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价(2/2)
杨洡心虚的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她说道:“刚刚你们走在前面,我路过他电脑的时候看见他之前正在给这件面具入库,上面写了收购金额。”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代禺知有些开心的说道:“差一点我们就当了冤大头,我真的以为这个面具它值600块!”
“要是我没看见他电脑的话估计就亏大了。”杨洡自信的说道:“不过这里面的东西价格都很虚高,我感觉我已经找到了杀价的精髓。”
“什么精髓?”代禺知问。
“把老板当日本人来整,把自己当神经病来报价。”杨洡总结道。
不知道是杨洡看起来很像内行人、还是跳蚤市场的价格太过离谱,两人最终只花了五百块钱,买走了一整车的东西,最后就连后备箱都装不下,最贵的唱片机被放到了车后座。
但要提到杨洡今天的最高光时刻,还要从一块精致的玉佩说起。
代禺知在一家专门卖古装的店里看上了一枚玉佩,那上面刻着一只四爪龙,应是古代太子的随身物件;但这玉佩肯定是仿的,只是胜在做工精细,那只四爪龙被雕得栩栩如生。
原本老板是搭配着一套太子常服一起卖的,服装加玉佩一起标价5000元,代禺知没瞧上那套衣服,就问老板可不可以单独买玉佩,老板也洒脱,转头就报了一个2000元。
老板没什么诚意,却也在情理之中,大部分打包卖的东西,都要比单独卖的便宜。
“你这玉佩成本最多5块钱。”杨洡瞥了一眼玉佩,胸有成竹的跟老板交谈道:“你这玉佩的原产地在南城,从雕刻工艺就可以看出是机雕,市面上不知道有多少跟你这块玉一模一样的。”
“15块钱你卖给我们吧,这次过来正好一起带回去了,免得又要单独去买。”杨洡诚心建议道:“而且我看你每件衣服上面都配了一枚玉佩,应该就是随衣服一起赠送的吧?老板,做生意还是要讲点道理。”
“真的假的?”那老板有点怀疑杨洡说的,奈何真的被她说中了,玉佩也确实是随衣服一起进的货,原本以为仿真玉佩这么精致应该价格贵,没想到竟这么便宜。
老板是个实在人,没过多纠结就把玉佩卖给了杨洡,杨洡接过来之后道了谢,拉着代禺知慢慢往店外走;可刚走出去没几步,杨洡突然加快速度,拉着代禺知直接下了一楼。
“怎么了这是?”代禺知问道。
“快走,待会让老板查到了南城玉佩的价格,他可能要出来打我。”杨洡紧张的看了一眼楼上,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啊?”代禺知不了解南城玉佩的行价,刚刚听杨洡说得义正词严,她真的以为玉佩只值10几块钱。
“前不久蜀城破获了一起特大玉器造假案,用南城的玉佩以次充好,冒充真玉佩卖高价。”杨洡解释着:“虽然南城的大部分玉佩确实很便宜,但我们刚刚买到的那枚一看品质就不一样,应该卖家是不小心配错的。”
“这玉佩怎么也能值个八九百。”杨洡之前正好看到过这个案子,也简单了解了一下关于南城的玉器制作工艺,没想到这次恰好用上。
“刚刚那个老板明显也不懂,不过他们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全是宰客的。”杨洡蹙着眉头,“后天上班的时候,我得去找领导提一下,这里确实该整治一下了。”
五天后,蜀城跳蚤市场迎来了一次非常大的抽检行动,没有事先通知、执法人员便衣抽检,发现市场乱价、物品来源不清等多项问题,相关单位勒令市场内所有商家即日起开始自检整改,为期三个月。
跳蚤市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关停了三个月,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
从跳蚤市场出来后,两人顺路去了趟商场,买了一些普通的画布画框,准备在家里做点创意挂画。
*
“肌理画?没听过...”杨洡坐在画室里,对面是正在整理画布的代禺知,她从没想过,自己这种儿童画水平、画火柴人的选手,还能被抓过来做创意挂画,还要画一种自己都没有听过的东西。
“这是什么?”杨洡朝着代禺知挪了两步,指着对方手里的白沙问道:“现在你们学美术的已经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吗?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这是石英砂。”代禺知将它们与颜料混合,调整比例以获取粗细不同的肌理比例,“待会儿我把大致的背景先画出来,你来做细节点缀就行。”
“我?细节点缀?”杨洡震惊极了,她擡手贴住代禺知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
把杨洡的手拍开,代禺知解释道:“我们不会画太复杂的东西,就是简单的风景画,山山水水这些,待会儿我把大范围的背景先铺开,你就用刮刀在画布上面随便刮一刮,然后再用一点颜料点缀就行。”
“我觉得...你口中的简单和我想的简单可能是两回事。”杨洡争取道:“代老师,要不我给你端茶送水吧?或者你需要音乐伴奏我也可以,但是画画这件事...实属有些为难我了...”
“真的很简单,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代禺知倒是自信,况且一幅肌理画的成本也就十来块钱,就算是画毁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有了代禺知的一对一教导,杨洡从每画一笔都要问一次到后来自己琢磨着画,全程用时不超过半小时,代禺知说的确实不错,这玩意儿贼简单!当然了,大部分原因还是代禺知的起草和底色铺得好。
“洡洡,你画到鼻子上了。”代禺知好笑的看着杨洡,她招招手让对方凑过来,“你来我帮你擦掉。”
杨洡不疑有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凑过去,然后亲眼看见代禺知用沾了颜料的手指点到了自己鼻尖,原本干净的脸,这下彻底花了。
“代禺知!”杨洡放下手里的笔,抓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往自己脸上照。
之后她迅速丢开手机,一把抓住代禺知就往地上扑,手也没闲着,沾了点颜料就往代禺知脸上抹。
五分钟之后,两个人无一幸免,脸上都是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其中最难受的那个人是杨洡,她现在哪哪儿都不舒服,哪哪儿都觉得不干净,一直拿纸巾不停地擦脸。
“别擦了,都红了。”代禺知拉住杨洡的手,“走吧,我带你去洗脸。”
“不画了吗?”杨洡指了指满地的空画板。
“今天不画了,等你明天去上班我再来画。”代禺知牵起杨洡往洗手间走,“再不去洗脸,你都要把自己的脸擦烂了。”
杨洡的洁癖,可谓是渗透到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用这个洗吧。”代禺知把自己的洗面奶递给杨洡。
杨洡没接,只是把自己的脸伸过去,她说:“你弄花的,你洗。”
代禺知拿她没办法,把洗面奶挤到自己手里,“你弯点腰,一直举着手太累了。”代禺知捏住杨洡的脸颊,轻轻往下用力。
等洗干净杨洡的花脸,代禺知又拉着对方回到沙发上。
“躺下来吧。”代禺知拍了拍自己的腿,“我帮你敷个面膜,怕你对那个颜料过敏。”
杨洡顺势一躺,从下往上看着代禺知,嘴角微微咧开,“这个位置我都想了好久了,每次看饼饼我在这里,我都挺羡慕的。”
“别笑!不然待会儿没效果。”代禺知没理会杨洡说的那些难为情的话,一味的想要让对方闭嘴。
“你害羞了?”杨洡笑着问。
“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面膜扯到。”代禺知轻捏杨洡的耳朵,命令道:“眼睛闭上!”
杨洡好笑地配合着她,听话的把自己眼睛闭好,暂时收回自己眼里透出去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