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了杀意。（2/2）

炎琅将凝滞在试管上的目光挪开，那晃动的红色令他有些不适。

“哦，是吗？”他对待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人态度一向欠奉，尤其那双重瞳在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最容易给人一种他看人如看尘埃的傲慢与冷漠之感，“你推断出了什么，凡人？”

多托雷将试管放回架子上。不知是有意无意，玻璃器皿与木制架子相碰，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炎琅的余光再次被吸引过去，又再次匆匆移开。

多托雷轻笑一声：“以防你误会，我要提前声明，至冬的壁炉之家并非什么不法机构。正相反，这是一个……真正的慈善之家。这一点，只要你见过我们那位代号‘仆人’的同僚，就能够明白。”

炎琅皱起眉：“执行官的身份是你在未征求本仙意愿的情况下擅自上报冰神安排的。本仙不反对不过为了便宜行事，别真的把本仙当你的同僚。”

“……好吧，这点随你，”多托雷不置可否，继续说，“鉴于壁炉之家是个福利组织，所以对于那些异国来的孤儿，如果有心认祖归宗，我们也从不吝啬于帮他们追根溯源。而很巧的是，季什科夫下士就曾经提交过这样的申请。”

炎琅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季明的样子，可并不像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而通过他，我们有幸得知了一位上古方士的故事。被仙人青睐，有幸成为仙人的弟子，甚至只因为几句玩笑话就博得了仙人的欢心，被其视作真正的子嗣对待。只可惜，物是人非，这份特别的待遇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真正的好处，反而从此让他的人生向炼狱滑落……”

多托雷带着微妙的笑意直视另一人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了杀意。

浓郁的、几乎抑制不住的杀意。

而盯着这凌厉的杀意，他不慌不忙地把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位方士的名字……似乎叫做华丰，是家里的第六个孩子。”

“咣啷！”

桌椅翻倒，其上摆放的纸质资料飞了一地。被搁置在架子上的试管摇摇欲坠，最终还是难逃回归地面的宿命，声音清脆地摔成两截。其中容纳的鲜红血液缓缓淌出，将地上那些写满密密麻麻实验数据的纸页浸透。

缟白，染上鲜红。

炎琅的余光甚至都不愿意分给那一地狼藉半点，火元素自半空点点落到那些沾了血的稿纸上，将其一寸不剩地焚毁。他单手卡在多托雷的脖颈上，手背青筋暴起，眼神冰冷无比。

他并没有收敛力道，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想必脖子早就已经被拗断不知多少次了。然而多托雷却只是稍微有些呼吸困难，他甚至能笑得更加引人恼火：“怎么，太子阁下，是我说的让你想起什么了吗？”

“你找死。”炎琅的语气平静无比，甚至和缓到一个离奇的地步。

但被其用对付魔神的力道掐住脖子的多托雷却知道这副平静的表皮不过是为了掩盖其下的暴怒。

于是他的眼神更加愉悦了。

对，就是这样。

失去理智，放弃冷静的思考，只凭借本能行事。

这样才能让那些属于深渊的力量有机可乘，这样才能让他更仔细地观察这副神造的躯体是靠什么才能束缚压制那些力量两千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