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性别揭穿 雨下了一夜，清早起……（2/2）
江淮道：“不可能，最多五年。”
多一年她都待不下去，因为京城还有人在等她回来。
一番谈话后，赵曦的心情好了许多，想起自己二哥还在外面等着，她看了一眼院子里道：“是二皇兄莽撞了，你家这些损坏的器具，本宫会赔的。”
她转过身来看着江淮道：“此去西北，千万保重，这次你也算是为了本宫，这块令牌你拿着，可去天地钱庄支取万两白银傍身。”
送上门来的银子江淮自然不会拒绝，忙弯腰接过，“谢殿下，臣一定不辱使命。”
赵曦看着她露出淡笑来，道：“你若是个男子就好了……但……女子也很好。”
说罢她转过身直接走进了雨幕里。
“诶，殿下，臣给你拿把伞！”
江淮赶紧把令牌揣怀里，转身正要找屋里哪里备着伞，赵曦却已经快步向大门口走了。
若是下雨天，堂屋的角落里都是会放一两把伞供随时取用的。
这堂屋不大，左右是厢房，前后打通，正门外是前庭，后门连接饭厅和后/庭，堂屋中有一道隔断，将桌椅板凳和后门隔开，平日里这隔断后的柜子里就放着茶叶果盘和油纸伞等东西。
江淮在绕过隔断正想去柜子上找伞，突然见昏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僵硬不动，却又很眼熟的人影。
江淮一怔，脸色唰地一白，心脏狠狠跳了两下，血液都逆流了。
她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叫了一声，“哥？”
虽然屋子里光线昏暗，但江淮还是可以确定那就是江谨言。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江淮一阵心虚，但转念一想，她不正要找机会给江谨言坦白嘛，这误打误撞的岂不正好？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很底气不足，慢吞吞地挪动脚步走过去，却突然听见一声低哑的声音：“别过来。”
黑暗中，江谨言侧了侧身子，擡了下胳膊，似是在抹泪。
江淮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只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带着哭腔的吸鼻子的声音。
以前江谨言哭，那可算是美人落泪，无声又凄美，哪有边哭边吸鼻子的时候，这次是真的哭得厉害了。
江淮更愧疚了，脑子一热啥也不管了直接就往前走，江谨言见她冲过来了，一顿，马上扭头就大步往后院走，江淮叫着追上去，“哥，哥你听我解释！你等等我！”
江谨言身高腿长，走起来奇快无比，江淮小跑着追上去。
后院里没人，下人都叫赵拓那群人吓跑了，现在都在前院待着的。
大门口有赵拓和赵曦的人守着，江谨言应是从隔壁谢府翻墙过来的。
“哥，求你了，你听我解释成嘛！？”
江淮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追上江谨言了，结果却踩到了青苔脚下一滑，直接仰面摔了个屁股开花，头还咚地一下砸在了地上，痛得她一声惨叫。
她伸手在滑腻腻的地上一撑坐起来，看见江谨言正站在三步之外看着她，没有过来搀扶她。
“哥……”
她小心地叫他一声，“能搭把手扶我起来不？”
江谨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圈通红，眼神探究地看着她。
江淮马上道：“我真是踩滑了摔的，是真摔，是真摔啊！没有骗你！”
她屁股好痛，痛得她开始飙泪，索性演起大戏来，“好痛，哥，我可能摔到骨头了。”
她冲他伸出胳膊晃了晃，“哥，扶我下，这地上多冷多脏啊。”
见江谨言还是没动，她也吸了吸鼻子，吧嗒吧嗒地落泪，“我知道，你肯定伤透了心了，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你再也不愿意搭理我了吧，是，我活该，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走吧，让我死了好了！”
江谨言：“……”
江淮偷瞄他一眼，语气哀怨道：“说什么喜欢我，原来是也是骗我的，昨日还把我抱在怀里亲，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谨言神色一僵：“……”
他捏了捏拳头，扭头走了。
江淮一愣，一下翻身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摔疼的屁股和身上的污迹，直接扑过去从身后搂住了江谨言，“不许走！”
江谨言被她拽得往后一仰，挣扎道:“松开。”
江淮直接藤蔓精上身，“我不！松了你就走了，你就不理我了！”
江谨言又气又急，脖子青筋梗着，跟要气急攻心了一样，两个拉扯了一会t儿，他呼了口气，道:“你先松开。”
“那你答应我不许跑。”
“嗯。”
江淮这才慢慢送开胳膊，还贴着他慢慢挪动身子转到了他面前正对他。
