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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白衬的样子真像个新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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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打了又挂断了呢?

有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冒出来,虞岁穗赶紧又想,应该是张栩生知道她在睡午觉,不想吵醒她,所以才打了又挂了。

一定是这样。

虞岁穗说服自己,指尖飞快地点了回拨。

第一次,无人接听。

第二次,无人接听。

一连三次,始终无人接听。

联系不上他了。

张栩生从来不会不告而别,他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会跟虞岁穗提前打招呼,连飞行的时候都会把手机给地面的同事,就是为了避免虞岁穗有事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他绝对不会断联。

那一瞬间,虞岁穗感到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整个人像被冰冻住似的僵在沙发上。

袁朗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刚才那个被遗忘的梦境,转瞬间如同洪水涌入脑海。

沿海地区正迎来第一场台风,所有单位都在组织抗台,学校和体育馆门口相继放出临时避难所的牌子。

虞岁穗的父母各自在抗台一线加班,她一个人把阳台上的花盆转移到屋内,把毛巾和脸盆准备好,检查窗户的缝隙,在一切事情都做完后,她舒了口气瘫倒在床上。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停做事,画画,拖地,用手洗衣服…仿佛只要不闲下来,就不会被糟糕的情绪所控制。

但只要想到张栩生,这些努力全部白费。

去找他,她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虞岁穗没有其他试飞员的联系方式,倒是加过凌云的微信,虞岁穗踌躇半天,文字编辑删除好几回,最终还是没有找她问。

她生怕听到噩耗。

阎良那边也没有找过来,虞岁穗想,这很古怪,要是张栩生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会收到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台风将近,宁州的航班都飞不了了,等台风过去起码要一个星期。

虞岁穗熬了一宿,忽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开车去隔壁市。

能开多远开多远,赶在台风登陆之前离开这,找到一个不受影响的城市坐飞机直飞西北。

她在下楼的时候又碰到了袁朗。

袁朗拦住她:“去哪?”

虞岁穗道:“西安。”

“为什么现在去找他,”袁朗知道虞岁穗不是爱冒险的性子,一切能让她违背自己原则的事都不是小事,“出什么事了么?”

“对,”虞岁穗的心在提及他时再次抽痛了一下,“我联系不上他了,除了他我没有别人…”

“等等,”虞岁穗猛然记起一个人,“我有。”

齐飞倒是马上接了电话,迅速地就像等候已久。

“喂,齐飞哥,”虞岁穗开门见山,“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张栩生,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他手机不小心摔坏了,在加紧修呢。”

“打不了电话吗?”

“打不了。”

“那能不能让他用别人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这…”

虞岁穗明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她又要往下走。

袁朗叹口气:“我送你。”

所幸台风还远,他们走得及时,虞岁穗在车上买到了隔壁城市临隅的稻田机场最后一次航班的机票。

虞岁穗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海面广阔,要不是有栏杆作参照物,车开得再快都像是原地没动。

“小朗叔叔,你开车真快,快得像飞机起飞前那样。”

袁朗不知该如何安慰:“在车上睡会儿吧,这几天是不是睡得都不好。”

虞岁穗没回答。

袁朗默默踩油门把车速加了上去。

车开得越快,虞岁穗心里的感觉就越强烈,感觉自己在奔赴向他。

他的死讯。

她强迫自己不能这么想,张栩生不会的。

越这么想,越觉得像是自欺欺人。

虞岁穗捂着脸哭了。

就在快下桥的时候车速慢下来,直到寸步难行,堵车堵得死死的,半天动不了一米,虞岁穗烦躁不安,开门下了车快步走上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袁朗赶紧跟着下车去拉她。

虞岁穗走得快,绕过几辆车,在他眼前一闪就没入人群。

“你好,”虞岁穗叫住一个卷发中年女人,“请问前面是有什么事吗?”

女人很热心地解释:“好像是车祸吧,交警都来了。”

见虞岁穗还要往前走,她又说:“小姑娘,回车里等等吧,虽然这边离下桥不远,但是前面就是大路口,那边堵着,人也走不过去的。”

虞岁穗只能往回走,走到一辆车旁边,吸烟的司机突然开窗把手伸出来担烟灰,虞岁穗被吓一跳,往旁边躲去,不小心和另一个路人撞在一起。

那人无意撞掉了虞岁穗的手机,虞岁穗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看着手机弹了一下,就这么巧地穿过栏杆缝隙,从大桥上坠落下去。

虞岁穗马上扑向栏杆。

袁朗挤不过来,在人群里急得大喊她的名字。

虞岁穗使劲把脖子往下探,只看到一朵一闪即逝的水花。

她的心也像是从高空坠落,摔入令人窒息的海水中。

飞机坠落要多久?

几分钟,还是几秒。

总之虞岁穗在那几秒钟之内接受了张栩生已经死去的结果。

于是所有吵闹声都模糊了,变成一片莽杂的蜂鸣,海面动荡不停,虞岁穗怔怔地望着海面,感觉灵魂都飘了出去。

直到袁朗的手抓住她的胳膊。

袁朗把她的身体转回来,本想劝说几句,没想到对上她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虞岁穗的眼里充盈着透明的眼泪,她不眨眼,眼泪就没流下来,颤抖着挤在眼眶,无边平静掩盖着某种说不出的疯狂。

亲人,友人,爱人,还会有谁。

她平静地想道。

我已经受够了威胁,我自己都分不清让我呆住的究竟是震悚还是麻木。

雪崩,袁朗的瞳孔也颤了颤,一下子又想起了那场梦魇般的雪崩。

每个人心底都埋藏着恐惧,他懂得这种痛苦。

袁朗伸手把虞岁穗按进怀里:“没事的,孩子,别慌。”

他忽然想起虞岁穗还小的时候,那时云潮刚开头,厉云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总裁。

有一次厉云临时有会,要晚点去接她放学,她写完作业,把教室的门锁了,去门岗等厉云。

原本以为只是个小会,没想到拖延了两三个小时,厉云的会开了多久,虞岁穗就乖乖地等了多久,没哭也没闹,安静地背着书包坐在门岗。

等到加班的老师都回家了,天彻底黑下来,厉云才急匆匆赶到学校。

他和厉云都紧张了一路,但见到虞岁穗时她却和平常一样,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蹦蹦跳跳跑过来,好像这场迟到不存在。

那晚厉云带着虞岁穗在办公室里过夜,为了保证孩子睡眠,厉云特意把虞岁穗哄睡之后轻手轻脚地去了另一个房间处理工作。

袁朗记得特别清楚,厉云让他回去拿外套,他在门后听到小孩子在抽噎,推门进去,哭声又没了,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厉云的外套,要关门的时候回头发现外套在虞岁穗身上盖着,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蒙着头躺在那不吭声。

他一时感到震惊,这么小的孩子心思居然细腻到如此地步,明明受了委屈却不肯说,才最用不着克制眼泪的年纪背着人哭。

虞岁穗的克制和张栩生不一样。

她就像关上了一扇防弹玻璃门,静静地站在门后观望,不哭泣也不说话,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想要问,却得不到机会。

她现在这个样子让袁朗感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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