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不死,我睡不着啊(2/2)
“大哥,项方来了。”
“唔,知道了,那就照原先计划进行!”
林学义挥了挥手,十六行码头三名最能打的手下立刻从窗户跳下去,呈品字形围了上去。
这三个人是林学义的贴身保镖,武力值远超寻常,一个是练过洪拳的壮汉,下盘沉稳,拳风刚猛。
一个是玩匕首的好手,身形灵活,刀光刁钻。
第三个则擅长摔跤,伺机近身缠斗。
“林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项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窗口正在啃着苹果的林学义。
“朋友,侬帮帮忙好伐啦。”
“侬不露一手,阿拉怎么晓得侬有没有实力?”
“侬真当阿拉老板是刚度啊?”林学义身旁的账房先生一开口就是一口地道的上海话。
林学义瞪了他一眼,那账房先生当即轻轻拍了拍自己嘴巴,表示自己多嘴!
林学义将吃剩的苹果核往下一扔,“还不动手?等着吃席呢?”
“哈,”善使洪拳的大汉猛吸一口气,口中一声厉喝,右脚跺地,抬手扎马,长臂舒展,一指朝前,摆出洪拳看门招式,“一指定中原”。
剩余两人也不甘于后,纷纷摆出架势。
项方并没有量武器,而是双手一前一后下压,摆出游身八卦掌的架势,八卦本身取于刀法,善使八卦掌的人,刀法一定不错!
嚯哈,暴喝声此起彼伏,三道身影齐齐出手。
面对三人合击,项方脚踏步伐,身形灵动,在废弃的集装箱缝隙间穿梭。他避开洪拳壮汉的重拳,侧身让过匕首的直刺!
在摔跤手扑上来的瞬间,项方一个精准的擒拿扣住其手腕,一掰一扣,四两拨千斤,顺势将其庞大的身躯当作盾牌推向持匕首者。
持匕首者收刀不及,险些伤到自己人,动作一滞。
项方抓住这电光火石的空隙,一记手刀切在洪拳壮汉的颈动脉上,后者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紧接着,他脚尖点地,踢起地上一块碎木,精准击中持匕首者的手腕,匕首应声而落,再补上一记膝撞,使其失去战斗力。
最后那个摔跤手,一个错身便被他用关节技死死锁住,动弹不得,只能拍地认输。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高效,精准。
“八卦掌?想不到项兄弟还是神掌李的传人,不错,不错。”
林学义眼神一凛,漫不经心的对旁边那个腰间别枪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心腹突然拔出一把老旧的p80手枪,对着项方脚边“砰”地开了一枪,水泥地溅起火星。
“反应不错嘛!看看你能不能躲开真家伙!”林学义示意手下继续开枪威慑。
枪手一跃而下,抬手瞄准对方,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
项方在枪响的瞬间,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侧扑翻滚,躲到了一个巨大的废弃绞盘后面。
子弹“砰砰”地打在绞盘上,火花四溅。
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判断着枪手的位置和换弹节奏。
在枪手打空弹夹,低头换弹的刹那,项方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窜出,不是直线冲向枪手,而是利用堆积的货物作为掩体,迂回接近。
在枪手刚刚换好弹夹抬头的瞬间,项方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侧面,一把扣住了他持枪的手,另一只手里的短刀死死抵住了他的喉咙。
“精彩,果然精彩!”窗口传来林学义的掌声。
“项兄弟,请上楼……”
“林老板。”项方几步上到二楼办公室,看着面前的林学义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在对面的位置坐下,脊背挺直,保持着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姿态。
林学义打量了他片刻,拍了拍手,周围那些人全都走出房间,只留下两人单独对话。
林学义将项方面前的茶杯里面斟满茶水,缓缓开口:“项兄弟,久仰。今日相请,是有一桩‘急件’需要处理。”
“项兄弟是上海滩公认的顶级杀手,这个任务交给你来做,我很放心。”
项方眼皮都未抬一下:“十根大黄鱼!”
“以项兄弟得身手,这个价格我认为很公道。”林学义没有拒绝,也没有讨价还价,从茶几下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根大黄鱼,轻轻推到项方面前。
“这里有五根大黄鱼,当做定钱。”
“任务完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项方掂了掂大黄鱼,确定东西没问题,这才说道:“林老板想要杀谁?”
“帝国陆军医院,特护病房。目标,吉田阳弘,南方运输部副部长,陆军大佐。”林学义的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公务,
“谁?”项方身子莫名一震。
林学义不耐烦的重复:“满铁运输官,现任南方运输部副部长,陆军大佐,吉田阳弘!”
“你让我去杀日本大佐?林老板,你在跟我开玩笑?”
“怎么?你怕了?”林学义目光微凝!“你们这种认钱不认命的人也会害怕?简直是笑话?”
“林老板,那可是陆军大佐啊!”项方咬牙切齿道:“得加钱……”
林学义咧嘴笑道:“哈,没问题,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我再给你加十条大黄鱼,事成之后,我给你十五条!”
“不行,我得先拿钱!”项方没有妥协。
“按道理,这么做不合规矩,不过,我给你面子,钱可以先给你,有条件。”
“要求:吉田必须是旧伤复发,自然死亡。现场,需留下‘军统锄奸’的印记。时间,三日内。”
话音落下,林学义将一张折迭的纸条推过去,上面是吉田的病房号、日常医护巡查时间,以及医院内部的大致布局图,纸条里面还夹着一张医生证件……
“他因急火攻心吐血入院,诊断为急性应激性心肌炎。这是你的机会。”
项方扫了一眼纸条,指尖微微一搓,纸条便化作细碎的纸屑,散落在地。
紧接着,他又拿起那张印着“内科主治,野原一夫”的证件缓缓点头:“明白了。”
“那就好,放心这个野原一夫永远不会出现。”林学义安慰了一句,拍了拍手,账房先生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走进来,打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五根大黄鱼。
项方拿出其中一根,掂了掂,又用力掰了掰,这才站起身,将木盒子夹在腋下,朝林学义说道,“等我消息。”
话音落下,再没有多余的废话,项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