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n次循环 世界的真相（对白较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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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过分安静的眼眸看向沈霜，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隔阂，站在黑发祭司的面前，亲口对她说。
[杀掉我]
祂说。
[请，杀掉我]
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感渗透全身，沈霜浅浅吸了一口气，直接把所有魔晶投进卡池中。
暗沉的池水荡漾，前所未有的魔晶数量让苍白之手倍感兴奋，它像中了五百万似的瞬间扎进了池水中，紧接着，无数系统提示音从耳边划过t。
蓝色的，紫色的，金色的……
在翻看到第五个金色物品时，她终于停下了视线。
【逆行的蝴蝶】
【现在搬起的砖可以砸向过去的脚】
【与蝴蝶效应截然相反的能力。在回忆过去的懊恼经历时，您可以拜托神奇的小蝴蝶，替您飞回过去找找场子】
【注：小蝴蝶体力有限，请选择小型砖块】
真是瞌睡了来了枕头。
系统“叮咚”一声。
【您正在使用“逆行的蝴蝶”】
【您的神奇小蝴蝶已就位，请选择砖块】
一只蓝色的蝴蝶忽然飞入视线，亲昵地绕着沈霜飞。
她在背包里找了找，还真找出了建设神殿留下的建筑材料，一块侏儒们爱不释手的顶级炼金材料，材质附过魔，质量非常可靠。
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她试着递给蝴蝶，蓝色小蝴蝶抓起这块砖，嘿啾嘿啾地飞了起来，干劲十足地冲向过去。
沈霜提醒道：“记得飞高点。”
蓝色小蝴蝶抖了抖触须，朝她比了个心，似乎在说：没问题！
随着蝴蝶的离开，这片记忆画面又重新延续了下去。
沈霜擡头。
在高天之上，一抹蓝色突然出现，卖力地越飞越高，这种孱弱的生命根本不在神明警惕的范围之中。
厄斯克因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争斗之中，连脖子上洇出的金色血液都无暇顾及。
“嗖——”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顶尖炼金砖块从天而降，正中目标。
白色的身影晃了晃，恍惚地摸了摸头顶，拿下了一块坚硬的砖石。
天上……下石头了？
祂往后仰倒，失血过多加上身躯破损，终于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卖力的蝴蝶吭哧吭哧飞了回来，贴在沈霜的手边蹭了蹭，似乎还想要再玩一次。
沈霜微笑：“乖孩子，这里的东西随便你拿。”
背包里杂物很多，足够孩子玩了。
*
“嗖——”
蝴蝶玩的非常开心，将地面直接堆出了小山，在光明神被不知道第几百块的砖石砸中后，沈霜终于翻到了七个金色物品。
一枚黑色的对讲机，名字有些特殊。
沈霜看向介绍。
【鬼屋的主控室成员】
【正在工作中，请不要闯进控制室内】
【使用后，你将成为模拟场景中的主控人员。
您将获得遥控全场的能力，请随意支配游客，保证游客安全，按时完成规定好的游戏】
操纵权？
她看向停滞在这一时刻的白色空间。
【检测完毕，当前为模拟场景……使用范围合理】
沈霜眸光微动。
这里果然不是真的光明神殿。
【您正在使用“鬼屋的主控室成员”】
【当前参与人员：
主控人员：沈霜
游客：厄斯克因】
【请主控人员设定游戏】
世界像蒙上了一层蓝色滤镜，全部变成了可操控的点线面。
【您已设定：透明墙】
眼前的所有色彩都被抹去，甚至连最开始的白色都消失在天地之间。
沈霜空悬在世界中央。
她向前看去，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其中唯一不变的色彩。
格外遥远的距离，一株巨大的树同样扎根在虚空之中，在那之后，是一抹白色的背影。
【您已设定：无视任何阻碍】
【您已设定：无视任何距离】
【您的主控人员体验已结束，欢迎下次使用】
【使用倒计时：720h】
当人类祭司终于踏进实地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瞬间恢复如初。
