,清明节的时候要拜托李城了,他那时正好也要扫他父母的。蹲在碑前烧纸,巫染嘴里衔着一根烟,干脆就用火星去点。

庄羽正好趁这时候把她的烟给掐了:

“……棠阿姨才讨厌你抽呢。”

李城和兄弟们见此情景还得暗暗咋舌,要是他们中有谁去掐巫染的烟,恐怕人家早翻脸了,也得是庄羽敢去摸老虎的尾巴。

哦不,恐怕庄羽要骑这老虎的头,巫染也是毫不犹豫从了。她是最疼庄小妹的人,只怕是疼到骨子里,揉都要揉进心窝窝。

“……她怎么可能看到?”巫染失笑,确实不可能生气。要说性格因人而异,庄羽最是她的软肋,“死都死了,管不着我。”

庄羽抿着唇,脸映着悠悠荡荡的焰光,轻声朝她说:“会看见的,阿姨会看见。”

“……会看见就会看见。”巫染慢悠悠拆捆绑纸钱的红线,连着一同甩进火堆里,“你别哭,你哭她也会看见,才心疼你。”

庄羽轻声一嗯,衣袖擦去眼角的水渍,“我不哭了,我要好好打球,有朝一日,能让阿姨看到,我站在世锦赛的赛场上。”

巫染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先回去睡。他们还要去扫李城爸妈的墓,都是打小认识的叔叔阿姨。其实是有话要单独和李城说,先把她给支开了,庄羽自己也很清楚,巫染让她好好打球,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就真的一点儿也不让她插手他们在筹谋的事情。

同路的人把庄羽送回镇上,山路难走,怕小姑娘出闪失,巫染盯着她消失在夜色的尽头,才回过头,脸上的温柔已荡然无存。

“那个姓徐的,果真专门来了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是你今儿来扫墓我才去问的事情,我特意问过李文小叔。”李城道,“他说一月一那会儿,是有个年轻男人专门来一趟,身边还了带个西装助理,长的很俊,柳叶眉柳叶眼,然后下巴……”

“下巴上有一颗黑痣。”巫染打断他。

“他就是你说那个姓徐的?把巫嘉护得严严实实的那个?那他和你关系挺不错么,还专门来扫一趟你妈的墓,趁元旦几天。”

“……专门来扫一趟我妈的墓?”

巫染深锁眉头,点一根烟,重复道。

“他难道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城显然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巫染只和他草草提及京城那些人,知道他脑子笨,因此只要求他认个人脸就好。他并不知道她和这些人中哪个有过节,哪个还算和平。

“没,怎么了?这个徐和你结过仇?”

“他妈的,哪有那么简单?”巫染吁出一口浓白,“总之你先和我讲清楚,这个人到底几号来的,在墓园里做了什么,在镇上留了多久,还有监控,给我一桩一件查!”

她说到最后一字,已然无法维持表情,美丽而稚嫩的脸庞布满狰狞之色。若是京城圈子那些人看到,恐怕要惊惧这和他们印象里的巫染大相径庭。事实上,她这神色别说其他人,李城都没怎么见过。顺着明火和暗草的叠影瞧她,浑身一个哆嗦,僵直伫住。

徐经纶派人来,和他自己亲自来,又不是一回事。前者是打听,后者是……挑衅!

巫染粗重地喘息,濒临崩溃边缘。她不喜欢这样,非常不舒服。随时有如默如斯的痛苦和憎恶,在心中不休止地翻涌着。

她把贝齿咬得咯咯作响。

“……巫染?”他从她身后拍她肩膀,他实在怕她这个样子,真是怕,上次见到还是棠阿姨去世之后。再上次,就是庄羽。

“这个……贱人。”巫染切齿而拊心,浅褐清澈的杏眼流转光彩,那是杀人的红。那个漫长夏夜里,每个人眼底都有这红色,而现在如同腥湿阴鸷的血潮,席卷而来。

“他凭什么……和我们感同身受?”

她猛地转身,双臂直直扣住他的肩膀,没有摇晃,莫大的力度嵌进皮肤,简直像是凿进身体里的铁石,突兀冰冷,哽住心喉。

“他不过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凭什么来我们的世界?他有什么脸面祭拜棠悦?!他觉得这样能更理解我吗?我为什么会需要这种人理解?难道因为t他自己也没爹没妈,就妄想和我们共鸣吗?别他妈的开玩笑了!锦衣玉食的一堆贱人,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低头看我们一眼,然后赏点残羹冷饭,难道还要我们感恩戴德吗?我操他妈逼!”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巫染缓缓松开他,转过身去,“这些人,真恶心,以为我是棠悦那么好心的人吗?为了点情,为了点爱,把自己隐姓埋名葬在这里,你看她的下场怎么样?”肩颈在颤抖,双臂在颤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李城连忙上前抱住她。她的眼泪也颤抖坠落,然而心却不颤,质地坚定而钝硬,隐隐痛感无法动摇分毫。

“两百多通电话,五百多条短信,我坐两天一夜的大巴车去北京……棠悦就在诊所烧了整整一周……”巫染嘴唇苍白着嗫喏,“等到巫恒出差回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还以为我不知道!我明明去过巫家门口,被扫地出门!甚至……没有见到他太太!”

“我知道,我知道……”李城连点头,他太清楚她的眼泪不是悲痛,只是因为恨。棠悦撒手人寰的那个夜晚她没有哭,然而,巫染临去京城的那一天,确实流够了眼泪。

不能怪她,她太恨了。

她心底实在压抑了。

巫染是带领他们的人,无论如何,整个德镇都属于她。李城知道自己无需想什么,只要听从她的吩咐,钱会有,日子有盼头,一切一切美好都会被她弄到手上。他知道,庄羽也知道,所有德镇的人都知道这道理。

“巫染,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李城缓而清晰地说,“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无论你要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拦你,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你的路,如果有的话……”

“那你就杀了她,我去给你顶罪。”

“我不会杀她。”巫染淌着泪花摇头,“那样太便宜她了,这个贱人!我要让她和她的儿子体验棠悦和我受过的苦日子,我还要把他们娘俩关在猪笼,和猪同吃同睡!”

“好。”李城说,“无论做什么都好,只要别像之前那样糟践自己,什么都好。”

他还无法忘记棠悦去世的那头一个月,巫染每天酗酒抽烟发呆,什么都不吃,学校也不去。只把自己给灌个烂醉,灌进医院。最后是庄羽临时从川城赶回来才勉强了事。

巫染没有再说话,事实上她宁愿那样,宁愿每天用一些东西去麻痹神经,也不想再回到京城,和那些随时能让她吐出来的家伙虚以委蛇。每次她摆出那甜蜜轻柔的假笑,没人知道她私底下对着镜子练了多少次。

“……你不想再去京城,就不去了。”李城看出她对离开德镇的应激反应。巫染是这样的,像某种领地意识强悍的动物,贸然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地盘,会焦躁、会不安。

“不用去其他地方,留在德镇就好。”

权当安慰,李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开裆裤,巫染一张嘴,李城就知道她要骂的是哪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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