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仙尊他一心成为反派 > ◇ 第119章 很累啊卫曦

◇ 第119章 很累啊卫曦(2/2)

目录

“那稚昭姐姐喜欢守宗朔吗?她现在还未出嫁,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原因?”

卫玄序淡淡道:“这是旁人的私事,别人也不好过问。”

一想到这儿,肖兰时忽然又提起:“诶?那既然你们都知道是守宗朔喜欢稚昭姐姐,那为什么你们还一直取笑,是江公子哥被稚昭姐姐婉拒了?”

“哦。怕守宗朔尴尬得想哭,江有信脸皮厚些,他无妨。”肖兰时:。

小黑煤球是脆弱内向的小黑煤球,那江公子哥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紧接着他转念又提:“看样子,在六城人之中,你和江公子哥的关系是最好的?”

卫玄序淡淡:“勉强。”

肖兰时:“你说的那么勉强,要是让江公子哥听见了他会哭的。”

卫玄序:“他没你那么脆弱。”

肖兰时猛然一顿。

立刻:“你提别人就提别人,干嘛突然还砍我一刀?”

旋即,卫玄序:“单纯看你不顺眼。”

肖兰时猛得又是一顿。

心想是不是刚才他踢卫玄序一脚那个深仇大恨他还没过去,连忙又开口问:“那你和江公子哥是怎么相识的?”

卫玄序又倒了杯水,说:“他来萧关借粮。”

肖兰时忽然笑起来,在没见到江有信之前,他其实已经听见云州江家这个名号好多次了,不止在不羡仙听过,在萧关督守王家、韩家,还有很多大小氏族那里,他都听过。

不过每次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都离不开一个词:借粮。

让肖兰时一度对“云州江氏”的印象停留在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身上。

“江公子哥他还过吗?”

闻言,卫玄序缓缓道:“其实说是借粮,实则是买粮。只不过天下各城都知道云州粮食极其短缺,便趁机以[借]的名义暗中盘算云州更多的利益。”

一听,肖兰时一愣:“云州不是一直在打仗么?自古民不聊生,有什么利好图的?”

卫玄序看了他一眼,反问:“你知道云州为何一直在内忧外患不断么?”

肖兰时双手推了推,示意:师父您说。

“那是因为云州本是一片荒漠,砂石底下却埋藏着数不清的矿洞。”

云州本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地方,因为气候极端,土地贫瘠种不了什么粮食,云州大地上的人们借助少量的植被和作物勉强能赖以过活,日子虽然比不上其他五城那么富贵,可是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远途而来的大师突然说,云州是一块巨大的天然宝藏,地下藏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人们的贪欲拉扯着清醒的头脑,一时间,整片云州的土地上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铁锹声。

所有人都在孜孜不倦地掘地三尺挖宝。

而其中也真的有人挖出了金银铜矿,为此一夜之间身登富贵云梯,再也不用忍饿受冻。

随后,全天下便有越来越多的人疯了一样向云州涌去,拖家带口在云州扎根,抱着一个寻金探宝的美梦繁衍生息。

在其中,有一贫如洗的穷苦人,有世代本分的老实人,但更多来到云州的是十恶不赦的大贼,是背负着杀戮的恶盗。有许多从各地来的富强豪族也来到这里,于是他们便与恶贼勾结在一起,抢掠土地,杀人无尽,一刀一斧都砍在云州的胸膛。

云州人也不记得自己原本平静的家乡,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地狱的。昔日的大漠落日圆的把酒言欢,现在已然变成了危险与杀戮的信号,人人都对荒漠上的落日充满了无限恐惧。

因为落日就代表着天黑。

天黑了,那些恶贼匪患的刀剑就要亮出来了。

若论金银珠宝,云州从来不缺,可它依旧是六城中最穷困的一个。一片坑洼的大地上,除了几根荒草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但云州人要活,就只能向其他五城借粮。

从江有信有印象起,他便四处跟着父辈们奔波。奔波在去往天下各大氏族“借”粮的路上。

幼小的他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路边不停变化的景色也跟着摇摇晃晃的。

他问随行的父辈们,为什么他们总要去求人?

