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1/2）

石头

三年后。

按照宗门规矩，关清晏终于从静室中被放出来。

林辙与宋溪若一同前来接他回峰。

被关押三年，不知是不是那清心咒真的有点作用，关清晏周身气质疏冷，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一身素衣，浑身上下一点多余的配饰也无，只手中抱着一柄三阙剑。

林辙见他这样微微松口气，“大师兄，出来之后就安心留在峰中吧。”

关清晏不置可否，敛下眸光，神色晦暗。

“好了，今日大师兄出来，往事不提。”宋溪若笑得勉强，出言打破沉默肃然的气氛，“快出去吧，长老们都在外面呢。”

关清晏想问一问外面的情况，比如青州是否有动乱，黎星原有没有什么动作，可任他之前如何问来探望的长老和弟子，都无人回他，林辙与宋溪若也闭口不言，只让他安心留下，出了静室便一切都好。

静室中有结界和阵法，确实可助他安定混乱的识海与心神，求得暂时的平静。

只是，只是……

林辙似是洞穿了他心中所想，淡声开口，“师兄可别再想黎星原的事了，这三年一点风声也没有，无人知道她藏到哪儿去了。”

关清晏依旧不答话。

狭长的通道长长不见底，只出口那一端有明亮的光辉，日光惶惶，他心也惶惶，无波无澜的面上龟裂开一道缝隙，闭了闭眼，他继续向前走。

通道尽头，天光明亮。

日光骤然刺入眼中，他有片刻晃神，眼前花了花，眼神再聚焦时便见门中长老笑得和蔼慈祥，站在光亮里等他从黑暗隧洞中抽身而出。

“长老。”林辙与宋溪若拱手行礼。

关清晏愣了愣，旋即如大梦初醒，也跟着拱手行礼。

“出来就好，静室三年，想必你心性大有不同，红尘俗世，不必记挂，往后便回峰中安心修炼去吧。”掌门擡手将他扶起。

关清晏直起身，神色依旧淡然无波，头微微一点，似是颔首，又像是没有。

掌门没有细究，一道强悍的气息落在不远处，众人齐齐看过去，来人是云虚真人傅九宁，一众长老弟子连忙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傅九宁嗓音沉缓，一如既往的冷然清肃，擡步走到关清晏面前。

“师父。”

傅九宁只是看他，气氛静默，关清晏擡眸与之对上眼神，刹那间便仓皇移开，好似被人赤/裸/裸看透一般。

“罢了。”傅九宁似是微不可察叹口气一般，“随我回殿中去。”

“是。”

林辙与宋溪若都有些怕这个不茍言笑还几乎不怎么能见到人的师尊，见他已转身离开，忙一左一右跟在关清晏身边，紧随其后离开。

长老们还想嘱咐两句，但看常年闭关不出的傅九宁都亲自出来接人了，也不留人，各自散了。

……

归一山恢弘，傅九宁住渡尘殿，在峰顶最高处，常年积雪，一片清冷孤寂。

关清晏是他收下的第一个弟子，当年是弃婴，被他从宗门外捡回，亲自教导长大，传授功法，教授剑道。

后来才收了林辙和宋溪若，但他对这两人指导不多，只是偶尔提点，多是关清晏指导两人修行。

最开始，是傅九宁与关清晏师徒两人住在峰顶那至高至寒的渡尘殿中，后来收了新弟子，两个小的耐不住寒冷和孤寂，便常常与旁的内门弟子往来。

渐渐地，关清晏为了关照师弟师妹也常在山腰和峰顶之间往来，加上后来傅九宁在后山开辟出的洞府中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渡尘殿竟至空闲下来，偶尔三位亲传弟子想起来了才回去住一住。

……

渡尘殿外。

大雪压房檐，满地清白，寒风呼在脸上，多亏四人修为不浅，才不受影响。

傅九宁驻足于殿前，眸光落在关清晏身上，“随我来吧。”

“是。”

一挥袖，殿门洞开，白雪簌簌落下，而院中，积雪深厚，久久无人打扫，已经无法落脚了，倏然，大风四起，积雪夹杂于漫天四溢的中，被一同吹落到殿外。

关清晏紧跟在傅九宁身后，林辙与宋溪若两人走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师徒两人越过结界进了他们从不曾涉足的“禁地”。

渡尘殿中，傅九宁并未拘着他们的行动，唯有大殿最后方的一间房屋设下了禁制和结界，他们进不去，傅九宁也不许他们进去。

“那后面到底是干什么的？”林辙咂咂嘴，伸长了脖子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难道，师父想单独罚一下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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