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2）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肃王还是放弃了对斯多舍痛下杀手。

北方蛮族是杀不完的。

时势造英雄，没了斯多舍，也会出现一个别的人，收服诸多部落，统一北境。

与其惦记着将敌人全部杀光杀干净，还不如在自己登基之后，专注于继承人的培养，为天下百姓，选出一个优秀的新君。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承担起“统一北境”的历史使命，相比不知底细的其他人，肃王反倒更宁愿这个承担历史责任的人是斯多舍。

至少，斯多舍是得到历史认证的一代雄主，不是什么暴君。

由他来统一北境，不管是对北方大大小小的部落，还是对南朝的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或许真的是英雄惜英雄，肃王暂且收起了对斯多舍的杀心，转而思考着能不能收降，或者是招安对方，再不济，拉拢也行。

这样的英雄人物，杀了可惜，最好还是能让对方为自己所用。

肃王琢磨着该怎么收降斯多舍，另一边，赵毅却和斯多舍相看两相厌。

“蛮人？”

赵毅挑了挑眉，表情轻蔑，还带着些许挑衅。

一般来说，沈清然交朋友，赵毅不会干涉，但是北方蛮族不行，这些蛮子个个狼子野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毅一眼就看出了斯多舍这个异族少年对自家夫郎的觊觎和垂涎，直接摆出了和情敌争锋相对的架势来，并没有因为斯多舍年纪小，就对他掉以轻心。

一个乳臭未干的蛮族小鬼，还敢觊觎他的夫郎，真当自己是吃干饭的吗？

说句不好听的，从军入伍后，赵毅杀的北方蛮族，比杀的山贼土匪都还要多得多得多，要不是不想在沈清然的面前滥杀无辜，斯多舍这样的蛮族少年，赵毅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一般，根本就不费力。

“我可不是什么蛮人。”斯多舍一脸认真地纠正道：“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也是沙陀族的勇士。”

堂堂正正。

在沈清然的面前，斯多舍更不想矮了气势。

虽然赵毅凶神恶煞，身上还带着能止小儿啼哭的凶煞之气，但斯多舍面对他时，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沙陀族的勇士，从不畏惧任何敌人。

看到斯多舍一脸不服气地和自己叫板，赵毅忍不住笑了，杀气更是不要钱地往外溢出。

“沙陀族啊……弼陀里率领的五十万大军中，应该有不少沙陀族人吧？”

赵毅这话，就不仅仅是挑衅了，而是杀人诛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弼陀里战死沙场，赵毅当居首功。

换言之，在战场上，赵毅可没少杀沙陀族人。

但凡斯多舍是一个血性男儿，听到赵毅这么说，估计都会怒火中烧，忍不住和赵毅拼了，给战死的族人们报仇。

“赵毅！”

沈清然狠狠地踩了赵毅一脚，瞪着他，希望他向斯多舍道歉。

斯多舍却大度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没关系，清然，我没有生气。”

斯多舍转头看向赵毅，笑着问道：“赵将军，你是想说你杀了很多沙陀族人吗？”

以为这么说，自己就会害怕。

斯多舍一脸淡然，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会被赵毅三两句话就吓到。

战士，在战场上杀敌，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即便自己的族人们真的死于赵毅之手，也是他们技不如人，怪不得赵毅。

能像一个勇士一样堂堂正正地战死，就算不辱此生了。

况且，沙陀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很可惜，接受弼陀里征召，跟随弼陀里一起南下的沙陀族人，早就不是真正的沙陀族人了。用你们南人的话来说，那些人，是叛出沙陀族的叛徒，他们死了，我只会拍手称快，并不会为他们感到可惜。”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异端，往往比异教徒更可恶。

对斯多舍来说也是一样，叛徒，比异族人更可恨。

肃王敏锐地察觉到，斯多舍对弼陀里的态度不像大多数的北方蛮族那么尊崇，反而隐隐有些瞧不起。

“这么说，我还做了一件好事儿？”

“是的，多谢你替我们沙陀族清理门户。”

斯多舍语气认真地向赵毅道谢，反倒把赵毅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膈应人的道谢，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让赵毅心里不爽。

“你这小子，真是比弼陀里还要让人讨厌。”

斯多舍想也不想就接话道：“弼陀里算什么东西？一个欺世盗名，好大喜功之徒罢了。”

他以后，可是要成就一番不世之功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