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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二十二章 雨伞会生锈,爱不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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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文绉绉,酸不拉唧,显然不会出自他口。

可能是高中那个教语文的班主任某天上课提到的吧,记得他老人家总在晚自习上课前把作文里的好句好段摘抄到黑板上,很漂亮的行书,陈裴枝看不懂,低头看手里的化学卷子,心里盘算另一件事。

许景贤的学校管得不严,周五放学陈裴枝可以套一件校服进去,他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翻墙溜进学校,坐在许景贤的位置上吹凉风,看窗帘高高扬起,把一整个春天的风带到面前。

教学楼下的玉兰花开了,陈裴枝戴着耳机,p3里放着林宥嘉的兜圈,歪着头,楼下的沥青路落满花瓣,风一吹,花瓣追着赶着向前沿伸,视线尽头是亮着灯的宿舍。

原来从教学楼到宿舍的那条路这么短,许景贤每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会想到他吗?

不知道,不敢问。陈裴枝垂下眼眸,趴在桌子上,擡头看黑板,红色的电子钟缓缓走动,他打了声哈欠,闭上眼睛。

从许景贤搬走那天起,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心里仿佛憋着一股劲,梅清文越不让他们在一起他就越想去找许景贤。

找许景贤干嘛?不知道,反正家里就剩他最顺眼,梅清文把他调走了,那就跟亲妈对着干,管他未来会被她骂成什么狗样,眼下爽了再说。

月光落下来,许景贤站在教室后门口,光影将他胸前的校徽分成两面,暗面朝向陈裴枝,光亮面朝向走廊。

风把后门上的告示贴吹起一个角,走廊很安静,影子站了四五块花岗砖。片晌,头顶响起下课铃声,陈裴枝脱下校服外套,盖在头上,继续睡觉。

楼上的高三生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人走光后,周五的校园有种难得的自由感,仿佛脚下每块砖都属于自己,可以在上面肆意地奔跑,哭泣,争吵,大笑。

许景贤没有进班,远远地看着陈裴枝,拳头握紧。

陈裴枝可以随时脱了校服走人,他不行。

他不能穿上他的校服,走进他的学校,因为好学校的校门口站了一排保安,电子门锁需要刷脸进入。

阶级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

日子年复一年,告示栏前的喜报换了一张又一张,人和时间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十八岁,喜报上六七百分的成绩。

“我好像生病了。”陈裴枝锁了门,躺在保镖休息室里许景贤那张铁床上,迷迷糊糊地嘀咕:“没有你我睡不着。”

五分钟前,赌场的保镖头子亲自下来换岗,陈裴枝想带许景贤回家,头子不让,他索性跟许景贤去了休息室。一个小单间,比高中宿舍还要小的床,淋浴室得像螃蟹一样横着进出。

陈裴枝在心里骂了一万句“万恶的资本家”,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许景贤,“好冷,能不能把暖气打开。”

许景贤开了暖气,像十七岁的那个晚上,上床抱住他,给他量体温。

那晚陈裴枝发高烧,家里没人,医生给他打了点滴,烧仍没退,许景贤把他抱在怀里隔半小时量一次温度,第二天早上梅清文回家,见到他俩躺在一起,陈裴枝衣服汗透,脱了裸睡。

隔天许景贤改住校了。

“我是不是特麻烦啊。”陈裴枝趴在许景贤胸口,听他如鼓的心跳。

“没有。”

陈裴枝唇角微弯,但看不到他的脸,心里不安,想换个姿势,一个擡头就能看到他的姿势。

“我想枕你大腿上。”

“好。”许景贤回答得太干脆,陈裴枝还想找他说话,他害怕门外嘈杂的晃骰子,桌球入洞的声音。

“你一次性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你想听什么?”

“不知道,我好累,能不能给我来一盒安眠药。”陈裴枝伸手,挠了挠他下巴。

“不能,陈老医生说安眠药和中药不能混在一起吃。”

“切,又是陈老头,不准听他话,给我安眠药。”陈裴枝眉梢微扬,改捏他的脸。

许景贤撕开退烧贴的包装纸,盖在他额头上,凉凉的,缓了一会,陈裴枝突然想抽烟,仰头道:“如果我躺在你床上抽烟,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你没有烟可以抽。”许景贤弯腰去捞桌上的保温杯,领带像羽毛一样在陈裴枝脸上晃悠,陈裴枝半眯着眼,道:“好么你,我就说你刚在乱摸什么。”

许景贤耳尖泛起不明显的红,打开杯盖,尝了口,水还是热的,递到陈裴枝嘴边,“陈老医生说你肺不好,得戒烟,多喝水。”

陈裴枝哼了一声,别过脸,呼吸喷在他裆口,也不觉得有什么,嘟囔道:“你想呛死我就直说,或者你觉得我牛逼大发了可以躺着喝水。”

许景贤屏住呼吸,一只手抓着床单,一只手紧握保温杯,眼波流转,目光定格在陈裴枝唇瓣上。

陈裴枝显然没意识到“惊喜”即将降临,单手解开他的领带,缕直了,盖在眼睛上,下一秒唇瓣一片温热,许景贤掐着他下巴,舌尖撬开牙关,将热水渡过去。

陈裴枝猝然睁大眼,挣扎中领带不知道飞哪去了,呼哧带喘地想推开他,只是稍微一动胸口就疼,血腥味涌上喉头,许景贤微微皱着眉,盯着他眼睛深情地接吻。

……

“唔……起开!”陈裴枝费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坐起身,头晕目眩,一口老血喷出来,床单猩红一片。

他一抹嘴角,装成很酷样子道:“好好练练你的破吻技吧,都给我亲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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