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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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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吞了吞口水,如今是不能和谢蕴闹翻了,半月来,女帝酒醉后,不良于行,如今都是由谢蕴管事的。

她提了口气,说:“我们入宫去说。”

“不必入宫,分头去找他们,在此处说话。”谢蕴反对。

清月连连点头,瞧见谢蕴晦暗不明的神色后,急忙吩咐人去办事。

半日的功夫,人都来了,就连大长公主们都被找来,她们穿着华丽的衣裳,头发花白,久不闻事,陡然遇到大事,都有些不安。

秦思安姗姗来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最后是谢昭宁。

谢昭宁是谢蕴找来的,堂内的座位都已满了,她狐疑了一瞬,就见谢蕴起身,让出她的位置。

谢昭宁自然不会去,走到秦思安跟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倔强,“你起来。”

秦思安暴跳如雷,“你故意的,非要挑我的座位,谢蕴都让你了,你干嘛还来找我的。”

“她是谢相,我如何敢坐她的位置,你无官,恰好合适。”谢昭宁就盯着秦思安。

秦思安想骂人,碍于满朝文武都在,生生憋了一口气,起来,腾出位置,而后看向祝云。

祝云起身,后面的人跟着起来,你挪我也挪,乌泱泱一堆人起来了。

谢昭宁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了,余光撇向谢蕴,谢蕴低头,从未看她。

顷刻间,她又如同被抛弃的小猫儿,悻悻地低头,摸着自己袖口上的纹路。

人都来了,刑部尚书颤颤惊惊地叙述查案过程,说得口干舌燥,接着又是大理寺卿,阐述大理寺查明部分,最后是御史台,将多年前被罚的东宫属臣的罪状念了一遍,发现那些都是冤枉的。

西凉质子潜逃,是有人帮扶,但不是承桑茴,而是承桑珂设计。

后来被抓获,质子说他得了太女的帮助,先帝震怒,彻查东宫。

东宫属臣过百,或多或少与质子说过话、一面之交,亦或办过事,查证之际,一根针都被放大了成了柱子。

属臣之错,牵连太女,导致冤案。

剖开分析,不过是姐妹夺位相争罢了。

叙述过后,三司退下,众人缄默。清月看向众人,“我半月没回家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谢蕴缄默,谢昭宁低头,秦思安望着屋顶,恍若没有听到这句话。

清月看向几位大长公主,对方都低下头,她不解:“我查完了呀,我要回家呀。”

无人敢回答她的问题,她急了,突然,谢昭宁站起来,问道:“沉冤得雪是好事,今上不仁,当退位,帝位还于长公主,各位可有异议?”

“放肆,人谁无过,你是要谋逆吗?”

一文官站了起来,斥责谢昭宁。

谢昭宁淡笑道:“人谁无过,我杀了你,再同你家人道歉,我是不是就没事了呢?”

她擡手拔下发上的玉簪,步步朝着对方走去,顷刻间,大堂内的人都站了起来,说话的文官更是朝谢蕴跑去,“谢相,救我……”

谢昭宁转身,不经意间对上谢蕴平淡的眼眸,两人皆是一颤。

谢昭宁下意识将手中的玉簪藏于自己的身后,谢蕴侧身,“要杀就杀,与我无关。”

文官叫了起来,“谢相,她要杀朝廷命官,成何体统啊。”

谢蕴理不都理他,“站旁边去,自己想死,别带上我。你自己说的人谁无过,她犯错了,我原谅她,也在情理之中。”

文官哑口无言,想道歉,群臣都在,只能僵持在原地。谢蕴嫌弃他碍事,吩咐一句:“丢出去。”

禁卫军将人拖了出去,大堂内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了。

秦思安望着众人不一的脸色,道:“怎么做,拿出个计策来,总得过下去,你们都不想过了吗?”

长公主自己躲在宫里,将烂摊子丢给她们。

须臾后,谢蕴起身,望向清月,道:“我与殿下入宫见陛下。”

清月本来就怕了,这回又被拉着当做挡箭牌,说什么也不肯去。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关我什么事,我是陛下过继来的,又不是亲生的,秦思安、秦思安还是陛下养女,你怎么不喊她……”

“谢蕴,你偏心,秦思安,你也得去。还有你、你、你、大家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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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天气,已有几分冷意,风吹在脸上,刮红了肌肤。

承桑茴好脾气地给女帝剪指甲,外面闹了起来,她没在意,笑着说道:“我第一回给你剪指甲的时候,你可是怕得哇哇大哭,我不解你为何哭,后来才知,有一回宫人伺候你的时候,不小心剪到你的肉了,从那以后你就不愿意剪了。”

女帝躺在床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长姐侧脸温柔,语调听起来也很和煦,多年来,她从未听到过她这么温柔的声音了。

“后来你懂事起,都是我给你剪指甲的,阿珂,一晃三四十年了,我养了一头狼,吸干了血。”

她哀叹一声,宫娥哭着跑进来,“陛下、殿下,他们来了……”

长公主轻轻放下女帝,挥手示意宫娥退下,自己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他们就在外面,你告诉他们,我如何欺负你,让他们杀了我。”

女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做什么……”

“给你机会呀,怕什么呢。”承桑茴徐徐站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很慢,她望着外面的光,略眯了眼睛,“阿珂,我给你机会啊,你赢了,继续囚禁我。我赢了,将你挫骨扬灰。”

她说完,吩咐宫娥:“伺候陛下更衣。”

承桑茴不再去看女帝,大步走了出去。

殿外朝臣跪了一地,都不敢擡头。

承桑茴望着他们:“跪着太累,站起来,每人一个凳子,听听你们陛下如何辩解。孤也听着,如何?”

