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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宫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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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来想要的只有那人,只是那一个,别说他人他物。便是,拿能为朕镇守江山的卫侯来,他又怎么能把那个一心只有自己的卫十八给舍去了呢?

漫漫长夜路,吾执谁手归?

朕错了。

朕错的离谱。

含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及至宫门,王德将灯盏奉与左湖,里面他就不必进去了。

冰絜宫中有一人着着广袖长袍,正在侍弄那些萝卜、青菜,免得风雪一冻昭定帝来就只见的着几个烂菜帮子。

他甫一回首就见着了左湖,却也没行礼的意思,继续干着自己手头的事儿。

“十八?”左湖低头笑了下。

“陛下您叫臣什么?这不合规矩。”那人略后退了一步,但话语中的劝谏之意多于惶恐。

左湖却不笑了,脸上的倦怠之色重新泛出,“学的不像。”

昭定帝评语一出,那人立马收了刚才所有的气势腔调,一刻不缓地跪下行礼,“奴无能,求陛下责罚。”

左湖冷笑了两声,“你明知道你顶着肖似他的脸,朕是不会责罚你的,起来吧。”

那人当然知道自己仰仗的是什么,也不做作谢恩,起身后只问,“陛下,您可指教奴哪里学的不像?”

“他不与朕生分。”

那人,“......”

这皇帝老儿有毛病吧?他以前没扮过热情的吗?结果他说什么,他不与朕亲热。冷漠不搭理人的说,他不在朕面前刻意如此;生气指责的说,他从不无故发火;就连听话乖顺的都是,他不讨好朕。

不是,这年头靠脸吃饭,这么难了吗?他见隔壁明贵妃也没什么演技,长的也不像,为什么人家就成功了呢?

好在他除了这张脸和保证这宫里一年四季蔬菜不断的手艺外,还有点别的能力。

“宁相府如何了?”果然昭定帝问他别的擅长的事儿。

“据奴观察,宁怀沙领了两孩子进府,一个取名叫宁为臣,拟了个字叫“危”,另一个,最近才领回来的,叫......”

宋岩低头不说完。

“叫什么?”左湖知道趣地想看看这姓宁的背地里能大逆不道到什么程度。

“卫将归。”昭定帝一定要自取其辱,没办法,宋岩只好成全他。

说完这句话,宋岩就跪下不吭声了。这三个字,字字都蹦在这位陛下的雷区,宋岩不敢保证自己这张脸能不能再使他平安无虞的度过这一劫。

卫侯千万保佑啊。

小的并非有意探察您家眷,这不实在是没办法,谁叫当年那姓宁的,要把自己献给这个贼难伺候的皇帝呢?自己受不住天威,反水一波也是人之常情,您老不会计较的吧?

昭定帝脸上出现了切实的怒意,“他做梦!”

是这样么?

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

他就知道宁怀沙那人不能久留。

宋岩坚守一跪二求三不原则,老老实实继续跪着,求老天保佑、求卫侯保佑,没听见、没说过、不知道。

“他如何敢?风禾怎么会看的上他?定是他自己痴心妄想,癫狂之举。”左湖只觉怒意攻心,恨不得现在就下旨宰了那姓宁的,“简直是白日做梦,荒唐可笑!”

宁相癫不癫狂宋岩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位皇帝的精神状态是有点不正常了。

公允而论,宁相人美钱多,自己也喜欢,不过也是个精神有那么点问题的,不好伺候。但两个神经病对比之下,人宁相至少还年轻不是?

宋岩继续不吭声,以上理论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为保住项上人头,不必示于人前。

之前那些话足以证明自己“归顺明主”的诚意了,至于还有部分事实,比如宁为臣那小孩儿是宁相从西北慰问完卫侯后领回来的,卫将归那小姑娘,也是宁相探望完卫侯从东南边儿回来的,就不必言说了。毕竟,耿耿忠心要证明,后路要留,暂时的性命也要保住,全方位长远考虑才是上计。

突然,昭定帝收住脸上冷笑讥讽的表情。

露出了个温柔的笑。

然后,左湖低头收拾好衣饰,伸出双手躬身,托着宋岩的两根胳膊将他从石板上扶起,眼眸中的神情似有期许,“十八,你说,我向你剖白,你会应么?”

宋岩,“......”

救命啊,您老人家好好在一边儿发着您的火,不好吗?谁兴这样突然搞道送命题的?

别来,他真的会送的,好吗。

万千心绪终不可示人,一切活动的根本宗旨为茍住性命。

宋岩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今夜是否能活,取决于自己接来下的表现。

他决定铤而走险。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昭定帝的掌心中脱离,像是没听见般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抚平上面的褶子后,突然擡头,挑了一边眉,指着左湖笑骂,“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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