叔伯们只会淡淡一笑,没办法啊。

其实他是很不喜欢去那些氏族大家的,每当他迈进他们的门槛时,上到氏族家主,下到一个看门的小小侍从,他们那种目中无人的气焰总让他觉得难受。

他不懂,为什么明明他们拿了天下最好的珠玉来买粮,最后都会在契约上变成了白纸黑字的“借粮”。

他不懂,为什么那些和云州人一样,都长着四肢、生着五官、身体里留着一样鲜红血的外城人,要用一粒米,去抢云州将来可能长出千万亩良田的土地。他不懂。

大家不都是人吗?为何要对同胞如此残忍呢?

叔伯们会拿着“借粮”的契约,笑着说,没办法啊。

那一年江有信和卫玄序相识在一个冬日,那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萧关。

督守王昆在一轮轮的谈判磋商中定下每一粒米的价格,江有信看见他的叔伯们一个个都黑着脸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更加凶残的饕鬄。

他们又在萧关辗转了许多次,李家、韩家,可萧关这些大家族像是提前和督守统一了战线,从那些华贵门槛里踏出来的时候,叔伯们的脸色越来越沉。

江有信问,要是借不到粮该怎么办?

叔伯们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啊。

正当他们要离开萧关的时候,忽然,道路上站着几个人。

江有信从摇摇晃晃的车窗里,向外探脑袋,看见拦住他们车马的一群人里,也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

那小孩的身边没有他那么多叔伯亲眷,全是些仆役的打扮。在那小孩说话的时候,他们会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唤他“卫公子”。

他说不羡仙有屯粮,可以先拿给云州去用。

叔伯们问他要多少钱两,他还是说,先拿出去用,不收一分一银。

闻言,叔伯们大惊失色,乃至于惶恐至极。“送”这个字,往往背后代表着他们无法想象的代价,日后在某一天他们都是要尽数还上的。

但卫玄序说,如若不信,可以立字据。

然后他们就签订了一张契约,叔伯们不放心,还是用高于市价上一倍的价格买了那批粮。

江有信看着一个个墨字,那是他们第一次用这么便宜的价格买到粮。

他望着卫玄序,从他脸上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江有信是个很早就成熟了的孩子,早在云州的刀光剑影和奔波的马车滚动中,小小的他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在声色犬马中快速捕捉一个人的所求,是他的强项。

可他看着卫玄序,却看不到什么欲望。站在他对面的,只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似乎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得不到正确又清晰的解答。在他小小的身躯里,好像也藏着无尽的悲伤。

最后为了清点粮草,江有信和叔伯们在萧关又多停了一日。

那一天晚上,江有信拿着母亲送给他的玉佩一直看,手一直不舍地抚摸了一遍又一遍。他母亲说过,这玉叫碧春玉,五百年大概都产不出一块,价值连城。

江有信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踏着萧关的雪,叩响了不羡仙的大门。

可当不羡仙侍从打开门的时候,江有信却不见了,只有一枚通身碧绿的玉佩放在地上,背后还有一连串小孩的脚印。

听着,肖兰时心头一酸,问:“那玉佩呢?”

卫玄序淡淡:“前年不是让你给打碎了吗?”

肖兰时浑身一僵,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弱弱道:“卫曦你怎么不早说?”

卫玄序“呵”了声:“我没早说那玉很贵重吗?我怎么记得我越说它贵,你越是蹬鼻子上脸说要好好教训教训我呢?”

肖兰时膝盖又是猛地一抖,擡起巴掌佯装在自己脸上拍了下:“我罪该万死。”

当年他顽皮淘气,翻出来块玉本想逗卫玄序玩的,可没想到一个没站稳,和玉佩一起从桌子上摔下来了,卫玄序当时看他一眼都没看,直冲冲地奔着地上的碎玉去了。

等他发现玉佩已经彻底救不回来了之后,不羡仙里回荡起的是肖兰时滔天的哭爹喊娘。

以前肖兰时总觉得委屈,可现在一想,那顿棍子实在该打。该打!

