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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卫曦哭了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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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卫曦哭了啊

不久前。

天已经完全没入夜色,众人陆陆续续都回到了满庭芳。

卫玄序的目光在一个个脑袋中眺望,眼神里的焦急随着时辰的飞逝骤增。

忽然,猛地一个巴掌冷不丁拍在他的肩头。

背后紧接着响起江有信的声音:“玄序站在这里干嘛呢?”

卫玄序回头望他:“查得怎么样了?”

江有信无辜耸耸肩:“玄序你说什么?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啊。”

卫玄序知他是在玩笑,皱了皱眉。

江有信笑道:“好好好,你这人最经不起乐子。今早我就托我在元京的朋友替我去查,刚刚才派人偷偷递给我消息,你猜那个死去的侍女是谁?”

卫玄序一顿,等他说。

“叫从春秋。”

话音一落,空气中骤然间冷了。

一股麻意爬上卫玄序的头顶,他喃喃:“从家的?”

江有信点头:“不仅如此。你猜他的父亲是谁?”

卫玄序打量着江有信脸上诡异的笑容,试探了句:“你既然如此说,想必是从家哪位位高权重的长老之女吧。”

江有信打了个响指:“对喽。你再猜。”

卫玄序低了音调:“好好说话。”

闻言,江有信立刻收起吊儿郎当,连忙:“好好好,玄序你这个人一点都没有意思。”

紧接着,他肃声缓缓开口:“她是从砚明最小的女儿呢。”

顿时,卫玄序背后的那个酥麻顷刻间便像虫豸一样爬满了全身,他与江有信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望见同一种杀意。

若她是从砚明的小女儿,那么元京之内,除了从砚明,根本无人能杀得了她。

而如今,她却满怀着百花疫来了满庭芳,并且在一个极为诡异的房间里死去……

想着,卫玄序的喉咙紧了。

“换句话说,那个侍女很有可能是从砚明指使,故意死在满庭芳的。”

卫玄序眉头紧锁,如果从砚明暗中布下了这步棋,想要以此来栽赃嫁祸,那么在那个女孩死的那天,金麟台的审判便也应该去拿人了。可他并没有,尸体还好好地躺在送暖风的锅炉房里。

江有信似乎是看出卫玄序所想,道:“绝对不可能是要嫁祸给谁。以我之见,倒像是要用百花疫把我们逼死。”

话音刚落,从志明领的一众从家侍卫开始在院落里清点人数,骂声和鞭声声声震天,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片小小的天空。

满庭芳是从家管辖的地方,又是接待六城宾客的地方,在一个月前就早早准备,过程所用的精力必然细致入微。

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患百花疫的侍女,她还悄无声息地病发身亡。从砚明这样的举动,更像是……

天上的小雨滴砸在卫玄序的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痛。

二人异口同声:“他想要把百花疫种在满庭芳。”

远处从志明的马上震天响:“都给老子看好了!要是有一根草飞出去了,小心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是!”

卫玄序皱眉问:“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江有信:“我带来的人马有不少已经出现了百花疫的症状,还算轻。俞稚昭和施行知跟我也差不多,难的只是金鹰那边。”

他顿了顿,道:“金雀一开始要暖房,因此摩罗的人离炉房最近,想必暖气推送过去受的影响也最深,今天我听说已经又不少人倒下了。”

闻言,卫玄序问:“疫所送来了什么丹药?”

江有信叹息一声:“什么都没有。”

卫玄序心头徒然一紧,远处从家侍从喧腾出的吵闹声似乎织成了一个囚笼,把他们这些人如同猎物一样困在里面。

“玄序,你那边百花疫原由查的怎么样了?”

“快了。”

江有信点头:“好,有什么困难我们相互支会。”

“好。”

忽然,卫玄序又想起肖兰时,问:“你见到肖月了么?”

“肖月?没跟从华那些人在一起?”

