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2/2）
玩够了那头柔软顺滑的头发，哲琰立马就收回了手，神情又恢复了那副冷酷淡漠的模样，仿佛尧晞是无关紧要的背景，不再搭理他，给予他哪怕一个眼神。
这样快速变化的态度让尧晞有一瞬间的心梗，再次对哲琰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尧晞心中迅速翻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却只凝聚成浓浓的无可奈何。
他又能拿哲琰怎么办呢。
把“藏獒”关起来，是必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哲琰坐回了病床上，拿出手机开始回信息。
就在这时，尧晞的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
尧晞惊了一下，一边去掏手机，一边下意识看向哲琰。
他有些懊恼自责，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肯定影响到了哲琰休息。
果然，只见哲琰皱着眉不悦地看向他。
尧晞紧张得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结，赶紧道：“对不起……”
说完他又立马收回眼神看向手机屏幕，却见来电显示是池冀的名字。
尧晞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便猜到了池冀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意图，肯定是问哲琰现在所在的医院。
尧晞不敢隐瞒，赶紧道：“是池冀的电话，要接吗？”
闻言哲琰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眉头皱紧了一些，顿了顿，只道：“拿过来。”
尧晞赶紧点了点头，起身把手机送到哲琰手中。
哲琰拿过手机，目光深沉地看了尧晞一眼，才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才接通，那边立马传来了池冀毫不客气的询问：“阿琰在哪儿？”
闻言哲琰下意识皱了皱眉，对池冀颐气指使的态度有些不悦，默了默，他又收敛了这有些奇怪的情绪，只道：“医科大附属二院，赶紧滚过来。”
骤然听到哲琰的声音，池冀那边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笑了笑，才道：“原来是阿琰你啊，看来你没什么事儿了，我这就带张闵扬那个憨批过来跟你谢罪。”
哲琰对此没多说什么，只沉声道：“人抓到了？”
池冀嗯了一声，“一会儿到医院跟你细说，涉事的那几个，一个都饶不了。”
哲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掐灭了屏幕，哲琰直接把手机扔回给了在一旁默默站着的尧晞，目光又冷了下来。
“一会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都清楚吧？”
尧晞赶紧接过哲琰扔过来的手机，闻言沉默地嗯了一声，觑了又一脸冷冽的哲琰一眼，又赶紧垂下了头，没有多说什么。
哲琰见他这样，却是心头无来由地一阵烦躁，眉头紧皱起来。
最后只语气沉冷地命令：“继续背《雨巷》，直到我说停为止。”
尧晞微微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擡头看向哲琰，眼中显而易见的惊讶和疑惑。
尧晞虽然顾忌着哲琰，但有时也胆大的不行，记吃不记打，这会儿便忍不住开口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疑惑：“为什么总是背《雨巷》？”
哲琰神色立时一凝，不过很快又收敛，冷笑一声：“行，那就背《滕王阁序》吧，还想问为什么吗？”
闻言尧晞瞬间瞪大了眼，怎么答案没问到反而还来个难度升级的任务。
“不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尧晞微微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事儿就连刚才跟哲琰之间的那些“龌龊”都抛诸脑后了。
“让你背就背，哪那么多废话。”哲琰冷下了脸，目光又有些阴鸷地盯着尧晞，很不悦对方这类似反抗的态度，像是要把全局都全数掌控在手里。
尧晞被呵斥的心头一跳，又有些委屈起来，沉默地抿了抿唇。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别那么凶嘛。”尧晞鼓起脸撇了撇嘴，目光小心翼翼地觑了哲琰一眼，“我背就是了。”
