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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龙战于野 大道天定,江山万里做归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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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龙战于野 大道天定,江山万里做归途……

“凌公子机关算尽, 便只为一枚帝印吗?”许小曲反握三尺雪,纵马阵前,万数人马在她身后铺开, 数名将领分立。

薛煜边月上前, 护她左右。

城墙之上战鼓响,大风将凌煦的衣摆吹起, 他的墨发微动,俯瞰这方战场。

忽然, 他笑了。

“魂归来兮, 逆天而行。阴阳倒转,终归正途。”

“正途?”许小曲三尺雪前指,“何为正途?是血流成河还是尸横遍野?”

风声过城关,她似听到凌煦轻叹:“行至此处,你我终究只能为敌。”他那袭宽袍飞扬,晃眼竟如白幡,不吉祥的……葬魂幡。

“风起兮, 风起兮,敕风神来助,天下归兮……”

吟诵声似是自亘古而来, 春风卷起遍地沙尘, 妄迷人眼。许小曲立于天地间,听身后溯望和隐十七吟唱,脑中清明。

回首望去, 溯望朝她笑笑, 隐十七微微点头。

苍雾载着溯望到她身边,十来岁的姑娘横坐马背,抽出一支兽骨笛。

笛音响亮, 苍雾虎啸顿起,万千战马争鸣,铁蹄扬起。

“凌公子,出战吧,想必你我二人道不同也不必再多说道。”三尺雪横出,再落下时,沉闷声响起,城门被放下,如有千军万马从城中奔出。

凌煦倒是没有片刻犹豫。

她淡然处之,高坐马背,阿掣早不耐烦,嘶鸣一声扬起马蹄。顷刻间,凌煦兵马分出九阵,阵列九宫,再差两队人马作阵心,排阴阳之势。

凌煦宽袍道髻飞身而下,稳稳落在阵心高座,拂尘一扬,万千兵士散出,朝她这方逼近。

此刻是除掉她的最好时机。

“四时轮转,顺天行道——”凌煦高喝,八方战鼓擂响,风动云涌。虞顺提大刀纵马阵前,身后跟着四名戴鬼面的将领。

“陆岚,出战!”隐十七颔首,纵马阵前,他身后,青梧、苏星忱、陆岚,三人跟随。

一战叫阵,将领对垒,陆岚双刀对双剑,直斩对面将领面门,对面将领身形错开,以一个诡异的弯折躲过她的杀招。

双刀再斩,对面将领肩甲被破,被逼得退后数步。甫一站稳双刀又至,他硬接一招,大喝一声堪堪将陆岚逼退,才得以喘息。陆岚双刀回寰间架住斜里刺出的剑锋,她于马背跃起下斩压剑,双刀生风几次破他防守。

二人走过百余招,刀剑皆慢。陆岚猛地压刀下扫,那将领不察,被她砍破腿甲。他吃痛,手中长剑立时刺来,陆岚一夹马腹退开。

对面将领借此机会撤回军阵中。

陆岚凯旋归来,士气大振。凌煦那方没有人声,一双眼瞳出奇的平静,他擡手,战鼓声停。城门再开,又是数万人从城中涌出,身着各方军服的兵士混在一处,挥舞着刀剑朝他们杀来。

“吾主!杀了他们!”溯望驾苍雾冲来,短刀杀出一条路,“他们早已不是人了!被喂食太多无妄散,早失理智,救不了的!”

“杀!”许小曲高喝。身后数人全部散开,各带人马杀入人群中。

这一场屠戮,就是三日。他们不断地涌来,不断地被杀,血肉铺陈一地。凌煦坐于高位,看着他们厮杀,杀了那些将死的弃子。

号角响起,他军阵前行,许小曲甩开尸首,领人后撤。凌煦心知她尚不敢与他硬碰硬,便铺开人马肆无忌惮地追逐。

许小曲一路退至五里外,凌煦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军阵前顶,虞顺领先锋军杀来。

“散!”许小曲擡手,烈红绣金战旗极快挥舞,薛煜几人领兵朝八方走去,军阵顿散。

凌煦兵马紧追,她再退出几里,兵士迂回,往澜山退。

十日转瞬即逝,凌煦拉扯得不耐烦,正欲挥兵强攻栎城,却听马蹄阵阵,有人白衣翻飞,身后是数万兵马。待近了,才看到,那是一个女子。

曲禾近前来勒马在她面前停下,手中是合二为一的虎符。

“我奉林知节林大将军之命,领兵助阵!”