她招手示意谢昭宁上前,而后拉着她一道坐下,将盘子里的橘子递给她吃,“莫慌、莫慌。”

谢昭宁低头看着橘子,狐疑不定,担心道:“会不会出事。”

“怕什么呢。”承桑茴剥开一个橘子,望嘴里放了个,说道:“冬日的橘子已经很甜了,到了时候,水份足,味道甘甜。”

须臾后,宫娥们将女帝扶持了出来,群臣激动,“陛下、陛下……”

待见到秦思安活生生站在朝臣前面,女帝震惊极了,“秦思安、你胆敢欺君。”

秦思安走上前,“陛下,臣侥幸活着,是先帝在天之灵保佑臣。东宫一案已查清楚了,陛下,该还长姐清白。”

“查清楚?谁查的?”女帝咆哮一句,目光阴狠,“谁查的,你们如何查的,心里有数,偏向何人,心思狡诈。”

人群中的清月瑟瑟发抖,突然有人将她推了出去,谢蕴说道;“陛下,是清月长公主查的。”

清月吓得跳了起来,“不是我、我可以作证,都是真的,皇姐,我盯得紧,没人敢插手,都是真的。”

闻言,女帝盯着清月,清月要哭了,噗通跪了下来,哭哭啼啼,“皇姐,三司主查出来的,都很清楚,你相信我。”

“清月,你与长公主惯来亲厚,你的话不足以为证。”女帝嘶吼一句,面目狰狞,目光阴狠地在群臣面上梭巡,最后定在谢蕴身上,“谢蕴,是你、是你……”

“陛下,此事与谢相无关,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参与。”谢昭宁打断女帝的话,面色着急。一旁的承桑茴扶额,说道:“闭嘴,关你什么事,值得你巴巴开口。”

谢昭宁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女帝顺势望着母女二人,恨得咬牙切齿,“野种,玷污我承桑一族血脉,就该乱棍打死。来人,将她拖下去,打死。”

承桑茴哀叹一声,悲天悯人道:“你盯着我女儿做什么,罢了,不与你计较。”她转身看向朝臣,“想说什么赶紧说,查得如何了,赶紧说清楚。”

谢蕴作为百官之首,上前一步说道:“三司已查清楚,东宫旧事乃是冤枉,当还殿下清白。”

“孤是冤枉的,背后主谋是谁?”承桑茴温温柔柔地开口询问。

她的心平气和,与女帝的狂燥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人敢回答。

她拍了拍谢昭宁的脑袋,望着女儿的呆模样,好笑道:“都不敢开口吗?”

“三司呢?”承桑茴望向刑部尚书,“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刑部尚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以额砰地,匍匐在地上,一声都不敢说。

承桑茴又看向大理寺卿,对方也跪了下来,接着是御史台。

“孤被冤枉了十八年,好奇是怎么回事,无人为孤解答吗?”

往日舌灿莲花的文官们垂下了脑袋,一声都不敢吭。

女帝满意眼前的局面,冷哼一声,承桑茴摆摆手,“请陛下回去休息。”

“承桑茴,朕是天子,你敢囚禁朕。”女帝大声叫喊,“来人、来人,护驾。”

满朝没有人敢动,女帝看向谢蕴,“谢蕴,朕命令你护驾。”

谢蕴撩下衣摆,同样跪了下来,开口言道:“陛下,三司查明,东宫一案背后主谋,乃是当今陛下,是您与西凉质子联合陷害长公主。”

“谢蕴,你放肆、你在说什么,你敢背叛朕,你被美色迷昏了头。朕是天子,朕做了什么,都是对的。朕登基后,从未有一日懈怠。朕哪里对不起先祖哪里对不起百姓。谢蕴,你登科之际,是朕采纳你的谏言,没有朕,你有今日之显赫吗?”

“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朕。”

承桑茴捂着耳朵,走过去,拉起谢蕴,而后面向女帝:“你喊什么,你自己做的事心里清楚。她替你办事,你给她高官。你做错事,难不成让她给你背锅不成。”

“承桑茴……”

“你叫什么,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三司都已查清楚,闭嘴,下罪己诏,自己退位。”承桑茴打断她的话,一气呵成。

女帝叫喊,心里不服气,“朕是天子,朕问心无愧,为何要退位,朕没有错。”

承桑茴烦躁,与宫娥看了一眼,两侧的宫娥直接将人拖了进去,给女帝嘴里塞上布条,砰地一声关上殿门。

殿外寂静无声。

承桑茴叹气,面色和煦,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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