说完尧晞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背。
不过背之前还不忘提醒：“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哲琰只是冷冷盯着尧晞：“少多管闲事，我说什么你才做什么，别擅作主张。”
尧晞无奈地哦了一声，心里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果然发生那个意外后，跟哲琰更难打交道了。
尧晞开始背起了拗口难记的《滕王阁序》。
问不出一个答案来，尧晞就当做是哲琰又在惩罚他。
对方是连吻都能当做警告手段的人，其他看起来变态的事情在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今儿晚上哲琰的两个吻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任何作弄比起这个来，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他大概是第一个喜欢一个人却不喜欢对方的吻的暗恋者吧。
想想被吻的窒息并且仿佛要被对方抽筋剥骨的感觉，任谁也不会将此当做美好的回忆，更何况哲琰本身就带着浓浓的恶意和侵略，丝毫没有顾忌过他。
也因此，尧晞一点儿也不想主动去想起这本来该代表着暧昧和情愫的吻，相反下意识去回避，竭力地将其藏进可以吃灰的角落里。
少了这份旖旎暧昧，尧晞对待哲琰的态度还跟之前一样，又变得无比自然。
这大概也是他为了留在哲琰身边下意识不择手段的选择吧。
自我催眠。
尧晞不知道哲琰要让他背几遍《滕王阁序》，他自己也不想多背几遍这繁杂的文言文，因此便故意放慢了速度，声情并茂地缓缓念来。
哲琰对此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评判，他将病床摇起来，就靠躺在上面，边弄着手机。
原本沉冷烦躁的脸色倒是渐渐缓和起来。
才跟哲琰发生过龌龊，尧晞不敢一直盯着对方看，只偶尔擡眸觑上一眼，查看哲琰此时的态度。
也正因此，尧晞对哲琰脸色的变化才更有几分清晰明了的感知。
哲琰的情绪在他开始背课本之后，好像确实变好了许多。
原来哲琰还有听别人背语文课本的癖好？
尧晞不忍住微微皱了皱眉，很不理解，但也尊重。
哲琰开心就好。
这一背，就背到了池冀带着张闵扬几个到了医院推门进了这病房。
尧晞背了三遍《滕王阁序》，再想到之前一直背的《雨巷》，现在简直背的想吐，嗓子也干的要冒烟。
他想停下来，问口水喝，然而却是被哲琰冷眼制止了。
尧晞也是这时才最清晰地意识到，哲琰就是在变相地折磨他惩罚他。
尧晞背起了第四遍，一脸生无可恋，然而却是只见哲琰冷笑着注视着他，眼里还有些许玩弄人的愉悦。
见状尧晞立马就生起了一股火气，盯着哲琰，蓦地就闭上了嘴，不想再继续背下去。
这种变态玩法，尧晞觉得哲琰有病。
果然只见哲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随即沉冷着声音警告：“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请你出去？”
尧晞神色顿时一滞，仿佛被遏制住了命运的咽喉，兀自气闷地皱了皱眉。
而池冀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联想到哲琰出事的事情，几个少年以为尧晞可能因为某些令人不齿的原因得罪了哲琰，才被对方又再次冷言冷语地恶劣对待，是以才刚进来，目光都充满不善地齐刷刷射向尧晞。
尧晞被这几个冒出来的人隐约充满厌恶和气愤的目光看的一愣，心火瞬间又冒了出来。
这时只听张闵扬满脸暴躁地盯着他，冲动地恶声恶气道：“你是不是趁这机会轻薄了琰哥？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闻言尧晞顿时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目光犹如寒冰地射向张闵扬。
“傻逼！找替死鬼转移哲琰怒火也别扯上我，要不是你疏忽，今天他妈的能有这么多事儿！”
今天接连受了那么多委屈，尧晞也不想再忍了，直接对着罪魁祸首大胆开麦。
这话一出，张闵扬几个人瞬间就愣住了。
池冀也不由一愣，随即想到不久前尧晞打电话给他时的语气状态，蓦地就勾起了嘴角，满眼兴味儿地再次打量起尧晞来。
对方似乎真的不是那种能单挑好几个成年保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儿。
倒是哲琰听闻尧晞这么一说，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命门突然应激，仿佛什么又要失控，瞬间就怒不可遏起来，阴沉着脸朝尧晞暴喝：“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