林知节……

虞顺手上大刀一错,劈了个空。就这瞬间,他险些被薛煜削去头颅。鸳鸯钺擦着他脖颈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他惊疑不定看向那头,打马掉头。

凌煦沉吟片刻,鸣金声起,大军退如潮水,两个大阵固守城门。

曲禾身形一晃,许小曲三尺雪拦腰间一带接稳:“有劳曲医官跑这一趟。”

曲禾面色苍白,死死抓住她手臂,才没滑落下去。

原来,吴廷舟率兵攻昱城僵持不下,而那昱城之中,也不知是谁家兵马。他强行攻城,耗粮耗军备,城中人见势不好,竟弃城而逃,她才得以用林知节的令牌拿回虎符传他军令来助。

曲禾歇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靠在她身侧沉沉睡去。

她传令扎营,盘坐在空地上铺开舆图。

弃城而逃的,应当是凌煦的人。大凛早清,他们逃不了多远便会被截杀。那凌煦散去大齐兵马,他手中又剩下多少人?

曲禾所说,大盛兵马分来三万,这样一来,她手中便有五万。

凌煦太过聪明,他设各处截杀绊住岳成秋脚步,带麾下人马清粮断大齐军粮草。若截杀不了岳成秋便放他去镇断粮失将军心早乱的大齐军,再拖上些时日保他能退至大齐境内。

大齐军若暴动,将是死伤惨重,岳成秋绝不会放任不管。

她几番探查无果,只观他布阵拿不准他手中人马几何。奎州,是一曲空城还是想请君入瓮?

只是他没料到少了林知节大盛军还会来援,是曲禾带人前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才鸣金收兵。

他先布大阵严阵以待,再放出喂食了无妄散的人当前锋,那些人,亦是他弃子。

奎州再退十里,就是大齐境内,那便……兵行险道。

她起身将曲禾送进已搭好的帐子后,倒提三尺雪:“传我军令,七日后,死战。”

七日,够她切断凌煦退路。

一连六日,她都在养精蓄锐。第七日蒙蒙亮,她掀了帐帘,便看到边月长身而立。

“边大公子找我有事?”她俯身擡头,眉眼带笑。

边月擡手又放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没事,今日起战,你要当心。我知晓我不在还有薛煜他们,荣羡是不是也该到了?我让秦二秦三守好据点,秦一在边府,我让他们多留意侗州、锦城、沣州。其他氏族有他们两家压着断不敢起乱。”

“还有……”

他僵住,许小曲收回手,撇开头:“你说些什么呢?今日大战我算过了,你不是信我吗?”

“我……”边月少了往日的风流模样,垂下的手握紧又松开。他终究还是开口,“我信你。”

“是不是扰了二位雅兴了?”

薛煜的声音传来。

她决定先发制人:“今日谁絮叨都不行,我算过了。”

“那许小娘子可误会了,我是来送生辰礼的。迟了些。”薛煜浅笑,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她。

这边她还未开口,就见苏星落过来。她挑眉:“不听絮叨。”苏星落被她一句话堵住口,后来的苏星忱陆岚更是没有开口的机会。

天色刚大亮,就有人来报。

齐风打马而来,后面跟着他从瞿州带来的周氏人马。他笑问:“没来迟罢?”

祁凤扬自他身后探出头:“没有我这个军师,谁给你殿后?”

