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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天子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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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天子城

“退回来,讲远了。”

“左珉,不说你父皇和卫侯当年是如何同逆王乱党周旋的。单就是十三年前你父皇登基,新起年号‘昭定’以昭示天下安定的第二天就传来了东南海寇猖厥,到了自行封王剑指上京的地步。”

不是宁怀沙说他,这姓左的晦气啊。

看,老天爷都知道这人注定带给不了越国安定,一天天的,还不知道消停。

“父皇点兵千人于卫侯,卫侯不辱圣命,斩贼首,擒两千余人,收缴兵械上万,东南初定。”

左珉显然不知道他的亲亲亚父正在心头将他父皇骂得狗血淋头,谈及昭定初年大快人心之事,他的声音不由得就慷慨激昂了几分。

“嗯,珉的先生很好,知时事。但珉儿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吗?”

“请亚父细讲。”

“当时你父皇初登基,听使唤的武力就五百亲王府兵,拨了四百给卫侯。然后侯府的护院凑了几十、张家凑了百余、一些效忠你父皇的臣子零零散散凑了百余兵士,剩下的是卫侯去上京城,临时忽悠的。若不是当年我进了考场,兴许也在那老老少少、五花八门的千余人里了。”

这人借由他两中状元的名头,才名为天下知,左珉现下竟从他脸上看到了未能从军的遗憾之色。

宁怀沙背靠上了一边的柱子继续道:“但就是这千余人的兵响你父皇也凑不够。”

“没办法,先皇把私库霍霍一空,国库也是个大窟窿。而且当时的户部尚书宁济州,不仅是米蠹还是个墙头草,为了稳住前朝旧臣,你父皇不好立即对他下刀。于是张皇后就把卖得差不多的嫁妆一气全卖了,卫侯也把郡主娘娘的嫁妆、遗物给卖了。”

他缓了口气,“这儿有则笑话。说当时卫侯凑不齐给铁匠铺的钱,是去把侯府大门上那块武帝亲题的匾押给了匠人才换得的砍刀。”

“说来,卫侯小时候也算光鲜,还道要罩着我呢。结果如今,倒是我时不时给许管家些银钱,不然偌大个侯府,怕是连表面的高门大户都撑不起。”

左珉对自己脚下这片地的贫富程度有了新的认知,“何至于此啊?”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三境皆是卫侯的兵,卫侯还能每战必赏?为什么你父皇头一疼,就,是人皆疑,唯信卫侯?”

从小到大的情谊,抵上身家性命相随的行为,若还得不到点信任,宁怀沙都觉得那不是昭定帝的毛病,那是卫含章的毛病。

那样薄情寡信的人,往其身上投诸这般的成本,可不是有毛病么?

宁怀沙耸了耸肩,摊手冲左珉笑道。

幸而系统休眠了,不然它可能要喜极而泣。这厮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知道他那些伎俩上不了台面,终究是不得人信任的。

当然,宁怀沙也不清楚系统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否则,他必得辩驳。

毕竟要那玩意儿的信任来有什么用?去太和殿躺着吗?

卫含章倒是掏心掏肺地对他了,也没见着那日子就过得光鲜幸福啊。

“亚父,卫侯应该快到始室之年了。今年前些时候母后还说若卫侯归京,要趁他走之前提前给他庆生呢。要是他有中意的姑娘,也帮他想想办法。可是,他好像穷得来娶不到夫人了。”

“亚父,您有钱,要不再给他一点吧?”

发现卫侯府居然只是个花架子的左珉开始心软,就是深得宁怀沙的真传,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张口便是要钱。

“我倒是想,还想将整个宁相府都打包送去候府呢。不过,不能给他迎娶别的人用。”

左珉一脸疑惑。

“嘶,抱歉,又偏题了,退回去。你知道你父皇为什么要拿东南开刀吗?”

意识到自己顺嘴说了什么的宁怀沙,用手指尖擦了下鼻尖,诚恳道歉,急忙转移话题。

“亚父,是因为海寇猖獗,挑衅天威,事态紧急吗?”

左珉倒也上道,顺着宁怀沙新扯的话题进行思考。

宁怀沙的脊背脱离了倚靠的廊柱,站了个还算对得起他那身官服的姿势。

“珉儿,你记住,人人都可以打落水狗。同样,一个衰落的王朝是没有威严的。”

“再说事态紧急,逆王乱党退居越国腹地不紧急吗?雪奴犯北不紧急吗?”

山河破败、孽障群起,新即位的皇帝于高处一环首,唯见四境烽烟,天地逼仄,始知自己费尽心力抢夺过来的是烫手山芋,而非宝贝疙瘩。

左珉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

“可是因为缺兵少钱且卫侯首战,若败于东南尚有回寰之地,若败于东北则雪奴南下且东北军再不服父皇;若败于西面则逆党势壮,朝廷震荡。”

“是这样的道理,其实当时卫侯若去西面或东北必兵败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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