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2）

“嘿，这儿！”奥维下意识地抬手挥了挥，连忙把放在旁边空椅子上的书包拿开，腾出位置。

英俊的少年朝他这边微微颔首示意，脸上并没有惯常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那双纯粹的黑眼睛却异常明亮，像蕴藏着某种……纯粹的、近乎炽热的愉悦？这种纯粹的“快乐”出现在汤姆·里德尔身上，本身就足够让奥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和赏心悦目的迷惑。

奥维觉得自己更看不懂这个室友了。事实上，他从未真正看透过汤姆·里德尔。上学期末，汤姆曾简短地提过，他非常在乎的一个人（奥维猜测就是那个叫哈利的）似乎卷入了麻瓜的战争，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在乎到上学期末整个人阴沉得如同地窖里爬出来的幽灵，眼神冷得能冻伤靠近的人，那他现在怎么能开心到这种地步？那种从眼底透出来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快意，绝不是伪装。可如果说不在乎……上学期那种几乎要毁灭一切的黑暗气场又是怎么回事？奥维困惑地低下头，假装继续看书，心里却像塞了一团乱麻。

汤姆的开心？

是的，他是真的开心。但这开心，与其用简单的“快乐”来形容，不如用“快意”更为贴切。那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带着掌控感和微妙残忍的满足。

哈利确实受了重伤，非常非常重的伤。而且，那些伤口的愈合速度慢得出奇，远超正常魔药和魔法治疗的效果。当这些伤势已经确定不会危及生命时，它们所带来的某些“好处”，就开始在汤姆眼中无比清晰地显现出来。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在他心底滑过。

汤姆无意识地用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那个画面：哈利虚弱地陷在柔软却如同囚笼般的床单里，面色苍白，身体因为疼痛和无力而无法动弹。那种绝对的依赖和脆弱……光是想象，就让汤姆心底那股隐秘的快意达到了顶峰！

噢，是的。他只能躺在那里。像一个精致易碎的人偶。

喝水需要汤姆小心地托起他的后颈，将水杯凑到他干裂的唇边。

吃饭需要汤姆耐心地一勺一勺喂进去，看着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吞咽下维持生命的能量。

他甚至无法自己起身去盥洗室，一切都需要依靠汤姆。

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闭着眼睛，陷在药物带来的昏沉里，呼吸微弱而平稳，安静地沉睡着。那样子……

汤姆的目光落在公共休息室墙壁上悬挂的一件古老魔法生物标本上——那是一只姿态优雅的银色独角兽头颅。

*就像那件标本。*

他心底无声地补充道。

皮毛光鲜，神情定格在最动人的一刻，安静地待在那里，被固定在属于它的位置上，供人欣赏，永远不会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