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跳吧，全新的小沈在等你（2/2）
想后悔，想逃，都来不及了。
他听见顾玄息说：“好。”
顾玄息探手解他的腰带，而他记不起上次是什么感觉了，只是这次他咬着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抖。
屋内并不冷，他在害怕。
“别……”沈离尘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顾玄息似乎没有听见，动作很快，孟浪的行为里充满危险。
沈离尘眼角骤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本能地说了些哀求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顾玄息没有再动，只是一只手停留在他贴身小衣的系带上，静静看着他，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沈离尘终于回过神，小声的抽泣了一下，见状顾玄息用手指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
“怕成这个样子……”顾玄息似乎在嘲笑他，
沈离尘抽抽鼻子，无法反驳，他是怕了。
他是沈离尘，做不到在太学淫秽。
顾玄息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坐着，掀开被褥裹在他身上。
沈离尘以为顾玄息会哄他，不必像山洞外哄他那般温柔，至少也像冷战那几天时处处顺着他，结果什么都没有。
顾玄息安静地挨着他坐，不再给他一个眼神。
是……没有得到满足吗？
沈离尘抓着被褥的手攥紧了，他明白自己做不到。
怎么办……
他艰难开口：“我……”
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顾玄息转头，沈离尘却看不懂他的眼神。
顾玄息语气冷酷：“你想要，就主动点。”
沈离尘诧异，他做不到。
屋内又陷入沉默，沈离尘艰难把手伸出来，拽着他的袖子：“明年就开恩科了，我点你当状元好不好？”
这是读书人最梦寐以求的了。
比起给他自己这个孱弱的身子，状元再简单不过。
顾玄息像神色复杂，蹙眉道：“你不要胡闹。”
不知为何，沈离尘竟听出一丝隐藏的厌恶，可这是他唯一能给顾玄息的了，“我和楼太傅一直商量这事，只不过之前碍于虞飞耀的阻拦，他怕楼太傅安插自己的人，不过你放心吧，有我在，最迟年后，一定会开。”
他敏锐地觉察到，顾玄息在听见虞飞耀时眉头皱得更深，这两人原本便是仇人，他并不奇怪。
沈离尘回到寝宫，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陛下……陛下？”
凛竹一连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
凛竹：“陛下怎么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受了什么气？”
沈离尘知道凛竹心里一直不是很喜欢顾玄息，哪怕他在顾玄息出风头那天也确实佩服过
“没事。”沈离尘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凛竹，你的朋友同你生气，你都是怎么哄他？”
凛竹“啊”了一声，似乎很苦恼：“刚入宫时确实有几个好朋友，但他们总把大太监留的活都留给凛竹一个人做，我又不是没脾气，吵完架就不再理会了，也一直都不说话。是谁惹陛下生气了？那就别理他了。”
沈离尘摇摇头，不理是不行的。
凛竹若有所思：“那……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就送他什么，皇宫里什么没有。”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顾玄息喜欢什么？吃穿用度，好像都不讲究。
沈离尘每次见顾玄息，他都是穿自己送的那几件衣服，除了天冷后加了件厚实的披风，没见他给自己添置过什么。
或许送人？顾玄息是不是只喜欢姓宋少年那模样的？
沈离尘不太记得清少年的模样，只对那声魅到骨子里的“玄息哥哥”记忆犹新。
算了，开恩科一事没有板上钉钉，房间里有伺候的人怕会影响到他。
钱权钱权，沈离尘还是决定给顾玄息权力，这样总算不会错了。至于钱，只要有权势，还怕没有钱吗？
开恩科最大的阻力来自虞飞耀。
现在的沈离尘手中权力，已经能逼虞飞耀把奏折交给他过目，不像以前根本到不了他手里。
虽然虞飞耀还有最终决定权，再交出那天，他还是说：“陛下注意身子，天寒之前，我根本没听过你咳嗽，你现在每次上朝至少咳嗽三次……”
成王败寇，沈离尘只当他是嘴硬。
虞飞耀继续道：“你身子重要……太医说你不宜生气……算了，你想看就看吧。”
然而虞飞耀对开恩科一事依旧是拒绝的态度，为此沈离尘一连多日没上课，直到虞飞耀在礼部的人被他调得七七八八，而虞飞耀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一手扶持上位的小皇帝。
在楼太傅和几位三朝老臣的努力下，开恩科一事终于水到渠成。
前后忙了近一个月，沈离尘还没能喘口气，就出宫去见顾玄息，准备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再见到顾玄息，天气已经冷到凛竹万分小心地伺候，沈离尘手上还是生了冻疮。出宫到太学的这一路不远，地上积了一层雪，他小拇指上的冻疮隐隐有些发疼。
看见他进来，顾玄息脸色不是很好。
沈离尘心里沉甸甸的，狠了狠心，开口：“天太冷，我晚上不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玄息脸色更差了。
