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副本的投放（2/2）

班央：“班楚是谁？”

班央迟疑的语气将话题引向不可知的忧心。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鼓动的经脉凸出抽搐。

杜渐微用上难得登场的【小心眼】，直视对方双眼，“班楚，你弟弟，为了攒齐药费，达□□自进入副本，我们一起去捞人。”

她话说的结结巴巴，但这并不是她本意。

有种力量在桎梏言语的吐露。

班央不愿意与她目光相接地交流，因此她的交流异能开展不顺。

“成功救出达西，拿到一大笔医疗费，你弟弟不用躺在实验室手术台上，现在还在医疗室安安稳稳地休息着。”

“……”

而班央垂下眼，手上继续扭动锁孔。

下一刻，安全门朝外向两侧大开，带着腥风与异味袭裹而来。

她温温柔柔地说：“弟弟？我没有弟弟呀……”

明亮刺眼的自然光线扎向眼球，杜渐微皱了下眉，看向安全门外，是一大片荒凉的水池，死寂冷森。

杜渐微再一次感到某种撕咬感，仿佛赛场副本的侵蚀犹在她大脑周围盘旋，等待她掩藏不住破绽的瞬间。

如果说以前的记忆交易披上了人皮，现在这种感觉就太过野蛮粗暴。

就好像是一出荒诞的戏即将开演，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撕开表面的幕布，将一切揉碎，血淋淋展示在眼前。

班央掠过这个话题，走在前面带路。

“这些植物只需要水和光就可以迅速生长，一天内就可以成熟。医疗食用的效果都很好，我们打算等这个周期结束后，就向基地提出审批，将菌菇种子带回基地。”

地面的水池呈方正造型，或干涸或满溢。青绿的水随骤起的风而泛起涟漪，那涟漪圈圈圆圆扩散，速度却极其缓慢，就像动物眼瞳从竖瞳转为圆瞳的迟缓过程。

远处的建筑如同一个个纸壳，高低交错，衬得灰白天空也像一截没裁好的灰纸，生硬地插在大地上。

狮鹫队三人并未分散太远，随班央行走在她身后。

杜渐微并未错过班央口中的新词汇，“周期？”

班央蹲下，指着眼前一个空荡荡的水池。菱形方格的瓷砖爬满了藤蔓植物，角落满是青苔与淤泥。

在不太吉祥的深绿间，杜渐微顺着班央的指尖，看见一个小圆球正在缓缓蠕动。

很快，无数个圆球从绿苔中涌出，沿着瓷砖蠕动，蚂蚁运食般连成一条运输线，直到“扑通”一声，进入另一侧的满溢水池。

班央这次倒丝毫不吝啬，将一个光电感应仪投入水中，光泽将圆球生物的外形勾出轮廓。没入水的瞬间，圆球迅速膨胀，混浊的泥色转为透明。细长的根茎从圆球体探出，延展拉长再拉长，直到形如菌菇的根茎底部连接到水池底。

“看，是不是很神奇，这种菌菇是从动物转变成植物的。它们生长的速度如此快，却可以给我们提供人体所需的一切动能……”

注视着菌菇植物的生长，班央的双眼满是痴迷。她忘记了来M市的最初目的，忘记了血脉相连的弟弟，此刻却沉溺在嗑药的精神状态里、专心地看着异种之物的演变。

“可惜就是，最初的菌菇种子需要我们寻找。便利店往往能提供给我们菌菇范本，我们只需要找到有正确水源的位置，就可以见证它们从死物、动物转变到植物……”

班央已经沉浸在其中了，杜渐微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问她：“班央，你进异能队已经几年了，年龄还没到三十吧？”

民间异能队的筛选机制会比基地直属官方队更为宽松一些。

班央的双眼清明一瞬，她嘴唇嗫嚅，“我、我，或许只要我坚持用这些，我的老化会来得更慢……”

杜渐微：“你听我一句劝，我吃的饭比你吃过的这些死玩意儿多得多。现在告诉我，周期是什么？”

——强制性【大家长】发号命令。

班央的双眼流下透明的水液，不是眼泪，或者称它为菌菇分泌液更恰当。

她说：“工厂会定期向哨点便利店投放原料，今天，是周期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