“回头我去打听最好的修补师父,把江公子哥那玉佩重新粘上。”

卫玄序:“不用。我补好了。”

肖兰时拱拱手:“多谢师父替我积德。”

闻言,卫玄序白了他一眼。

忽然,肖兰时又话锋一转:“诶,那温纯哥性格那么温柔,从小到大和你们在一起,没少受你们气吧?”

紧接着,卫玄序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道:“他以前,和现在完全像是两个人。”

一听,肖兰时立刻来了兴致,问:“怎么说?”

“金温纯他儿时不像现在这样,十分淘气,用你的话说,可能算是[野]吧,有时候还到处跟别人争强好胜。”

听见卫玄序的话,肖兰时实在是无法想象出“野”这个字在金温纯身上到底怎么体现。在他印象中,金温纯和谁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就算是金雀犯了天大的错,他也不过只是声调高了些,那些什么打啊棍棒啊,一概没有。

这么一个温吞的人,肖兰时根本没法把这个形容词扣在他的头上。

他笑起来:“温纯哥还能有多野?他最大的叛逆也就是不写先生布置的课业吧。”

紧接着,卫玄序忽然撩起了袖子,在他的右臂上,有一条从尺骨贯穿到肘部的陈年旧疤,很细长的一条,虽然要努力分辨才能看清,可依旧能从其中窥见当时这是一条多么严重的伤口。

卫玄序静声说:“他打的。”

肖兰时立刻:?

卫玄序又把袖子盖回去:“他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当年他拿着长剑乱挥,太过危险,我想去抢,一不小心划伤了。”

“那怎么后来突然变了呢?”

卫玄序缓缓道:“大概是金雀长大了些以后吧。”

肖兰时心中一默,是呢,金温纯和金雀都是督守金家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家境和物质给的都是一样的,还是同一个爹妈教出来的,若不是其中生了大变故,一个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长成两般模样?

更何况,金温纯的原名是金鹰,家里长辈取了那么个“鹰”字做他的名字,自然是希望他雄鹰高飞,搏击云天。

肖兰时还是不明白,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卫玄序看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他心里所想,道:“摩罗金家这几年一向风平浪静,宅门里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勾心斗角。”

“那是为什么?”

卫玄序顿了顿,似是感叹道:“或许是金鹰长大了。”

肩上有了责任,便像是引颈伸向了一条无形的枷锁,再也不能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他心里清楚,相比于恣意任性,他还有更加宝贵的东西需要他去守。

肖兰时听得似懂非懂,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时辰不早了,卫玄序又铺开桌子上的纸张开始写东西了,肖兰时自觉得没趣,也在一边找着自己的玩乐。

这间屋子里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很多他连见都没见过。

在一堆木头的玩意儿中,忽然有一个粗糙的木刻雕塑引去了他的目光。

那雕刻得好像是个大殿,乍一看有点像是金麟台的模样,上面不知有大殿,还有矗立的八条高柱,雕刻得和大殿一样高。

说是金麟台,又不太像,因为金麟台上的建筑是没有这八条柱子的。肖兰时心里好奇,往下一翻,发现木雕底下有几个刻得歪歪斜斜的字:八大柱。

像是小孩写的。

当他正思索的时候,紧接着。砰!

房门又一惊一乍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肖兰时依旧非常适应地被那门吓了一跳。

他很是无语地转过头来,看见大狗狗江有信一脸兴奋地向他们两人疾走过来,只是那么望了他一眼,肖兰时就已经觉得他那身后无形的尾巴已经摇动很久了。

卫玄序擡头问:“怎么了?”

江有信立刻飞扑搂住他,喊:“快!快!我刚才在屋子里找到好多吃的,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总该在这生死关头把酒言欢一次吧!”

肖兰时:“哈?”卫玄序:?

只有江有信一个人眼睛里闪着光,补充:“还有好喝哒。”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