卫玄序默了默,道:“俞稚昭说他要晚些回来。”

江有信从善如流地拍拍他的肩膀:“既然那小子都这么说了,你且安心好了,他比你狡猾。”

话音刚落,一个云州修士慌慌张张地跑来:“公子!公子不好了!”

两人同时看过去,一脸紧张。

修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话上气不接下气:“那个罗摩的金雀——他、他们那边的人说,好像、好像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江有信立刻:“玄序,我先去看看。”

卫玄序连忙嘱咐:“如今百花疫只是你我的推测,在实情尚未明朗之前,千万勿要轻举妄动。”

“我有数。”

说完,便和手下匆匆跑了。

偌大的院落里只剩卫玄序站在原地,他转头望了望满庭芳黑漆漆的大门,心里系着肖月的心悬得更高。肖月啊……

已经快亥时了,卫玄序想着肖兰时还没吃饭,于是步子便先他头脑一步,径直踏上通往小厨房的小道。-

从正门口走向小厨房的路很长,长到卫玄序似乎已经在鹅卵石上走过了几个春夏秋冬。

在一个个冷如寒冰的谜团中,肖兰时的那张笑脸像是地缝里的活水一样,硬是拨开那些黑雾,在卫玄序脑海里面回荡着。

卫玄序衣下的手掌紧握,昨天肖月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身上,还有他的懒倦、他的疲惫,以及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昨日那些温存的画面像洪水,把卫玄序的理智冲击得溃不成军。

想起那个吻,卫玄序的心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

卫玄序合上双眸,背上的鞭痕还在隐隐作痛。

按照卫家家训,昨天晚上他是触犯了大戒,于是他按照家规硬生生罚了自己抄了一夜的书。

可疲惫没能把他的理智完全拉回。我怎么了?

自从肖兰时把那个丑丑的同心结送给他,卫玄序就发现自己总是不经意地,脑子里留着肖月的影。很乱。

他从小就被宋烨教导,想要成事,头脑就要永远清醒,永远都不要把任何人看得有多重要,包括宋烨,也包括卫玄序他自己。

“你父亲把偌大一个萧关尽数交在你的肩膀上,曦儿你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好好地护着这座城,护着这座城里的万万同胞。”

卫玄序自小就聪明,宋烨没说出口的话他也知道。

哪怕杀身以成仁,也在所不惜。

他明白,在宋烨大伯心里,与其说他像个侄子,不如说他更像是个弟子。从雷暴日的浩劫结束起,记忆里便是他在前面拼命地跑,宋烨在他身后用力地追,他一刻也不敢停下,因为不想让宋烨失望。

一路长大,他以前也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是最后尽数被宋烨温声剪短了,后来他就再也不敢有。因为在那满门被屠的血海深仇前,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想法又算得了什么呢?怎么能不顾数万人的性命,只为一人贪乐?那都是不应该的。那是错的。

他一直都这么毕恭毕敬地遵循着,直到肖月出现。

虽然他看上去吊儿郎当地不着调,说话做事从来都没什么礼貌,但他让卫玄序第一次觉得,人和人之间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肖月不可能留在不羡仙,肖从的斗争,他是注定要卷进这场腥风血雨里。只有肖月在金麟台上站稳了脚跟,萧关才有可能换几十年的安乐。

昨天那个吻,卫玄序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他想要把他留住,留在身边,又害怕。想要小心翼翼地靠近肖月,又好像有一根长矛抵在他的胸前。

想着,小厨房的门出现在他面前。

一个更为重要的想法如同一把扫帚,将千万思绪用力一横:肖月还饿着肚子。

迎客慌慌张张地从小厨房里跑出来,卫玄序心里奇怪。

两息后,他的手便推开了厨房的门。

紧接着,肖兰时的声音洪亮响起:“谁?!”

卫玄序的心猛地一抖,不知从何而起的慌张立刻占据了他的心头,他就像是个遇到猫的老鼠,肌肉本能地退了出来。跑。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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