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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买个脑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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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在上,天地良心!墨大人这句话确实是实打实的实诚话。只不过,他说的是那个被九百九十九个“墨银竹”玩家摸过的万星阁工牌,而在东方晴飔听来这可就是在……找死啊。

梨白听完这番话怔忪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耳边传来东方晴飔磨着后槽牙吩咐的一句:“把他给我……请上来。”

这语调加重的“请”字比刚才轻快的“好生伺候”四个字份量重了不知多少倍,梨白回过神后,颇惋惜地看了眼明眸皓齿的清蠢墨银竹,郑重其事地抱拳道:“这位大人,我梨白敬你是个憨憨,一路走好。”

墨银竹傻乎乎地瞅了瞅周围:“走哪儿?”

饭还没吃呢,工牌的价还没定好呢,怎的又撵人了?难不成,我刚才那五两银子开低了不对呀,那小破工牌分明也就值一两银子,我买我自个儿的东西,我还吃亏了呢。

梨白叹息一声:“是这样的,我家公子邀您楼上隔间细谈,您收拾一下准备赴死,不对,准备上路吧。”

“好。”墨银竹听不出梨白话里暗指的杀意,他只想着拿回工牌,同时也不忘干饭,“那这些菜,我一会儿能打包带走吗?”

许是没见过生死攸关之时还惦记好吃好喝的大仙,梨白愣了愣,佩服道:“得嘞,我马上让人给大人打包,大人您要是能活着带走,您直接带走,要是带不走……您放心,赶明儿我一定带着它们去祭拜你。”

初入天界,墨银竹以为“祭拜”就是凡人在神明庙里烧香叩拜顺道给神明带来些好吃的东西的意思,于是,他甚是实在地提醒道:“我刚升仙不久,还没有供人祭拜的庙宇,你可以送到我家,我家住在嘉月路庆云小巷,墨府。”

梨白点头应着:“哦……”

没听过这地方,不过能出这么一位仙官大人,想必风水不好。

受风水摧残而得一身反骨的墨银竹很快随梨白来到了他上次吃亏的地方,他戒备地盯着遮掩在帷幔后的人,等梨白关上门离开后,他都没有像上次那样,好奇心作祟地冲过去。

浅酌慢饮的东方晴飔一看这人见了他倒是收敛了方才嚣张跋扈的蠢样,于是似笑非笑地招呼道:“大人是来与飔飔再续前缘的吗?”

“不是!”墨银竹难得鼓起勇气反驳一声,随即便像卸了气的天灯,嗫嚅道,“我,我来拿我的工牌……五,五两银子,成交不”

东方晴飔持酒盏的手一滞,等他思忖过墨银竹这句问语的意思,恍然觉得他与墨银竹之间有一条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不过还是不安心地追问道:“大人说得值五两银子,是指……工牌”

墨银竹气鼓鼓地动动下巴:“嗯,不然呢?你说这工牌值多少钱?五千两那我不要了,我买不起。”

察觉到墨银竹有些生气,东方晴飔慌忙起身向他迎去:“飔飔不是这个意思……”他走到墨银竹身边,见墨银竹没有躲开,适才小心翼翼地拽住墨银竹衣袖,故作娇羞态道,“飔飔还以为,我在大人心里只值五两银子呢。”

“呵,笑死……”墨银竹揪回自个儿衣袖,不怕死地回了一句,“放心吧,白送,我都不要你。”

东方晴飔:“……”

墨银竹知道自己如果要不回工牌,天亮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索性努力踮起脚尖,气势汹汹地与东方晴飔讨价还价:“一口价,你就说我拿多少银两可以换回我的工牌。”

东方晴飔勾唇浅笑,随手一拍他肩膀,就把矮他大半头的墨银竹定在了原地,接着俯视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大人急什么,既然这工牌是大人留给飔飔的定情信物,等飔飔同大人归家,这工牌作为聘礼,自然也要安置在大人家中,到时大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飔飔都听你的。”

“等一下,”墨银竹懵圈地愣了愣神,“我啥时候说过那工牌是给你留的定情信物!咱俩有啥情可以订,明明是你,是你……”

墨银竹说着低下头,失了刚才对峙的气焰,耳朵也挂上浅薄的绯红,吞吞吐吐好一阵才继续据理力争,“是你轻薄了我,我,我吃亏……对,就是我吃亏,所以作为补偿,这工牌你理应归还。”

东方晴飔瞧这仙官不胖,胆子倒是挺肥,都敢蹬鼻子上脸地跟他谈条件,他颇赏识地点点头,再开口时,直截了当地道:“一口价,五千两,我,还有工牌都是大人你的,否则……这工牌飔飔可得留好了,免得大人哪天又赖账,分明是大人先主动扒了飔飔衣服,非说飔飔负心薄幸,伤了大人一片真心。”

“你……”

我要你干嘛?

但扒衣服这事,先动手的墨银竹理亏,所以东方晴飔这番话一下子将他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委屈自己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正当东方晴飔以为他一气之下会同他拼命时,不承想,向来能屈能伸的墨大人立刻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凑到他身旁耍赖道:“飔飔,五千两太贵了,我没有这些钱,买不起,能不能再打打折,求求了,你既然这么愿意跟我回家,那总不能让我倾家荡产吧,要不然你跟我回了家,咱家家徒四壁,连床都没有的话你咋给我暖被窝,是不是?”

哇啊!我吐……本系统窖藏多年的甜言蜜语果然味儿够腻歪!

除了心底那个不知面目的模糊身影,千年间还未有人叫过他“飔飔”,东方晴飔乍听到这句亲昵的称呼竟有一丝丝留恋,不禁稍稍缓和了脸色,有商有量地问墨银竹:“那大人能出多少银子”

墨银竹心里的小算盘咔咔一阵乱拨,心想,他刚入职,工资补贴家用尚且为难,肯定不能用作他用,那这个时候就得动用他最近赚得的应对考试的南天门票钱。可如今他以断袖情缘得罪了北辰琰和南宫婵,这俩神裔各给的一千两银子必须得还回去,要不以后他别想在天界混了,唯一不用还的就是刚才北辰欢塞给他的买鞋的银子,这样一盘算……呜呜,本大人穷得果然只有五两银子而已!

“五,五两……”墨银竹心虚地竖起五根手指头,弯了弯指节道,“再多一两,不是,再多一个铜板也木有。”

你看,我都穷死了大兄弟,你就别跟我回家一边自个儿受罪一边祸害我了,求你行行好,快把工牌给我吧!

“五……两!”东方晴飔诧异地打量过眼前的人,像看稀罕物一样把穿着他衣袍且少了一只鞋的墨银竹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他是真没想到,天界神仙尸位素餐之下竟还能有穷得咣当响的漏网之鱼,那这小鱼仔可是真够瘦的。

墨银竹察言观色下发觉东方晴飔神情不对,当即缝缝补补安抚道:“要不剩下的四千九百九十五两我先欠着,你要是依旧秉持工牌在哪儿你在哪儿的原则,那这样好不好,我,我用五两银子只买,只买……”

东方晴飔被墨银竹滴溜乱转的瞳仁盯得不自在,往后退了两步。

可他这一退不要紧,谁料墨银竹正挑他退身的时候来了一句:“只买个脑袋!”

听到这句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东方晴飔脚下一慌,头一次不在通明的光下竟也眼前一花,有种脑袋要掉的天旋地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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