泛着金色羽毛的巨树肆意舒展枝叶，枝繁叶茂的树冠在下方形成了一片浓密的阴影。
白色的身影坐在池水边，金色的池水随着祂的动作泛起涟漪，听见脚步声，祂将手边的鱼儿轻轻挥走，不紧不慢地擡头。
柔和的光晕落在雪白的长发间，发梢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垂在腰间。
那是一双璀璨到极点的金色眼眸。
不同于伊珀尔隐藏在漆黑之下的肆意张狂，眼前的这位，明明拥有如此夺目的颜色，眼中却淡漠到了极点，似乎容不下任何倒影。
对于这位的印象……非常混杂。
想起那句【杀了我】，沈霜在一众冷漠，背刺，癫狂的印象中又加上了【矛盾】。
神的胸口有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他说：那把讨厌的圣剑，从背后贯穿到这里。
他安静了一段时间，而后又紧紧抱了上来，炽热的心脏跳动着，问道：祭司，仁慈是罪吗？
*
沈霜看着眼前的光明神，开口道：“仁慈不是罪，丑恶才是。”
厄斯克因轻轻点头：“嗯。”
“我们似乎不是能单独见面的关系。”
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忽然道：“你想避开伊珀尔。”
厄斯克因没有反驳：“嗯。”
沈霜：“为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见她一面，似乎有些牵强。
金色的池水中忽然飞出一本书，大大咧咧地张开了嘴：“主人说：初次见面。”
沈霜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你的嗓子。”
创世之书道：“主人不便说话，接下来有我代替主人与您对话，尊贵的沈霜阁下。”
看来厄斯克因脖子上的伤一直没好。
祂比了个手势：请坐。
厄斯克因：“好久不见，沈霜。”
沈霜擡头，直视向那双金色的眼睛。
祂继续道：“对于你来说，是初次见面，对于吾来说，是好久不见。”
沈霜没有说话，等待着对方的后续。
比起光明神在祈神仪式上看走眼，忽视了她身上黑暗的气息，将她作为光明与人间连接的桥梁这个说法，眼前对方早就认识她的说法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那是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事……”
藏在衣袖里的蓝色小蝴蝶冒出了头，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兴奋地飞了起来，衔起地上的石子就往光明神头顶上扔。
坚硬的石块被那双白皙的手轻描淡写地拦了下来。
创世之书看了眼厄斯克因的表情：“主人没说，但他在想，这已经是第十六次被这小家伙偷袭了。”
第十六次？
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在心中成型，沈霜看向厄斯克因，对方在她的视线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你所想，这个世界已经重复了不止数万次，我与你的相见，算起来也有百余次了。”
沈霜严肃了脸色：“这个世界的困局是什么？”
居然连神明都解决不了，被困在了重复的循环之中。
“最开始的世界，光暗正常交替，但依旧走到了尽头”，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祂从那些残破的记忆中回忆着：“那时的其他神还有很多，但所有生灵都死在了崩坏的世界之中，就连神明也无力回天。”
“我们消亡于最后一缕信仰消亡之际，我们与世界同葬。”
沈霜安静地倾听着。
“法则一遍一遍地尝试自救，甚至不惜节省创造神明的力量，将世界重启回最开始的时间，但结局没有变化。”
“每次重新开局，原有的神明便缺少一位，将创造祂的那份力量用于重启世界，节省法则的消耗，渐渐的，神越来越少……”
“只剩最后两位主神……”
祂道：“就是伊珀尔和我。”
“法则终于意识到单纯地重启世界达不到想要的结果，它做出了决定……”
沈霜道：“法则赋予了你循环的记忆。”
“没错”，祂点了点头，“它寄希望于我，希望我能阻止世界走向末路，但令它失望了，即便是我，也只能带着记忆无力地循环在每一次重启中。”