不，他要改变。
他和镜熄彼此静坐喝茶，直到一壶茶喝完，他才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镜熄道：“我会辅佐真正的陛下。”
所以他才会选择沈离尘魂魄归位的时候出关。
又得到一个得力助手，沈离尘心情愉悦，脚步都轻快了。
沈离尘准备上马车，突然听人道：
“陛下！陛下！”
是镜熄身边那个多嘴的小童。
沈离尘示意等他，便问：“你有事？可是国师找朕？”
小童摇摇头，语气并不似之前在镜熄身边时那般客气：“尊上他并不知道，只是有句话不得不说。”
沈离尘早就听凛竹说，耀极宫的人都眼高于顶，不过凛竹他们倒是觉得这是应该的。
怎么主子客气，偏偏伺候的人狐假虎威？
他在心中冷笑，想听听小童想说什么。
小童：“尊上是来人间渡情劫的，烦请陛下不要耽误尊上。要知道人命贱如蝼蚁，纵然如陛下，也不过是百年过客……尊上一定会忘记你的。”
这下沈离尘更是想笑，他究竟耽误谁了？
他的好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次日上课顾玄息称病告假，接下来几天皆是如此，他明白这是在躲着自己，心情才急转直下。
还真是宇宙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前段时间他故意冷着顾玄息，现在是顾玄息冷着他。
现世报啊。
他欠顾玄息一条命，未来是站着还是瘫痪在床，也都掌握在顾玄息手里。
所以当初他哪来的脸跟顾玄息冷战呢？
无论如何，他都要哄好顾玄息。
想想当时顾玄息怎么围着他转哄他的，沈离尘提起笔，却不知道写什么，要送东西的话，宫里的那些只能叫赏赐，不能算是送。
无奈之下，沈离尘先请太医去给他诊治。
太医回来却禀告并没有见到顾玄息，之前沈离尘昏迷不醒时，他快被虞飞耀吓破了胆，此刻出宫却连病人的面都没见到，正战战兢兢。
“算了，你回去吧。”
沈离尘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他太怕顾玄息就此不再理他，那他还能保住腿吗？
现在心腹对他出宫还有所忌惮，沈离尘没惊动他，带着凛竹乔装打扮，说服禁军统领带他出宫。
凛竹终于能跟着他出宫，走到太学的这一路上都十分兴奋。
学宿里，沈离尘只看见书童，便问：“他人呢？”
书童：“少爷还未下学。”
沈离尘只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顾玄息就回来了，而顾玄息见他来了并没有露出奇怪表情，像是料到他一定会来。
沈离尘虎着脸：“不是病了吗？怎么不看太医？拖着病躯上学，你还真是身残志坚啊。”
顾玄息避开他的视线，在书童的伺候下净手。
沈离尘给凛竹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书童带走，凛竹现在很有眼力见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顾玄息终于有了反应：“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离尘上前一步。
顾玄息的理智告诉自己要退后避开他，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动。
沈离尘拽着顾玄息的袖子，晃了晃：“玄息，你别生我的气了”他是来讨好顾玄息的，所以把姿态放得最低，连声音也软软的，“都是我的错，我叫你哥哥，好不好。”
他记得偷听过有人叫顾玄息“玄息哥哥”，而顾玄息似乎……并没有拒绝。
只要能得到原谅，他也可以做。
沈离尘一喜：“你不生我的气了？”
顾玄息垂眸看着他握着自己袖口的手，终于还是轻轻拨开：“我不曾生过你的气。”
“骗人！那你为什么装病！还不理我！”沈离尘留意到他脸上神色有一些松动，明白他喜欢这样，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做。
毕竟和顾玄息回心转意相比，和自己能活得像个人相比，让他做一回被逐出太学的学生，再简单不过。
他终于明白为何有些人会堕落，会心甘情愿用身子换所需。
那些的所作所为和他正在做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离尘：“我都亲自来跟你道歉了，你还给我脸色看。”
顾玄息却扭头不去看他：“我没有，是你……误会了。”
沈离尘紧紧闭着嘴，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你有你就有”！
顾玄息依旧背对着他。
过了会儿，顾玄息终于转身：“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你的画吗？”沈离尘立即小心翼翼道，“我已经请人修复了……”
顾玄息脸上布满阴霾，并没有缓和。
沈离尘忙不叠改口：“你画我吧，想怎么画都行，我听你的。”
顾玄息漆黑的眸色忽然加深，深不见底，他反问：“怎么画都行？”
也一定不能。
直到看见成千上万道神罚闪电撕裂苍穹，当空劈下，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转头。
沈离尘站在神罚台上，正努力擡起手擦掉脸上的雨水，他身上是被雨水稀释的红色与金色的血。
顾玄息不敢眨眼，在他眼里，这一切好像幻觉。
浓郁的紫色闪电砸下来，紫光铺天盖地，像是要刺破眼球，谁都无法看见那紫色闪电巨幕后发生了什么事，但谁都清楚上了神罚台的人都活不了。
紫光消散，天地怒吼消失，海床撕裂万顷。
神罚台依旧完好无损。
也空无一人。
华清派首席弟子、仙尊大弟子、剑修沈离尘，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