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惊慌（2/2）
“对不起，裴延，对不起……”
裴繁失控哭出声来，裴延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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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几乎一夜没睡，他第二天还有早课，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舍友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昨晚没睡好吗？”舍友说，“脸色好差。”
裴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之前视频的时候，寇听许就说过，他的下巴似乎变尖了一点。
那时候他没在意，现在突然一看，好像确实像寇听许说的那样，变瘦了一些。
他本来皮肤就白，加上眼底下淡淡的乌青，看起来十分憔悴。
裴延捏了捏眉心，“嗯，失眠。”
他强打起精神听完两节课，算算时间，寇听许差不多起床了，他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寇听许的声音还带着睡意，还没说话就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末了才揉着眼睛问道：“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九点半了，”裴延有些无奈，“还没起床？”
“如果你对起床的定义是离开床，”寇听许懒洋洋道，“那还没有。”
裴延扶着额头，“……行。”
“所以你打电话是来确认我有没有起床的？”寇听许夸张道，“你这么爱我的吗？”
裴延一噎，“你宿舍里没人吗？”
“没有，就我自己，”寇听许笑嘻嘻，“所以你爱我吗？”
“……”裴延清清嗓子，“你周末有空吗？”
“我什么时候没空了，”寇听许说，“怎么了？有何指示？”
“你能……”裴延顿了一下，“帮我看看我姐吗？”
寇听许短促地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接着就是沉默。
裴延敏锐地察觉寇听许的迟疑，“不方便吗？”
“不是，嗯……”寇听许有些吞吞吐吐，“我……”
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心一横说了出来：“我搬家了，搬到了临滨。”
裴延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吧……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寇听许撒了个小小的谎，他有些心虚，立马说道，“但是，但是我可以回去看看，繁姐怎么了吗？”
裴延没有立刻回话，失眠的后遗症让他一瞬间理解不了寇听许话里的意思，他努力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一点来思考。
裴延轻声问道：“所以，你以后都住在临滨吗？”
寇听许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但是发生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嗯，差不多吧，可能寒暑假可以回去待几天……”
裴延垂下头，“嗯”了一声。
这种突然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心慌，他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事态的走势就开始掌握不住了。
之前寇听许带来的那份踏实荡然无存，他想立刻见到寇听许，好安放自己焦虑不安的心。
还没等寇听许抽出空回泽安，裴繁又打来电话了。
临近期末，各个课程都差不多结课了，裴延想要拿到奖学金，因此期末复习也不敢松懈。
这段时间他每隔几天就会给裴繁打个电话，问问她最近怎么样，裴繁又回到了原来温和的状态。
裴延一时也摸不准她是真的没事了，还是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而伪装出来的假象。
裴繁打来电话的时候裴延正在图书馆，他本来打算挂掉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裴繁来电后，他拿着手机走到了外面。
“喂，姐。”
“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没事。”
“那就好，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离婚了。”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裴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这么突然？”裴延愣愣道，“……周周呢？”
“我考虑了挺久的，”裴繁说，“周周我带着，他们也不想要。”
裴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就和你说一下，”裴繁淡淡道，“你马上就放暑假了，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
裴繁挂了电话，裴延还觉得脑子有些发懵，在原地顿了许久，他才点开和寇听许的聊天框。
嗯：我姐离婚了。
收到消息的寇听许也有些诧异，但他还是觉得挺好的。
无事退朝：这是好事啊，你姐终于不用受委屈了。
无事退朝：那周周呢，跟着繁姐吗？
嗯：嗯，她们应该是搬出去了。
这才是裴延最担心的，裴繁带着个孩子，还要出去租房子，肯定特别辛苦。
嗯：你什么时候考完？
寇听许明白他的意思，他瞄了一眼日历，敲上：“我两天后还有一科，考完我就可以回去了”。
裴延差不多还有半个月才考完试，他现在只能让先让寇听许代替他去看看裴繁。
虽然裴延不想麻烦寇听许，但是眼下只能靠他了。
寇听许知道裴延担心裴繁，考完试后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许映竹，就打了个车回到了泽安。
临滨到泽安车费就要一两百块，饶是寇听许也觉得有些肉疼，他刚付完钱，就收到了裴延的微信。
嗯：到了吗？
寇听许上车前裴延刚进考场，现在应该是考完了，寇听许嫌打字麻烦，干脆给他回了个电话。
“到哪里了？”
“到……”寇听许往周围看了一圈，“到了一个大牌子
裴延轻轻笑了一声。
寇听许握着电话，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笑什么，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我不知道叫什么嘛，反正快到你发给我那个地址了，我天，好热啊这里……”
裴延抓着包往教室外走，交卷的人还不多，整栋教学楼都很安静，他一个人慢慢往饭堂走，耳边是寇听许各种大呼小叫。
裴延发来的那个地址是裴繁新租的房子，寇听许左拐右拐才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巷。
小巷里两边墙壁都微微泛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泞的味道。
他踏进狭窄的楼梯，正要开口问裴繁住在哪一户，就听见楼上传来争吵的动静。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就来看看周周，你别不识好歹！”
“周周不需要你来看，”裴繁的声音有些冷漠，“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你——”
赵学恺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个人同时看向楼道里出现的寇听许。
裴繁微微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握着电话愣怔在原地的寇听许，赵学恺则有些恼羞成怒，涨得脸都微微发红。
“小听？”裴繁惊讶，“你怎么来了？”
赵学恺颇为狼狈地站在裴繁门口，满腔怒火怨气无处发泄，只好将矛头对向寇听许。
他指着寇听许，对着裴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还把他当弟弟，你知不知道他早就和裴延搞到一起去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寇听许的耳边。
那边裴延只听到一些嘈杂的动静，问道，“怎么了？”
寇听许一下子从愣怔中反应过来，迅速把电话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