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散云愕然,欲殴之(1/2)
第146章散云愕然,欲殴之
随着木叶接纳石河、无、烈斗这类有名忍者越来越多, 忍者大陆上针对木叶的反抗势力则是越来越少。
出外勤的任务,比起战斗,更多的则像是铺桥修路,开山引渠, 地质勘探之类的事情。
现如今忍者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比起以前被法律限制经商和生产, 只能听命贵族从事雇佣兵的事业,现如今忍者活跃于各个行业和产业, 可以说是无所不包。
无论是基建还是农业, 无论是医疗还是科学, 无论是教育还是民生,都能看到忍者们活跃的身影。
一些传统的老忍者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现如今忍者的道路和以往大相径庭。
“如今的年轻忍者, 软弱得简直就像是工匠!”
他们认为忍者就应该秉持着坚毅、冷酷的作风, 现如今在和平年间成长的新世代, 实在是缺乏老一辈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充沛武德。
可这些脱口而出的抱怨说完以后, 他们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投入生产劳动当中。
顶多回家狠狠踹自己子孙们的屁股, 让他们把毕业志愿填写成暗部、情报部、宇智波警卫队或者木叶研究院, 再不济在医疗部和教育部里任职,多少也能保留一些忍者的传统遗风。
而不是一毕业,就申请去生产部调试高压电网、开土遁挖掘机,或者喂猪。
因为没有人会厌恶安定的生活。
至于他们的子孙们,会不会听从长辈们的安排, 这是后话。
但正是因为忍者们不遗余力地投身于各行各业,耕耘土地、建设家园, 很快就将民众们对忍者的恐怖印象洗刷得一干二净。
忍者们来到他们的村落,这次不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或者贵族官僚们的爪牙, 他们给村民们带来新的农具,改良后的良种,给成年人提供工作岗位、教育孩子们读书和认字。
那些被认为有忍者资质的儿童,在征询过本人和父母的意见以后,甚至可以免费去木叶的忍者学校读书。
他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有充足的粮食,有体面的衣服,生病以后也有药物治疗。
人们的生活水平从动荡衰落的战国时代,一举跨越到了生产力爆发的查克拉革命时代。
时隔千年,继六道仙人的忍宗以来,查克拉再次不是被用来战争和杀戮,而是用来连接彼此的心灵。
那些忍者们在每一个村落里讲述火之意志,讲述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如何抛却仇恨,化干戈为玉帛,讲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如何将一个孩童时的小小梦想发展到了如今的太平之世。
讲述那和谐之谷中两个年轻人基于对自由与和平的向往,努力冲破家族和世俗偏见,伴随着高山流水生生不息的传说。
这是主基调为理想的故事。
充满热血、天真、不切实际的言论,就连宇智波斑本人也评价为‘傻乎乎的梦’的故事。
但是就像人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坠入深渊,但深渊里的人们总是无法摒弃自己对那些幸福、那些光明、那些柔软事物的所有执着和幻想。
在这个灰暗的时代,朝不保夕的时代,平民的地位不如贵族,武力不及忍者,千年的动荡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伤痛。
他们在夹缝中求生,对和平渴望得太久,本能地会抓住从眼前划过的每一分希望——
于是越来越多的舆论开始偏向木叶,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向往木叶,越来越多的人渴望成为火之意志、和这个梦想的参与者。
当木叶的好名声传到火之国的国都,听闻‘平民当中只知木叶,不知皇帝’以后,已经称帝的大名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僭越的行为。
他认为自己在战争过后对木叶这个功臣极尽荣宠,不仅给予其一定的自治权,甚至还开恩让木叶的领袖跻身贵族的行列。
这个时期的贵族,将吟花咏月、酣歌恒舞视作风雅生活的典范。
他们不关心宫廷政治以外的一切,毕竟越是操心民生,越是说明自己的生活和平民越近、自己的阶级越低。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生活,平民们的境况如何,在他们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所以千手和宇智波在成为贵族以后,不仅没有积极融入贵族的群体,仍旧在与和不体面的贩夫走卒混在一起的行为,曾经一度遭到贵族群体的耻笑——他们觉得这是源于忍者本身自带的劣根性。
但无论在贵族阶级中,平民们是多么渺小,多么不值一提,但木叶的名声超越皇帝的名声,本身就是一种大大的不敬。
他们不愿意优待平民,也不愿意让别人优待平民。
因为民众是统治者的财产,只有皇帝才能抉择他们的最终归宿和命运。
这群地里刨食的平民应该受苦,因为他们从古至今都一直在受苦,这是这个世界上持续了数千年理所当然永恒不变的秩序,贵族们只是选择遵从天理,而选择帮助他们的木叶才是真正的异类。
火之国的官僚将这件事定性为极其严重的挑衅。
木叶的忍者不仅不感恩皇帝给予的赏赐,甚至大肆收买人心,意图动摇统治的秩序。
皇帝命令木叶三日之内派遣使者前来国都请罪。
上次我出使大名府的任务完成得既漂亮又圆满,哪怕过程有一些曲折,但通过我社交的手腕,还有对人性的了解,依旧为木叶争取了发育的时间,甚至还超额劝说大名支持木叶出兵。
