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殿试（2/2）

只一面，好感骤生。

其他读书人包括王洞之都以为自己隐秘的行为不会让发现，作为高官世家之后，圣旨降下时都会开大门备香炉跪地恭迎，所以听着宣读圣旨但还真没看见真人过。

尤其是这么近，所以自是多看了几眼下巴。

阉人，听说永远不会像男人一样长胡子，也没子孙根的玩意。

别看长辈恭迎给银子的热络，但私底下一到书房去就骂。

他们从小听到大，内心早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影响。

行为恭敬，但眼神和内心映射出来的都是可怜、厌恶。

*

双方都心底藏着最真实的想法，一同走往那最高权利之处。

路上大太监说着规矩，读书人们认真听着，时不时的低声附和是。

“杂家提醒你们，进殿后，眼观鼻，鼻观口，仰头看当今面容乃大不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这句话配上宫门吱呀一声，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一身。

看着读书人恐惧强装镇定的样子，太监们的眼神里都是快意，嘴巴发出的声音却又违和的轻声道，千万别犯错，就可无虑。

每三年一次的读书人，朝堂上来来去去，爬出头的没两个，但欺负起来很有乐趣。

也就这种时候， 是真轻松的好差事。

踏上石阶，柏兴就看到那边的玉阶，光滑的暖玉，白的温润，每一层好似能映照人脸。

柏兴提着下摆，心想要是自己这可不能走在中间，得靠着边扶着走，这么滑溜，一不小心滚下去不得死翘翘，咳，呸呸，啥也没说。

把这念头晃出大脑，后知后觉的认知到，这平滑无一丝缝隙的玉阶，多么漂亮。

而这更像是一种最先的信号，接下来的每一眼看到的都无言的咂舌。

随着停下又被检查一遍身上，大太监进去通报，里面清晰的传来，“宣，此届贡士。”

柏兴和王洞之一左一右领着两排眼看前面的路，走的稳当。

朝臣们转头打量，可都定在了右边最前面的少年郎身上。

长相和独特的气质完全碾压其余贡士，在晶灯的照射下，他的眼睛发出明亮的光芒，像夏日的太阳。

尤其在各种红色、白的杂色里面，这身衣服的颜色也瞩目静心、朝气蓬勃。

种种之下，想起先前所了解的名次，留下了初次极好的印象。

柏兴机械的任由动作带动，都没用思想，身体随着脑子数的多少步停下，磕头高喊，“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来那几天的训练，真的是练到家了。

两边站列的官员们看着家中子弟，眼神那叫一个骄傲、自豪，再看向家里读书不行的官员，此刻眼神真是拉仇恨。

但恨的牙痒痒也没用，谁让自家小辈不争气。

金銮殿，进去第一眼就是数人才能抱住的雕刻着龙凤飞舞的金柱。

立刻低头，但刚才那左飘的一眼却是刻入眼内。

那墙面亦金色，御阶之上是张牙舞爪、看人如看蝼蚁，盘旋着的高高在上的金龙。

眼神威风凛凛，下一刻冲面而来似的。

金碧辉煌，斗拱交错，只想到一个词，庄严盛大。

而这说白了，就只是当今开会、召集群臣公开办公的地点。

嗯，这样说也不准确，更是象征着掌控着整个天下。

随着一声苍老的起身之语，贡士们整齐利落的行礼起身。

都知道是提前训练的成果，但都当不知道，纷纷满意的点头。

刘柏兴等人屏住呼吸，大殿之上落针可闻，等着当今开口，但此刻一个老者声音响起，“恭喜万岁，这批读圣贤书的才俊，比上次殿试的还要强些，英才们源源不断，都仰赖万岁的仁政功绩啊。”

浑浊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此刻一环绕，好似从四面八方说出来的。

贡士们听到这么说，牙疼的同时，第一次认识到拍马屁还能拍的这样顺滑。

头顶处传来笑声，当今的声音谁人能不在意，都附和的附和，也抢着说一样的话。

不过第二和之后的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了，当今喊丞相勉励一番考生，气氛回归紧张。

太监搬来书桌，笔墨，从头到尾的看着，但就是没听到动静。

旁人不在意，但这一手柏兴不由讶异又赞叹。

在当今下了开始之后，他们按照名次，其实也是排队的名次，一个个坐下。

但在这种被当今和朝臣们盯着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陷入好好表现的焦虑心情。

流汗都觉的不雅的赶紧擦擦，磨墨、纸笔、写字的姿势更是一下不敢乱。

心思纷扰之下，进度自然缓慢了。

看着僵硬如木头，神情却使劲装的轻松的假笑割裂感，重复的无趣。

可收回目光时，滤过最前面二人时，惊讶连连。

只见王洞之和刘柏兴这两个考生，并没有其他动作。

一个平静的查看试卷上的题目，一个嘴角带笑，好似平常似的翻看试卷，好似没有缺字什么问题的满意点头，又看了毛笔，这才细致的磨墨。

或许号房内也是这样的步骤，但此刻就显示出临危不乱的大心脏与不受干扰的镇定。

皇帝和朝臣们眼神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考生才可称得上天子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