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于夹子音（2/2）

雪后初霁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温楚越虽然爱睡觉，但他其实很少赖床，只有睡不够的时候会揪着被子不愿意撒手。

秦时昭睡得不多，睁眼就醒。

今天太冷了，温楚越让他穿了棉服，他自己却还是只穿一件大衣。

秦时昭本以为配音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也是他当初承诺帮忙的原因之一。

“小昭啊，”虞甜语重心长地说了第三遍，“咳嗽声要再漂亮一点，这是病美人攻，美人咳嗽也是美的。”

“咳咳……”一直咳嗽并不舒服，秦时昭咳得嗓子发干。

“不行，要给点颤音。”

“咳咳咳……”

“还是不行，你——”

“别太心急。”温楚越手压在秦时昭手背上，“慢慢来，让他找找感觉。”

虞甜看了眼日历，“温老师，新人难带，不行还是换人吧，这剧催得紧。”

“不换。”温楚越擡头看了她一眼。

秦时昭沉默着坐在一旁，配音的时候不能开空调，屋子里暖气散的快，他台词一直不对，温楚越那么怕冷的人陪着他挨冻。

温楚越很少面无表情地看人，虞甜噤了声，她翻了翻剧本，忽然道：“要不然小昭你也去外面找找感觉，和老杨一样。”

“嗯。”秦时昭站起身。

“坐下。”温楚越敲了下桌板，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怎么了？”秦时昭问。

温楚越没答，他看向虞甜，声音里有股说不出的烦意，“虞甜，以后我的人不用你管。”

“你只管导戏，听得明白么？”

虞甜怔了怔，她毕业后就来配音了，现在也是圈子里数得上的大导演，2009年那会工作室乱作一团，有人搞砸了项目，温楚越也只是沉了沉声音，那样就够她们怕的了。

“哦。”虞甜应完又“哦”了声。

“怎么了？”秦时昭重问了一遍。

“没事儿。”温楚越两只手伸长，树袋熊一样扒在桌面上，“不会，我教你就是了。”

“不都是从新人过来的么。”

秦时昭：“我是问怎么不让我出去找感觉？”

“舍不得。”温楚越笑了一下，他脸上的酒窝看起来很软，秦时昭没忍住伸手戳了戳。

高扬上次也做过同样的动作，当时几个人围在门口笑闹着，温楚越笑骂他恶心。

秦时昭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没长过酒窝，我摸摸什么感觉。”

虞甜还没走远，听到这句话跟猫炸毛了一样定在了原地，心想“老虎屁股是想摸就摸的么”。

“甜么？”温楚越问。

秦时昭揉了揉指尖，“是挺甜的。”

虞甜麻了，同手同脚走出了配音棚。

温楚越笑笑，“不闹了，教你咳嗽。”

秦时昭清清嗓子。

“先喝点水。”温楚越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润喉糖递给秦时昭，“别总用力，对嗓子不好。”

“配完再吃吧。”秦时昭说。

“吃。”温楚越总是这样，温温和和地却又不容拒绝。

“你以后又不一定吃这碗饭，身体别熬坏了。”

秦时昭拧开罐口，“要吃几粒？”

“一个。”

温楚越咳嗽了两声，“招招，久病的人躺着说话和正常说话不一样，咳嗽也是，轻一点，末尾给点实声儿。”

秦时昭嘴里的糖还没化开，他认真听温楚越说话。

温楚越好像对他很温柔，和旁人都不同。

秦时昭后面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温楚越坐在他旁边，始终不紧不慢地，“招招，你还记不记昨天打喷嚏时候的感觉，其实差不多。”

“这种时候的咳嗽更偏隐忍，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肋。”

秦时昭默了一会，“越哥，我出去外面冻会算了。”

到时候冷了，自然就会咳嗽了。

“零下呢。”温楚越揉了揉他后脑，“别急，你已经比其他新人好很多了。”

秦时昭：“导演说你很多年不带新人了。”

“不带不代表不知道。”温楚越说，“这个咳嗽说白了就是呼吸，呼吸乱了，呕和咳就漂亮了。”

秦时昭“啊”了一声。

“听得就是这个声，录多了你就知道了。”

秦时昭点点头，他看向温楚越腿上搭着的毛毯，“越哥，你冷不冷？”

温楚越摇头，“还再试一次么？”

“实在不行我给你录一个。”温楚越这句话是模仿秦时昭声线说的。

秦时昭听呆了，“哥哥，你好厉害。”

“这会不说哥哥是夹子音了？”温楚越食指在秦时昭脸上戳了一下，“你说你也没有酒窝，怎么就这么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