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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我们回家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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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的靴底缓缓碾上白晓宇颤抖的手指,骨节在重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白晓宇的惨叫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魂体因剧痛而不断扭曲溃散。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

白晓宇涕泪横流地仰起脸,破碎的嗓音里带着癫狂的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祁的靴底加重力道,看着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忽然轻笑一声。

“不,”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你不是知道错了——”

江祁俯身凑近那张惨白的脸,“你是知道怕了。”

“拔了他的舌头。”

他漫不经心地对阴影中待命的触须吩咐道,“扔进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

江祁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记得跟典狱长说,要特别关照——别让他死了。”

触须兴奋地蠕动起来,瞬间缠上白晓宇的咽喉。

在凄厉的哀嚎声中,江祁缓缓凑近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放心,那里的时间流速,会让你觉得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陆执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白晓宇的魂体被触须拖入深渊。

当最后一缕惨叫声消散时,他听见哥哥轻声说:“这才算…两清。”

微风拂过,江祁转身时眼底的暴戾已消散无踪。

他自然地牵起陆执的手:“阿执,走吧,该回家了。”

仿佛方才的血腥处置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在他们身后,地狱的裂缝缓缓闭合,隐约传来永无止境的痛苦哀鸣。

忽而,陆执猛地伸手将江祁狠狠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碎在骨血里。

他的指尖深深陷入江祁后背的衣料,颤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对方颈侧。

“哥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祁被他勒得生疼,却纵容地没有推开。

他擡手抚上陆执的后脑,指尖穿过微凉的发丝:“阿执。”

两个字,却让陆执浑身一颤。

“再叫一次……”

“阿执。”

“哥哥…”

江祁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湿意,心尖像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放轻声音,像哄孩子般一遍遍唤着:“阿执,阿执……”

每一声都得到陆执带着鼻音的回应,像是生怕这重逢只是一场易醒的梦。

江祁忽然想起在那个血色弥漫的黎明,他的阿执也是这样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一声声唤到嗓音嘶哑。

“想起来了。”江祁捧起陆执的脸,拇指拭去他眼尾的湿痕,“全都想起来了。”

月光下,陆执通红的眼眶里盛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他抓着江祁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哥哥感受那几乎要撞碎肋骨的剧烈心跳。

“这次…”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会再忘记了对吗?”

江祁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陆执眉心。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熟悉到陆执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在福利院时,每次他做噩梦后,哥哥安抚他的方式。

江祁的指尖轻轻颤抖着,抚上陆执的脸颊。

月光下,他看见陆执眼底尚未褪去的血丝,那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都怪我把你忘了…”

每一个字都浸着血淋淋的自责。

那些被遗忘的岁月里,他的阿执独自扛着两个人的记忆,在刀尖上行走。

陆执却忽然笑了。

他捉住江祁发抖的手,将脸埋进那温暖的掌心,像以前撒娇时那样轻轻蹭了蹭。

“哥哥活着就好。”他的声音闷在哥哥手心里,带着孩子气的满足,“只要你还在呼吸,还在对我笑……”

夜风倏然变得很温柔,江祁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滑过下巴。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陆执擡头时,一滴泪正巧落在他唇边。

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却觉得比蜜还甜。

这是哥哥为他流的泪,是活着的证明。

“哥哥,你看。”他笑着用拇指抹去江祁眼角的泪痕,“现在不是都想起来了吗?”

远处传来新叶舒展的轻响,像是春天终于降临的声音。

夜风卷着远处的花香拂过,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温柔包裹。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盛夏的午后,连空气都变得黏腻。

蛋糕店的收银台前,小雨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手中的圆珠笔在账本上划出几道无意义的曲线。

“不能睡……”

她猛地拍了拍脸颊,刺痛感让视线短暂清明。

二楼的办公室亮着灯,老板随时可能下来巡查。

这个月的全勤奖绝不能丢。

“——据本台记者报道,这具出土的百年棺材保存完好,具有极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侧方的电视倏然传来播报声。

小雨下意识擡头,屏幕里正展示着一具雕花古棺的特写。

随着镜头推进,棺内的景象令她瞬间清醒。

两位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静静躺在其中。

凤冠珠帘下,她们的面容鲜活如生,唇上胭脂甚至还未褪色。

仿佛时间在棺木合上的那一刻,就被永远定格。

“历经百年竟未腐朽…”

小雨喃喃道,后背莫名泛起一丝凉意。

恰在此时,门前的风铃叮咚作响。

店外那株百年玉兰正值花期,雪白的花瓣簌簌飘落,在地上铺成柔软的绸缎。

两道修长的身影踏着满地落花走来,推门时带进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欢迎光临!”

小雨条件反射地鞠躬,却在擡头时怔住。

站在晨光中的两位客人,正穿着与新闻里如出一辙的红色绣花鞋。

小雨不禁揉了揉眼睛,指尖微微发颤。

视线慌乱地瞥向墙上的挂钟。

时针分明指向九,晨光正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

“这——”

她喉咙发紧,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大白天撞鬼了?

那两位客人却已款款走近柜台。

其中一人擡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展示柜的玻璃,鲜红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皓腕,腕间一枚翡翠镯子泛着幽幽的光。

“你好,”她的声音干净利落,“有草莓蛋糕吗?我家小雪特别爱吃。”

旁边女生笑着补充,眼睛亮晶晶的:“有的话,都给打包起来吧。”

小雨僵在原地,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们衣襟上。

那金线绣的并蒂莲,与新闻里棺中嫁衣的花纹,分毫不差。

小雨只觉得双腿发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死死盯着那枚翡翠镯子。

方才新闻特写镜头里,棺中女子腕间分明戴着同样的物件!

“诶,别发呆啊。”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雨猛地回神,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女子正微微倾身,大红嫁衣的领口绣着细密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你怎么了?”林挽初歪了歪头,珠钗上的流苏轻轻晃动,“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身后的少女掩唇轻笑,嫁衣袖口露出半截青白的手指。

小雨注意到她的指甲盖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蔻丹——与新闻里棺中另一位女子的妆容完全吻合。

空调的冷风突然扫过后颈,小雨一个激灵,手中的点单本“啪”地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

她慌忙蹲下去捡,却听见头顶传来布料摩挲的沙沙声。

透过玻璃柜的倒影,她惊恐地发现。

两位客人,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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