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总是这么不知死活（2/2）

江祁踩着破碎的神像残骸前进，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世界的裂缝上。

当他推开最后那扇铭刻着神谕的大门时，尘埃在斜射的光柱中起舞。

神殿中央，王座上的青年慵懒地支着下巴，月光从穹顶倾泻而下，为他与江祁如出一辙的面容镀上银辉。

江祁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凛蝶之刃的纹路，那些熟悉的凹凸在掌心烙下灼热的印记。

【系统提示：玩家江祁，当前生存率0.01%】

机械音尚未消散，天幕突然迸裂。

蛛网般的裂痕在云端蔓延，刺目的神罚之光如熔岩倾泻。

江祁擡手遮挡，透过指缝看见云层中游弋的猩红竖瞳，那瞳孔里倒映着他渺小的身影。

“蝼蚁。”

主神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势碾来，江祁的鼓膜剧烈震颤，温热的血线顺着耳廓蜿蜒而下。

他抹了把脸，染血的唇角却扬起癫狂的弧度。

指尖在刀锋抹过，血珠在银刃上绽开妖异的花。

地面开始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腐烂的指节扣住他的脚踝。

亡灵们撕扯着他的血肉，衣摆下很快渗出暗红的痕迹。

但凛蝶之刃依旧稳如磐石，刀尖直指王座。

“你说得对。”江祁呛出带血的轻笑，被血染红的睫毛下，瞳孔却燃烧着令人战栗的光焰，“但今天——”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主神翘着二郎腿，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叩，每个音节都激起空间的涟漪：“真是好大的口气。”

随着戏谑的尾音落下，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

江祁身后的大门轰然闭合，整个神殿如同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页，在扭曲中重构。

无数镜面拔地而起，倒映出千千万万个“江祁”——微笑的、流血的、持剑突刺的，所有镜像同时开口，声音叠成令人眩晕的轰鸣。

“让我看看……”

主神的身影猛地出现在江祁面前，冰凉的指尖刚要触及他的脸颊，就被狠狠拍开。

凛蝶之刃瞬间贯穿虚影，镜面爆裂的脆响在殿堂内久久回荡。

真正的王座上，主神正撚着一朵凋谢的无尽夏，花瓣簌簌落在他的衣服上。

“可惜啊。”他轻吹残花，擡眼的刹那所有镜面都映出江祁被荆棘贯穿的模样，“你连真实与虚幻都分不清，要怎么弑神呢？”

余音未落，江祁的刀光已斩碎漫天幻象，主神的身影忽然消散如烟。

整个神殿陷入死寂，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

但下一秒——

“你总是这么不知死活。”

低沉的嗓音贴着耳际擦过，江祁骤然旋身，刀锋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光，所过之处，连飘落的蓝色花瓣都被一分为二。

那些花瓣在空气中旋转，每一片都映出他曾经死去的瞬间——被长剑贯穿胸口，坠入深渊，在烈火中焚烧……

“这些痛，你还没受够？”

主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每一次轮回，你都以为自己能赢。”

江祁的呼吸在冷冽的空气中凝成白霜，刀刃上的血珠冻结成冰。

“记得。”他擡眸，眼底淬着比刀锋更冷的杀意，“所以这一次，该轮到你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风雪般席卷而出，凛蝶之刃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割出细碎的裂痕。

凛蝶之刃划出一道冷光，直刺主神咽喉。

“铛！”

一柄漆黑的长剑凭空出现，稳稳架住他的刀锋。

整座神殿在极致寒意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主神终于从王座上起身，眼中不再是戏谑，而是某种近乎兴奋的光芒。

“很好。”他轻声道，“这才像话。”

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万载玄冰般的杀意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