我的工作能力和社交能力无一例外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于是这一次,哪怕我的同僚——也就是上一次的队友,日向日圭面如死灰。
但拜见大名的任务还是当仁不让地落在了我的头上。
这次和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上次,无论是从法理还是大义的角度,大名在和木叶的交易当中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和他作对,贵族们会停止对木叶的任务委托,木叶的忍者会失去重要的紧急来源。商人们会迫于压力停止和木叶做生意,至少是明面上那些正经商人,虽然可以通过黑市交易,但木叶依旧不是原本那个只有忍族的群体了,定居在这里的普通人会过得非常困难。
大名是火之国的国主,大多数的忍者心里仍旧认可这一点。
不少传统的家族(譬如日向)听说木叶拥有大名的支持,才最终下定加入木叶的决心。
要是在那个转型的关键点被大名府定义成逆贼,这样一来,不仅木叶村所在的这片土地的合法性会受到质疑。原本才加入木叶,还没有正式产生归属心的成员也会飞快地离去。
所以那个时候,哪怕大名府的人对我这个超级无敌咒术王前倨后恭。
我也不得不忍受他们的无礼,策略偏向于哄得大名开心。
不过,现在可以说是今非昔比。
木叶不仅完全摆脱了对外界的经济依赖,还在建设和发展的过程中取得巨大的声望。而火之国的大名,也由于对其他几个国家的战争,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天然的盟友,还顺带消减了民众心里‘贵族是不可侵犯的’这种敬畏心理。
当其他国家的贵族沦为阶下囚,在血和泥里不停地哀哭,不停地乞求怜悯,昔日的傲慢只剩下惊惶的时候,忍者们也会想到他们是同样是人,他们身体里流着的血其实并不比普通人高贵,更不能在危难当中庇护他们分毫。
这些贵族虽然是大名的俘虏,但实际上完成这场征服的是忍者。
要是遇到同样的局面,相信火之国大名和他的亲戚们狼狈的神态没有什么两样。
而这些贵族和官僚,他们在取得天下以后,在偌大的国力支撑之下纵情声色、享乐度日,压根不过问民间疾苦,现如今竟然还来阻挠木叶的忍者做实事。
皇帝问罪的诏书一传到木叶,消息在村子里散播开以后,几乎勾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本来都不指望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做点什么,什么用都没有,每年还要消耗那么多税款,现如今还过来碍手碍脚!”
“小点声,再怎么说,皇帝也是国家的统治者……”
“这算哪门子的统治者!他的土地不也是忍者打下来的吗?我可看不出来贵族有什么可神气的!他们不把人当人,现在还要命令我们不把人当人。我们的工作好不容易看到一些成效,难不成真听他们的话停下?!”
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着这件事情。
首先最不想停下的就是忍者,他们在建设家园的事情上投入了太多。一开始,许多人都不理解木叶高层的决策——为什么要把村子的资源拿出来支援村子以外的地方?为什么修那么多的路,铺那么多的电线,教育普通人识字,教给他们这么多知识?
忍者的移动力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路。把积累的资源分享给别人,和撒钱没什么区别。木叶的技术是木叶日后在竞争当中的核心优势,为什么要把这些知识当成便宜货一样随便传授给其他人?
但是很快,他们的观念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转变。
哪怕没有任何人向他们解释,当他们看到普通人脸上感激的笑容,忍者路过每一个村落,人们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欢迎和爱戴。
那些免受饥荒和疟疾之苦的孩子们,会在田坎上哼着歌将收集到的牵牛花和紫苑编成花环送给他们。那些老人们也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会在他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送来饭团和烤饼,虽然粗糙,但却有着真诚的农家味道。
人们再也不拿恐惧的眼神看着忍者了,哪怕一些年长的人经历过乱世,他们的脑海里依旧储存着那些暗无天日的回忆。他们曾经受到过战乱的波及,不乏有人的亲属要么直接、要么间接死于忍者之手。
但是如今,‘忍者’这个词语在这片土地上,却有了货真价实的正面含义。
这已经成为了孩童梦想中的职业,每个孩子都可以在家长自豪的目光下说出:“我将来想要成为木叶的忍者!”
事到如今,没有人愿意再回去了,没有人愿意愿意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
至于忍者大陆上的那些普通人,他们或许平凡,但是绝对不怯懦。
他们的脑海里或许仍然畏惧贵族们的权威,畏惧这个压在他们头顶数千年的腐朽阶层,可他们仍旧能够明辨是非,知道他们的手里握住的是真正的希望和幸福。
他们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承接忍者的恩惠。
在木叶建立之前,人们在努力活着,这是为了生存。
在木叶建立之后,人们则是更努力地活着,但却是为了梦想。
贵族们的反对传到人们的耳里,这回没有让民众们在面对权势时下意识地退缩,而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轻蔑和愤怒。
“忍者们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我们也是和忍者们站在一起的。大家只要团结在一起,还害怕什么呢?贵族们再高高在上,仅凭他们手下的几个武士,又能对我们做什么呢?”