祁凤扬今日也换上一身利落武服,墨发高束。她从马背上跳下来,指着齐风道:“他骑马太慢,这时才至。”

“我的军师,这么久不见,可还安好?”许小曲伸手,她祁凤扬同她击掌,笑答安好。

祁凤扬来此坐镇后方,她不在时祁凤扬便为将。

只片刻,祁凤扬指尖点在奎州后蹙眉:“截断奎州,已分去大部兵力,不若差人游走,亦或弓兵伏击。”

“是这个理,但我怕凌煦还有后招,他底牌太多,至今也没亮完。”许小曲轻叹,“巽族算天风,他只怕是早待风起,行火攻。我手中兵马倒是足够走阵,但要死战拼杀才能为我搏出一条路。”

凌煦兵马不退,是赌她手中没那么多兵马。

他赌对了。

“后方你不必忧心,我来前早已去信瞿州。瞿州水路畅通,加之早囤粮草,又有宋、莫两家助力,速攻不了就拖。拖到他们弹尽粮绝,再一网打尽便是。”

祁凤扬说得没有错处。但若真的这样久战,钱粮消耗过大,届时就算胜了,也免不了其余人趁虚而入。大凛内那些个氏族还是虎视眈眈,就等着他们大耗钱粮。

征战是为止战,氏族起争斗,免不了伤及无辜。沉吟片刻,她开口:“凌煦此人,太过危险,拖一日他的棋又会多一着。就怕他后面金蝉脱壳换了壳再归大齐,拿大齐帝施压。”

祁凤扬恍然。

“大齐帝大肆兴兵,早引百姓不满,但手中兵马在握,又非暴政,威望仍存。凌氏早些年善待百姓,于百姓中声望极高,当年下狱事有蹊跷,又一连攻下数座城池,便更得民心。此时,若拦他不住,便是放虎归山。”

遂,她才会紧追,在奎州将他截住。

她拉过祁凤扬的手轻拍:“早些年,我也求稳,稳中求胜,但今时不同往日。”

“我知晓了。”祁凤扬反握她的手,不免打趣道,“也罢,也就这一战了。”

二人相视一笑,许小曲起身回帐。

营帐之中,薛煜为她着甲,她垂眸,将龟甲铜钱递与他:“帮我收好。”

“好。”薛煜接过,没有旁的叮嘱,如那时一般把她拥入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把她抱得这般紧,他的声音在她头顶,“我知你天机神算,也知你银枪无匹,是那个悍不畏死的许将军。可我总有私心,你也该是许小曲。”

她久久不语,薛煜想说什么她都知晓。不知多久过去,她擡起头:“薛煜,你听。”

绵长号角声响起,战鼓阵阵,烈红绣金的无名战旗飞扬。

“今日齐聚一堂,是为讨一个清平。诸位,还请助我一臂之力。”她站于架起的高台上,红衣金甲,英姿勃发。艳阳高照,照亮那一抹红,蔓延去江山千里。

边月玄甲长戟立于高台下,遥遥望向高台之上。

这一抹金红,他曾见过无数次。占据了他所有视线,成了他心间抹不去的朱砂。他曾以为,他边月只为战而生,死生无惧,转世而来,也该是个征伐天下的战鬼。可她不喜欢,那便作罢。

他捂口,垂眸看了眼掌心,很快握紧成拳。

他再擡头时,正对上薛煜探究的视线,他挑眉,抱着他的重戟去了高台下。薛煜没有声张,顾自取下鸳鸯钺擦拭。有许多事,他们都不用彼此明牌。苏星落、苏星忱、陆岚、青梧、荣羡等等,他们都是如此。

战鼓声自奎州城关上响起,激起心头战栗。

大盛军中跟她战过的兵士太多太多,恍惚间记起那时朔风关下,她巍然而立。她也曾千里走单骑,追击淳于犷,将淳于犷击杀于南归山中。

他们不想追究什么死而复生,他们只知,连年征战久不停歇,国库早空,百姓难挨。他们想早些结束这一战,回去见老小。

她说,这是为求太平,那他们便信。

他们听命于虎符,如今虎符在她手中,她便是将。

风乍起,天陡变。

凌煦大阵当先战旗猎猎,她坐镇军中,手中执令:“苏星落、朱览听令。”

“在。”

“领五千先锋军直取敌军外围,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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