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命线(1/2)
第19章命线
林知还在继续说:“您和留钧、流缨小时候总在一起玩,当时都很要好。”
他用一种宠溺而怀念的语气说:“您年幼些,又比较安静,留钧最年长,总是主动照顾您和流缨。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殿下和他们一起偷偷溜出宫去看祭典,一起过生日,一起去花园打闹。”
“您小时候还……还很乐意和流缨相处,当时您总是不说话,一个人呆在藏书室里,流缨就会去找您,要和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但后来我当了留钧的老师,总拘着他练习,您和他们俩就见得少了。这都是属下的错。”
“殿下,”林知的目光带着歉意,又很温暖:“您还记得吗?”
穆朝仍低头凝望着那盏精致的灯。
他当然不会记得。
只是,一个安静、瘦弱、腼腆的孩子,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地浮在记忆深处。
他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和一头柔软的黑发,脸颊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连望人的目光都是沉默而柔顺的。
“一起去看灯吗?”他好像连那孩子怯生生的声音都能听清,“一起去,好不好?”
可惜没人和他说好。
比起爱与被爱,他先懂的,是卑微,是拒绝,是无缘无故的嫌恶,是没有来由的憎恨。
穆朝只觉得如鲠在喉。
“我收下了。顾留钧的邀请,我会考虑的。”
得到对方不算肯定的回复,林知有些失望,却还是微笑着告别:“好的。殿下注意休息,最近降温,您保重身体。”
穆朝深深望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天之后,穆渊行没有再叫过穆朝。
穆朝再次扎进训练场。
这一次他几乎住进了训练场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人声鼎沸还是寂静无声,穆朝都一个人站在训练场的角落,像一座原本就被立在那里的雕像。
无数次,17强行打开机甲舱,用精神力将穆朝从里面拖出来。他的主人衣服湿透全贴在后背上,一张脸灰白,嘴唇干裂脱水。偶尔眼睛都睁不开,眼皮疲倦地搭在眼球上,连眼下的青黑都是脆弱的。
也偶尔穆朝勉强清醒,17抓紧机会劝他:“主人,您的身体……”
而穆朝摇头打断他:“没关系。”
“无所谓的,”他说:“不怎么痛。”
“怎么会不痛?”17又急又气:“您的脸,您的心跳,全部数值都在报警!”
穆朝沉默,然后摇摇头。他靠坐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里,看着漆黑的天空:“我很强的。我以前杀过很多虫族,现在不算什么。”
“可现在没有虫族!”
“……”穆朝扯扯嘴角:“是吗。”
他喃喃自语:“没有虫族啊……那,”
“那我为什么还活在这里?”
一个怪物,如果都没能力杀死另一群怪物,那它活着,到底有什么价值?
穆朝闭上眼睛。17说不出话。
无论是谁来,无论是什么词语,都没办法形容,听到穆朝说出这句话时,17是如何心碎。
那是穆朝啊。
曾经那么耀眼,被所有帝国人奉若神明,骄傲得宛如太阳的穆朝啊。
他的太阳,却叫自己怪物。17几乎要替他的主人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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