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厌世的疯批（2/2）

“对。”导演压轻嗓音，声音更小了些，“这剧的攻时时刻刻挎着个批脸，一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死相，一般人配不出来。”

“整一厌世的疯批，怪不得不让我配呢。”高扬道，“我还想着和温楚越二搭呢。你不知道微博上都有我俩的CP粉了。二搭的话……正好我配攻他配受。”

导演扯了扯唇，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嘲讽。

“昨晚的音频，听不听？”导演说着摁开手机，往高扬耳朵里塞了一只耳机。

试音内容很短，只有四分半钟，前半段基本算是男生用本音在喊台词，一点技巧没有。高扬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反驳，音频结尾处突兀地空白了两秒，耳边传来少年厌世清透的嗓音——

—好了？

—嗯。

那个单音节的“嗯”倒是听不出来什么，但那个满是不耐烦的“好了”，几乎是瞬间抓住了高扬的耳朵。

“这个行啊。”高扬说。

导演：“好是好，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这明显是在帮朋友录音，昨天温楚越让助理发了邮件对面也没有回复。

“怎么着也是温楚越啊。”高扬不甚在意道，“不说别的，你们温老师，圈子里多少人的白月光。”

导演：“看他那样子并不是圈内人——”

“忘了说。”温楚越还是被吵醒了，他支着头揉了两把脸，长发被他随手扎起来，在脑后绑了一个揪，“他早上给我打了电话，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谁给你打电话？”配导和高扬几乎异口同声问。

温楚越：“厌世的疯批。”

导演＆高扬：“啊？”

“给工作室打的电话，我碰巧接到了。”

“联系方式……以前官网上看到的吧。”温楚越食指敲了敲木桌，“空调关了，一会小孩来了还要试音。”

“你怎么知道是小孩？”没有任何商量，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

温楚越没睡饱，嗓音困殃殃地，“电话里说的，虚岁二十，大二，美院的学生。”

高扬：“哪个美院？”

“中央美术学院。画画的。”温楚越看他一眼，“打听那么清楚干嘛？”

高扬刚杀青一部NP的广播剧，这剧十分变态，一妻多夫，这两天录受录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圈子里都说他一辈子“攻”不过温楚越，今天他倒要看看谁能配“当”温楚越老公。

温楚越含了一片润喉糖，配音演员嗓子都金贵，高扬朝他伸手，“给我也来一粒。”

“自己买。”

高扬撇了下嘴，“啧啧啧，你们老板这么护食，不知道的还以为工作室前景不好，要倒闭了呢。”

温楚越少爷出生，家世好长得好，在那个配音孤立无援的年代，19岁组了个草台班子，阴差阳错成立了工作室，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现在圈内火起来的配音演员半数以上都算是他的学生。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温楚越如今的地位，在配音圈喊一句开山祖师都不为过。

话音刚落，录音棚的玻璃门被单手推开一条缝，少年顶着满身风雪探出半个头，而后像是觉得不礼貌，又退后一步，伸手叩了叩门。

他生着一双极其艳丽的眉眼，眉目秾丽，眼睫上挑，鼻梁高挺，薄唇似玉，擡眼的时候却又透出和五官相矛盾的冷漠疏离。

这会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薄唇紧抿着。

温楚越右手倒扣，手背朝下，食指一下下敲着木桌。

“哎呦，来试音的吧，外面冷，快进来暖暖。”他年纪小，长相又太具有欺骗性，弯腰收伞的时候看起来小小一只，导演虞甜瞬间母爱泛滥，小跑着上前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