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Ｔ王Ｔ＝）（2/2）
在那尚显浅薄的对救世主的认识中，德拉科早已发现，哈利·波特是个对食物有着朴素而执着热爱的巫师。尤其是在德思礼家常年被克扣伙食的背景下，霍格沃茨丰盛的餐桌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说……会有土豆饼吗？”果然，听到关于晚餐的问题，哈利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碧绿的眼睛亮了起来，异常认真地开始思索，仿佛在思考一个关乎世界和平的重大议题。他甚至开始舔了舔嘴唇，脸上烦恼的神色一扫而空。
在去往礼堂那短暂而热闹的路途中（走廊里充满了南瓜灯和飞舞的蝙蝠装饰），德拉科成功地从救世主嘴里套出了更多关于他口味的“情报”——对烤鸡的偏爱，对约克郡布丁的欣赏，对太妃糖布丁的渴望……德拉科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或许，在某个合适的假期，找个借口把救世主接到马尔福庄园住几天？卢修斯和纳西莎会是什么表情？这个念头让他内心泛起一阵恶作剧般的、带着点扭曲期待的涟漪。
*他和哈利·波特必须接受，也必须选择。*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金属烙印，再次清晰地刻在德拉科的心头。*这是即使付出生命，也必须达成的方向。* 接近、引导、保护，哪怕是以这种扭曲的、带着面具的方式。他搂着哈利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半分。
踏入被无数南瓜灯映照得金碧辉煌的礼堂，五光十色的装饰和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德拉科习惯性地、几乎是本能地，将目光投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只有克拉布和高尔捕捉到了他的视线，笨拙地、带着点讨好意味地朝他点了点头。其他人——那些曾经的“同院”们——则对他视而不见，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个总是和救世主形影不离的“叛徒”马尔福。这种刻意的忽视，像细小的针，扎在他心底某个角落，带来一丝熟悉的刺痛。*斯莱特林的荣耀，终究与我无关了。*
罗恩·韦斯莱则坐在格兰芬多长桌的另一头，正用一种混合着无奈、不解和一丝被排除在外的委屈的眼神，看着这边“勾肩搭背”的德拉科和哈利。德拉科的目光扫过长桌，没有看到赫敏·格兰杰的身影。
一丝极淡的担忧，像蛛丝般纤细，掠过德拉科的心头。按照命运的安排，此刻的赫敏应该正躲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独自一人伤心哭泣。而在不久之后，那里将成为一头失控的山怪肆虐的战场。赫敏无疑是三人组中最聪慧的成员，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只有十一岁、此刻正沉浸在巨大委屈中的小女孩。面对一头狂暴的山怪，智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能发挥多少作用？*希望她的机灵劲儿还在线。* 他默默想着。
然而，分配给赫敏的这份担忧，在德拉科心中只占据了极其微小的一线。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不动声色地拿出那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精致饭盒（马尔福家的旅行装备总是考虑周到）。他今晚的主任务就是：尽量把长桌上的食物多藏一些带回去！根据他所知的“剧本”，那三个小傻瓜为了救赫敏，几乎什么都没吃就冲去与巨怪搏斗了。之后，筋疲力尽、浑身污秽、可能还受了点惊吓的小救世主们，一定会饿得前胸贴后背。
罗恩在桌子对面看着他，差点被一块南瓜馅饼噎住。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德拉科动作优雅又极其高效地将大块的烤牛肉、整盘的约克郡布丁、成堆的烤土豆，还有——最夸张的——几乎一整只金黄油亮的烤火鸡腿，迅速地、悄无声息地“转移”到那个看起来容量不大的饭盒里。那饭盒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次元，贪婪地吞噬着食物。德拉科对上罗恩震惊的目光，只能回以一个极其无辜、甚至带着点同情的微笑（*看，我多么未雨绸缪，为你们的莽撞买单*）。
就在德拉科满意地看着饭盒里丰盛的“战利品”，考虑是否再顺走一盘糖浆水果馅饼时，奇洛教授跌跌撞撞、惊慌失措地冲进了礼堂，他那标志性的大围巾歪斜着，脸色比平时更加蜡黄。
“巨……巨怪……在地下教室！”他尖声叫道，然后戏剧性地“晕倒”在地毯上。
德拉科厌恶地盯着奇洛教授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后脑勺。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似乎也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的、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冰冷而邪恶的腐朽气息。一种生理性的恶心感涌上喉头。*虚伪的懦夫，可悲的容器。*
果然，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礼堂瞬间炸开了锅！混乱中，德拉科清晰地看到，哈利和罗恩几乎在听到“女生盥洗室”这个词的瞬间就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他们立刻意识到赫敏的危险！趁着邓布利多指挥级长们带领学生有序疏散的混乱当口，两人像两条灵活的泥鳅，迅速混入了惊慌失措的人群，消失在了通往二楼的侧门。
而德拉科·马尔福，则完美地利用了这场混乱。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嗅嗅，目标明确。在人群推搡、教授们忙于维持秩序的间隙，他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桌中央那只几乎无人动过的、烤得焦香酥脆的整只烤鸡（除了被他之前卸下的那条大腿），连同旁边一大盘香气扑鼻的黄油土豆饼，一股脑地塞进了他那个容量惊人的小饭盒里。
“啪嗒”一声，饭盒盖子合上，恢复成一个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精致匣子，被他迅速藏进了巫师袍宽大的内袋。
混乱的礼堂，惊恐的学生，晕倒的教授，即将发生的巨怪袭击……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德拉科随着人流，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满意足的弧度，从容地向外走去。
*不错，* 他感受着袍子里沉甸甸的分量，内心一片诡异的平静，甚至有点小小的得意，*今晚满载而归。* 至于救世主他们的冒险？那是他们的剧本，他德拉科·马尔福，只是个确保演员们演出后不会饿肚子的……幕后场务。命运的舞台依旧喧嚣，而他，将继续在幕布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那盘算好的、带着黄油和烤鸡香气的“未来”。这份沉甸甸的饭盒，就是他对抗未知、守护已知的微小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