“那些战乱时期的大名们,之所以会亡国,是因为他们德不配位。但如今的皇帝,他的作风和那些大名没什么不同,是不是也德不配位呢?”
皇帝问责木叶的第二天,消息就在火之国的上下不胫而走。
传播的速度甚至比我这个专职的使者都还要跑得快。
我出发的时候,木叶村的村民们在谈论这个事情;我们赶路的中途歇脚的时候,茶寮里的食客们也在讨论这个事情;等到了火之国的国都,大街小巷里的人们还是在谈论这个事情。
国都的天空雾蒙蒙的,擡头看不见太阳,但是天气却十分炎热,卫兵在街头巡逻,看见街头超过三个闲散的人聚在一起,就吆喝着把他们驱散。
整座城里看不见鸟的踪影,就连零散的动物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一条老狗卧在树荫里乘凉,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像是有个筋疲力竭的老人在不停地咳嗽,把路过的行人给吓了一大跳。
一如既往,一国之君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人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火之国大名自从成为皇帝以后,派头和从前相比更是大了很多。
原本豪华气派的大名府被扩修成了弘丽无比的宫殿,崇阁巍峨,层楼高起。
但是大名犹嫌不够气派,配不上他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子威仪,于是命人在大名府原址以外的地方规划土地,另起高楼,宫殿之饰务极华丽,宫阙十里连绵不尽。
可惜的是苦了原本在城内居住的百姓,皇帝花大价钱修建宫殿,花费以万亿计算,但是却不肯给自己的臣民多付一些搬迁费。不少人被迫搬离了自己原本时代居住的地方,只能拿到一些很少的钱。
而皇帝本人没有因此生出半点愧疚。
他的排场不仅局限在居所上面,甚至还将朝廷中的礼仪和规章制度也遵循古制大改特改,力求威严、雅致、繁琐,一言不合就把人折腾来折腾去,以至于让他人不敢对他生出丝毫不敬之心。
所以我们哪怕是皇帝点名要召见的人,也少不了半分那些不必要的程序。
再兼之贵族们常有的傲慢、效率低下,再加上木叶在许多人眼里不复之前的风光,是一个即将被皇帝呵责的罪臣,所以我们一行人穿梭在各个办事处来来去去,跑了好几个部门,就连文书的格式都被刁难了好几遍,最终才把那份现如今改名为‘请觐表’的拜帖送了上去。
作为超级无敌咒术王,我能走到今时今日的成就自然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大智慧。
请觐表的文书是由扉间哥一手准备,目的就是防止我擅自在上面乱涂乱画。
对于扉间哥的一切决策,我向来都是无比迷信,不带有任何的怀疑。
他是不会出错的——
或者说,就算是扉间哥有可能出错,也不可能是面对这些尸位素餐、就连九九乘法表都不一定背得下来的傻瓜。
显然,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这样想。
由于我有夹带私货的前科,这次的文书是由日向日圭亲自保管,他是日向一族的宗家,平时稳重自持,对待这份请觐表更是小心翼翼。
排除自己人作祟的嫌疑以后,被折腾了一天的队员们立刻抱怨起来:“扉间大人准备的文书怎么可能出差错?木叶和朝廷往来这么多次,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哼,我看就是这群人太挑剔!”
“他们自己都没什么标准呢!一会儿说要那位大人盖章,一会儿那位大人说这事不归他管,一会儿说要得到内务少辅的点头,一会儿又说至少要内务大辅才行!”
日向日圭原本对国君充满敬意,此刻也不仅叹了口气:“我们刚才在治部省重新誊写文书的时候,那里的侍从竟然说这里没有纸笔,手还不耐烦地在桌子上敲来敲去……哪怕放在之前,大名府的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朝我们这么索贿!”
他犹豫了一下,想要抱怨的心情最终还是胜过了内敛的性格:“散云大人,我说句不适宜的话——和这群虫豸待在一起,又怎么能治理得好这个国家呢?”
日向一族加入木叶已久,他们的作风向来平和,从来不激进地站队,也从来不激烈地反对他人,可以说和宇智波一族形成了两个极端。只要不涉及宗家和分家的问题,日向一族完全就将明哲保身这个词语贯彻到了极致。
在风云会变的局势当中,这个家族看起来永远都那么温和无害,不值得报以戒备和疑心。但是如今这个大迈步向前走的木叶来说,日向一族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
日向日圭说完这句话以后,脸就立马红了。
他瞬间意识到这句脱口而出的抱怨,多么有损家族的形象——
他正在对上位者不敬。
忍者是臣子,皇帝是君主。臣子听从君主的命令,忍者要有义务保护皇帝,就像是分家要无条件护卫宗家一样。
况且木叶在建立之初,在约定当中确实对火之国、对火之国的大名拥有军事义务。
日向一族无比重视秩序和规矩,如果他的父亲听到他说这句话,又该怎么想呢?
这个年轻人近乎羞愧了,但是他的脑袋里不由得钻出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整个世界都和平了,但是只有他的同胞们正在受苦。白眼是稀缺的,这是忍界绝大多数人都在觊觎的珍宝,所以日向家设立笼中鸟是有理有据的,宗家是在保护自己的族人们不受侵害……但是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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