雨越下越大了，两个人都狼狈不已，雨水顺着发丝低落下来，眼睫毛上都挂满了雨丝。
江淮抹了把脸，哆嗦道，“哥，要不咱们进屋说？”
江谨言却没动，他眼神定定地落在的脸上，擡手把她脸上湿透的头发拨开，问:“你真是女子吗？”
他的语气很复杂，带着质疑，十分飘忽，像是在和梦中人对话。
江淮身子一颤，“是，我自生出来，就被扮作男子了……”
“家里人知道吗？”
“他们……去年知道的。”
江谨言:“陛下和三公主都知道。”
江淮垂下头，“嗯，昨日我去找他坦白了。”
江淮垂下手，兀自思考了一会儿，道:“进屋吧。”
他擡脚往屋里走，江淮赶紧跟上。
江府的下人已经回来，正收拾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院子，好在江淮的卧房没被砸，两个人进了卧房，江淮打开衣柜拿出两身干净衣服来。
“你先穿我的吧，这件宽大你应该勉强能穿。”
江谨言把衣服接过来，一言不发地出了门去隔壁换了，江淮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扒了，拿帕子把脑袋搓了几下套上衣服就跑出去等在江谨言的门口，生怕他一不留神就跑了。
没过多久，房门开了，江谨言穿着有些短了的衣服走出来，眼神落在江淮身上又挪开，江淮小心地伸出手勾住他的手臂。
“哥，你随我进屋，我把一切都说与你听成不？”
怕江谨言不应，她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就往屋里拖，打扫的下人见了道:“谢大人和我家公子的情谊可真深厚，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可不嘛，我都没瞧见他怎么进来的。”
“今日那些人也不知是哪家的达官贵人，真是凶悍得很，吓死我了都……”
屋里，江淮把脏衣服丢出门外，门窗都关上，又把蜡烛点上，这才和江谨言相对在书桌旁坐下了。
江谨言一直没说话，显然在等她解释。
江淮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口，讪笑了下，“你啥时候到的啊？”
江谨言道:“在你和三公主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时。”
江淮一愣，心里大叫完了完了，这下真是底/裤都被人揭穿了，她当时怎么和赵曦说着来？
她说“我爹爹意外得知了当年那个孩子不仅过得很不好，还念书极有天赋，靠自学都远超别人家悉心培养的孩子，是以他动了把人带回江家的念头，我便自请前去接他回来。”
赵曦问她，“所以你们最开始是想培养他念书好振兴门楣？”
“是，我们家的人，包括我都待他极好，都很指望他，直到后来……”
江淮不敢再想，回过神来忙道:“啊，我们小时候的事，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比起江淮的吞吞吐吐，江谨言就直接多了，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
他的喉头一动，倏然鼻头一酸，声音低哑下来，“从前，都是假的吗？”
“你一直以来都只是为了想要，指望我，所以才对我好的吗？”
江淮顿住，心说最的，至少在江谨言中举前，她对他好，大部分原因都是想要日后抱上他的大腿。
她这种心态的彻底消失，应该是在江家出事后，她醒悟过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但在那之前，江谨言似乎就已经对她有意了。
但她现在可不敢直接说出来，那太伤害了人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她并非是那种善于利用别人的小人，她指望着江谨言，是因为她是穿越者知道原身的结局和江家人的凄惨下场，才想要扭转未来。
她嗫嚅道:“当然不是，或许最开始的时候是，但后来，我是真心把你当我的哥哥的。”
“你那么聪明，脾气那么温和，待我那么好，长得又那么好看，还天天跟我待在一起，我怎么会只是想利用你呢？”
她说着说着陡然一想，对啊，江谨言那么好，她怎么没有早点喜欢上呢，或者是她自己没察觉到？
她话锋一转，“我对你那么好，我爹娘他们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只觉得我们在利用你吗？我们明明就是把你当亲人！你忘了你假死后，爹娘他们想去参加你的葬礼被颜家人拒之门外只能跑到上山去去偷偷看你的衣冠冢吗？忘了你走后那四年，每年过年过节，家里人都要祭奠你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叫你回家来吗？”
江谨言被她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惊住了，气势一下就弱了，怔在原地，半晌才道:
“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