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爱（2/2）

麦冬挺喜欢看祝行野喂牛，他自己刚开始喂牛的时候也会跟牛说话，当然没有祝行野说得这么黏糊，只是慢慢的就不跟牛说话了，不是不想，是尽量避免产生情感交流，否则卖牛的时候会痛苦许多。

第一次卖牛的时候，屠宰之前，麦冬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大波澜，直到临走前他看到牛在热腾腾的血中注视着自己的那对眼睛，他想他可能是个罪人。

不过这也只是第一次卖牛的时候，这几年过去他已经学会自洽，不然早就被愧疚折磨成精神病了，只是看到祝行野对白耳朵黄耳朵倾注情感的样子时，还是免不了感叹年轻真好。

祝行野早就发现麦冬的视线，他平时希望麦冬多看自己，人家真这样干，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跟白耳朵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沉默了。

牛棚里只有白耳朵吃草的咀嚼声，还有花狗跑来跑去哒哒哒的声音，祝行野不敢擡头，也不知道麦冬还有没有在盯着自己看，一颗心像吊在麦地里烤，既有些窃喜，还有点害怕，不住地猜测麦冬看自己的原因。

是觉得幼稚，还是觉得可爱，是觉得滑稽，还是觉得漂亮，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对祝行野来说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长得还算漂亮，也知道麦冬喜欢自己这张脸，不然也不会故意在麦冬面前故作可怜换取同情，但是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如果麦冬觉得他幼稚不靠谱，那漂亮更是一无是处了。

手里的干草被吃光，祝行野慌里慌张拿新的，一不小心跟麦冬对视上，这下好了，两个人目光迅速错开，一起尴尬。

麦冬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看的举动是有点奇怪，可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倒是祝行野，没忍住问：“哥，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看你可爱啊，”麦冬回答的坦坦荡荡，还加了一句，“跟小羊娃似的。”

祝行野“哦”了一声，想起自己上午也这么夸麦冬，感觉自己脸热了，麦冬还越说越来劲，好像要把上午的事情报复回来一样：“小羊，小牛，小狗，要是米粥也过来，就还有小猫，我看我可以开个动物园，到时候房间门口挂个牌子——麦冬农场唯一小羊，怎么样？”

明知道麦冬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祝行野还是招架不住，“唯一小羊”四个字一从麦冬嘴里出来，他就已经把门牌上画几颗爱心，涂什么颜色都想好了。

祝行野放弃抵抗，说：“真的吗，我是唯一的小羊吗？”

“肯定啊，”麦冬手脏，想摸小羊脑袋但忍住了，“我也没养别的羊吧。”

祝行野这段时间心里的郁闷终于被哄好了，对余明煦的嫉妒烟消云散，因为余明煦离开前诱骗麦冬许下的承诺，他现在也拥有了，甚至比余明煦的更甜蜜，因为麦冬亲口说了唯一。

不过祝行野觉得自己和余明煦相比，还是更可恶一些，不仅诱骗，还贪婪地想要更多，比如此刻，不敢肖想一个吻，但渴望一个拥抱。

于是真的把麦冬抱进怀里，然后迅速松开，假装只是朋友之间的一个拥抱，麦冬一时没反应过来，祝行野已经组织好掩饰过去的借口：“哥，谢谢你夸我，我妈从来都不夸我，还老嫌弃我胆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说着眼睛就蒙上一层水雾，鼻尖也红，麦冬看着可怜，听着祝行野说的话更觉得可怜，都不用祝行野主动，就又抱回去轻轻拍拍背，跟哄小孩似的。

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富二代，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人去留学还遇到恐怖袭击，回国就被丢到离家这么远的乡下，明明是个乖小孩嘛，除了爱哭还黏人，根本没什么大缺点。

祝行野在麦冬怀里偷偷得意，他就知道，都不需要哭，只要瘪瘪嘴，麦冬就会心疼。

颈窝里的香味和祝行野梦里的一样，是麦冬自己洗衣粉的味道，祝行野唾弃自己夸张的演技，却不打算改正。

是麦冬主动抱住他的，又怎么能苛求一个胆小鬼有挣脱这个拥抱的勇气呢？

“哥，”祝行野的手搭在麦冬腰上，说话时吐出的热气让麦冬没忍住缩了一下，“以后，我对你好，你可以不拒绝我吗？”

如果麦冬答应……其实没有如果，麦冬一定会答应，麦冬从来没有拒绝过祝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