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若陀，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谁更有把握做这件事（2/2）

望着那颗象征着力量的棋子，他忽然有些恍惚。那是因为他似乎感受到了神之心的情绪……很难想象一颗死物也会有自己的情绪，那是一种深刻的悲伤，似乎还有怜悯。

不过是一颗被高天随手抛下来的棋子，竟然也会怜悯他人吗？

而此时，遥远的奥藏山上。钟离与若陀正并肩站在一处，两位挚友久别重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

魈刚刚才与他们道过别，自行去做前往层岩巨渊要做的准备。龙王站在挚友身侧，恰巧见一雏鸟坠地而亡，而正好在此刻路过的一只苍鹭也见到了这一幕，不由驻足哀哀长鸣。

龙王敏锐地察觉到挚友的心情似乎有所变化，于是侧头问：“怎么了，摩拉克斯？”

“……无事。只是见到此情此景，难得有些感慨。”

钟离旁观良久，才缓缓回答道，“可见天地有情，物伤其类。”

若陀听后，只是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猛地转头，问：“摩拉克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钟离眨了眨眼，花了几秒钟来理解龙王这话的意思，然后笑了：“若真论起瞒着你的事，那可太多了，你指哪一件？”

若陀：“……”

不是他说，摩拉克斯，正经神谁会这么毫无愧疚之意地在挚友面前承认瞒了对方很多事的。而且看样子还没有半点解惑的打算——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退休后的岩神阁下良心会不会痛不知道，但龙王的看表情读岩神技能倒是终于出了几分差错。

因为钟离只是浅浅开了这一句玩笑，下一句话就像读过龙王的心一样开始解答对方的疑问：“确实有事未曾告知与你，只是如今需要你的帮助，便也只好如实相告了——你还记得菲尼斯是如何死去的吗？”

若陀虽不明白，但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她的神志被梦主困在梦境之中，留在梦境外的神躯则失控开始攻击凡人。明心那混小子在赴死前把他那件名叫‘无生’的法器和菲尼斯的剑都给了你，正是因为如此你才几乎不费力就击溃了她的神躯。”

后来，名为“无生”的法器和名为“烬业”的重剑都被交还给了它们名正言顺的下一任主人妙法太子。

“那之后，净轮将她尚未完全泄露出去的本源吞食……”钟离补充，“菲尼斯是高天所造的容器，生来肩负净化与容纳深渊外泄力量之职。她死之后，体内累积的庞大深渊之力会瞬间摧毁一个地区，而那力量也并非一个普通仙人所能容纳封印的……若陀，净轮与明心二人亦是容器。”

若陀几乎是立刻：“那她当初找我们……”他仿佛忽然明白什么似的死死盯住挚友的侧脸，“菲尼斯找我们索取祝福的时候，索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离叹息：“是那一点灵光。是在那时，即便是窃取生命的权柄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的，让器具生灵的最好办法。”

菲尼斯是个狂悖且大胆的魔神。

当她将那颗声称孕育着生命的蛋铸造出来的时候，那之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生命，甚至连一点灵光都没有，有的只是能够容纳深渊力量的特性而已。

于是她狡猾地找上了她的友人，声称自己亲手造出了具有生命的神器，其中将会孕育出与自己力量同源的子嗣。于是在友人们相信“那之中的确存在一个生命”的前提下，祝福之中的灵光便真的汇聚成了“生命”的概念。

而后这位明蕴集最伟大的神匠又胆大包天地在高天眼皮子底下截留了天外的灵魂，将这因误入提瓦特而被天理维系者击杀的无辜者安置进自己辛辛苦苦制造的孵化摇篮之中。

天外的灵魂混杂了生命的灵光得以重生，生命的灵光分得了天外灵魂的一部分得以被诞育。

若陀：“……”

“等等，”他说，“你先让我思考一下。”

于是钟离体贴地停下爆料等龙王进行大宇宙烧烤完毕。

最终龙王不可置信地得出结论：“所以在伦理上来说，当时给予祝福的参与者都能够算这两个混小子的亲长？”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如果你想让净轮叫你父亲，确实也是合乎伦理道德的。”

“……”

“……”

龙王十分感动，然后不敢动了。

龙王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成为问题儿童的亲爹，所以摩拉克斯你这话我就当没听过。

钟离于是就又笑了，说就算你这么说，平常与净轮的相处不也比我与他相处更自然么？若陀就说那就是净轮自己的问题了，不然为什么甘雨那么崇拜你，就他对你态度别别扭扭的。

这话一说若陀突然就沉默了，大概是想起来给予菲尼斯致命一击的人到底是谁了。只是话都说了半截又吞回去多少有些尴尬，于是只能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说所以这事跟需要他帮的忙有什么关系。

钟离说：“我前些时日趁他来见我的时候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不得不说，有些糟糕。若陀，与菲尼斯一样，你亦是我们之中最好的工匠。我想要修补净轮的仙躯，如若情况实在难以挽回，或许需要重塑。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谁更有把握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