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2/2）

“不瞒你说，今天这场剧，我本打算和梁顾一起看的，可惜，没有机会。”贺楠眯了眼睛。

听贺楠突然提到梁顾，段嘉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知道贺家和梁家关系不一般，可贺楠突然这么说，又像是透着一股怨气，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句实话，我知道段总你，最近遇到很多麻烦。”贺楠故作深沉，老气横秋地说道，“有些人虽不至于只手遮天，却也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寸步难行，对吗？”

“……”被揭穿老底，段嘉亿尴尬地点头赔笑，“是，是，什么都瞒不过贺小少爷您呐。”

贺楠说得没错，自从和梁顾渐行渐远，段嘉亿的生意就走上了一条下坡路，种种不顺，急得他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段总，如果我能给你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呢？”贺楠压低声音，缓慢地问道。

“这……”段嘉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贺楠此行邀请他的目的，他暗自思忖了半晌，弯腰低头，谦卑地凑近贺楠，“贺小少爷客气了，您请说。”

***

从剧场离开以后，段嘉亿不想回家，让司机带着他在城区里慢悠悠地绕圈。他坐在车里，一路琢磨，到最后头都有些疼了，便拿起根烟点着。自从跟梁顾闹掰，他就染上了抽烟的坏毛病，今天他尤其感到烦闷，更是比往日多抽了几根。

贺楠交待他的事情，当时就听得他一身冷汗。

他虽然处世圆滑，但自认是个守法的好公民，贺楠提这茬，着实是让他为难了，而且他这人多少还是讲些情分的，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早就明白，这地界儿他是待不下去了，梁顾不肯放一条生路给他，他总得给自己找个出路，如果能傍上贺家这棵大树，换个地方发展，眼下到是个最好的选择。而且贺小少爷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答应，就是妥妥得罪了对方，以后在生意场上行走，怕是要更加举步维艰……

他左右为难地想了半天，烟烧了手指，才如梦初醒，把长长的烟灰撚落在烟灰缸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

别墅里，叶宁端了茶杯，靠在窗边，望着远处出神。

时光荏苒，山间的草木黄了又绿，不知不觉，他搬到这里已经很久了。

梁顾走上来，“想什么呢宝贝。”

叶宁醒过神，“哦，没什么。”

“最近看你总是一个人发愣，是不是压力太大？”梁顾从身后拥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耳朵，温温柔柔地亲吻他。

“我确实很紧张，”叶宁向后靠在梁顾怀里，“下个月就要签合同了。毕竟这是我们一起拿下的第一个项目，是我们的心血，我总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会出什么纰漏。”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放心，我心里有数。”梁顾成竹在胸，“等这个项目签下来，董事会那些老头子就可以闭嘴了，整天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教训，真是烦透了。”

叶宁摸索着握住梁顾的手，微笑不语。

和表面的平静相反，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他知道，石油项目的合同一旦签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接下来，他就该找个机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不止一次想象，那样的分别，会是怎样的呢？

也许在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天，借着外出办事的由头，一去不返。

也许在工作空闲的时候对梁顾说要去买杯奶茶，从此再不见踪影。

也许在亲亲热热一同出游的某个间隙，不告而别，在梁顾满世界找他的时候，早已改名换姓，偷渡出海……

不管怎么说，他终是要离开梁顾了。

他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体温，捏紧了手中的杯子，连指尖都是痛的。

***

贺楠不知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据说是原因不明的突发性腹痛，梁顾大半夜赶到的时候他正捂着肚子打滚，哭天抹泪说自己要死了。梁顾耐着性子安抚几句，马上拿起电话联系，直接把他送进了郁清秋的医院。

郁清秋不敢怠慢，赶紧收治入院，好一通紧锣密鼓的检查过后，他拿着报告，一脸无奈地告诉梁顾，该查的都查了，真没查出什么大问题。

果然，贺楠这毛病特别神奇，梁顾一出现他就犯病，冷汗涔涔好像下一秒就要挂了，梁顾一走他立刻活蹦乱跳，屁事儿没有。

梁顾观察了几日，心下了然，便借坡下驴说反正这里也查不出病因，不如把他送回国去检查。贺楠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耍赖说自己大病体弱，经不起折腾，一定要养好了再走。这还不算，他仗着有病的名头，有事没事便召唤梁顾过去陪他，贺启江恨不得一天三个电话询问小侄子的状况，梁顾总不在医院也说不过去，搞得梁顾是不胜其烦，郁闷至极。

不过对于叶宁来说，贺楠病得到很是时候。一方面，他要确保石油项目合同顺利签署，另一方面还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以免露出端倪。他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贺楠这一闹腾，牵扯了梁顾的精力，到让叶宁多了许多独处的时间，这正好给了他喘息的空档，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跟梁顾解释，自己为什么总是发呆，为什么有时看起来那样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