“我试过向整个世界宣告真相，也试着向伊珀尔倾诉，甚至尝试过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埋头藏起来……”
祂淡淡道：“我疯了。”
似乎在说一些毫不关己的事情，祂平静地诉说着：“但只疯了一阵。”
“那段时间里，我在无力制止之后直接想要结束这个世界，重启下一次世界，所以我杀了全世界的生灵，包括伊珀尔。”
“我对他说，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他骂我脑子有病，然后捅了我一剑。”
“我可能真的有病，他说的没错。”
说到这里，祂眼神忽然亮了一下：“那时的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但你知道我还见到了谁吗？”
沈霜尝试道：“我？”
“没错！”
沈霜：“……”
看来她倒霉地又被墙上掉的钉子砸了。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与这个世界的颜色不同的灵魂，你不属于这个世界t”，祂道：“你的介入将带来前所未有的希望。”
沈霜问：“那我接下来怎么样了？”
全世界的生灵都死完了，看起来天崩开局，不过黑暗眷属还有一些是亡灵系的，从土里挖出来似乎还能用用。
厄斯克因道：“你出现之后先找地方睡了一觉，起床后骂光明神骂了一整天。”
沈霜：“……呃。”似乎也能理解。
毕竟穿越过来发现大本营没了，甚至整个世界都被一个疯子毁了，自己的安危还寄希望于疯子不要发疯，即便是系统在手，脾气再冷静也得发泄发泄。
祂接着道：“你自己挖矿了挖几天，后来就有了骷髅帮你挖矿，再后来亡灵系巫妖，幻灵都出现在你的身边，甚至还有一些早就被摧毁的花鸟虫鱼都在那片土地上活泛了起来，那座早就残破的黑暗神殿也逐渐修缮了完毕。”
“听起来不错，我后来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辛苦维系的黑暗眷属太过脆弱，仅仅是这个世界后期翻滚的天灾都足以摧毁这些亡灵”，祂道：“很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被降临的流火淹没了。”
“在重启的世界中，我开始尝试引发你的‘介入’，在数次尝试过后，我发现你与世界毁灭没有直接联系”，祂看向眼前的黑发祭司，“你与伊珀尔的存亡有关。”
“但必须在限定的时间范围之内”，祂道：“有一次我在世界之初就让伊珀尔长眠了，希望直接拉你介入，给你更多的施展时间，但遗憾的事，我失败了，你没有出现。”
沈霜没忍住：“请不要把杀死朋友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抱歉，忘记你们是那种关系，因为法则能量有限，伊珀尔没法加入循环，只有我一个，实在太多次了，我也有些麻木”，祂很快道歉：“接下来我会注意措辞，照顾到你的心情。”
“我悲痛地尝试了很多次”，祂面无表情道：“终于锁定了最优的时间区间。”
沈霜舒了口气，无奈道：“就是我这次的降临时间。”
“没错”，祂道：“你的降临时间固定之后，我开始尝试帮助你去推动世界的延续。”
“像我们在这里交谈，我经历过三十次，那只扔石头的蝴蝶我见过十六次。”
“三十次中有十一次因为我言语过于激烈，你没听完转身就走，有十次话说到一半伊珀尔找了过来，从而被迫终止，只有九次，我们认真交谈完，确定了接下来的方案。”
“有两次，我们差点就成功了。”
“你身上的力量非常强大”，祂道：“这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足以将世界重新点亮。”
沈霜问：“失败的原因在哪里？”
白色的神祗言简意赅：“第一次，伊珀尔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计划？”
沈霜道：“你要我做什么？”
结合所获得的消息，她轻易就猜出了所谓的计划：“送你去死对吗？”
祂摇了摇头：“现在的你杀不了我，我想……”
沈霜：“让伊珀尔送你去死。”
光明神祗金色的眼眸望了过来，里面没有疯狂与渴望，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平静。
祂道：“是的，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