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正确的时空（2/2）

空：“……”

直播间与它的现任主播们的信任危机终于再次浮现了出来，或者说终于被摆在了明面上。空没有再对弹幕的行为做什么指摘，就仿佛刚才的小摩擦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就像那一条弹幕说的一样，无论怎么样，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一切对于水友们品性的指摘，应当留在事情完全结束之后。丰富的经验告诉他，在共渡难关的时候——总之先别管难关是谁造成的——和明面上的“友方”起冲突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大约直播间的水友跟他们的前任主播在某些方面上总会有些相似之处，毕竟什么样的主播带什么样的水友。他们大约是真的不希望空接不到人，此时露出些许“真面目”后，更是装都不带装了。

空面前的道路上出现了莹莹发着光的道标，水友们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替他走似的，期间还配合着详细的解说。

比如说听到妇幼哭泣声千万不要回头，比如说听到兵戈入体声千万不要好奇。

比如即便看到相熟的身影也不要被其牵动心神，因为在这条路上所看到的绝不是真人，而是停留在过去之中再也无法向前的幻影。

而后那些道标直直地指向浓雾之外的土地，焦褐的土壤间杂着几分紫意，熟人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路。道标在遍地的尸身之间指出了向前的路，空只能反复劝说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是幻像，然后目不斜视地跟着道标走。

等到熟人没那么多了之后，空才辨认出这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到底是在哪里。在他的眼前是已经完全岩化的璃月港，通往城市的大桥从中央断裂，那几乎可以称作是顶天立地的高大牌坊也已然垮塌。

那看上去大概是什么巨大的力量以璃月港内的某个点作为中心爆发出来，形成的巨大冲击才能造成的损害。

而到底是什么力量才会造成这样的损害，空几乎是在瞬间就得到了答案。

道标指引者他经过了那股力量爆发的中心，他在那里看到了端坐在三碗不过港里的钟离先生。

钟离先生保持着刚刚放下茶杯的姿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一样，神态讶然。四周并无凶器的踪迹，只有栩栩如生的岩像无声诉说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对面亦摆放着一盏茶杯，看板凳的角度，甚至能推测出在璃月港石化时对面的人刚离开没多久。

道标指引着空，要他头也不回地从对方身侧走过，不要分给这位曾与自己畅谈、同游、甚至带给自己不少帮助的博学的朋友半个眼神。

就连弹幕也在催促他，要他快些从这个“不正确的时空”脱身。

然而空还是顺着自己的直觉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的余光在被石化的桌子附近瞥见了一根充斥着火元素力的羽毛。

果然，在前方的不远处，璃月港原本的传送锚点所在。那棵已经也完全化作岩石的巨树上，现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被发跣足，一身繁复的金饰，坐在石化的枝桠之上。他半阖的双眼慢慢张开，望向在此地驻足的空。

空亦望向他。

撞入眼中的是一双熟悉的黄金重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