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恋人关系(三更合一) 物似主人形……(1/2)
第216章 恋人关系(三更合一) 物似主人形……
1.
房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隔绝了一切不应该出现在二人世界的声音。
在一室的黑暗中,今井元岚转身摸上男朋友的脖颈。装作不在意,假惺惺地分辨起人类脖颈间最关键的血管来, “这是对我忍受异地恋几个月的嘉奖?”
“你以为自己会多么自由。监视令不是摆设……”
这种时候他不想听煞风景的话。他张嘴咬上了身前人的喉结, 用行动阻止男朋友出声说教。这一口的效果立竿见影, 耳边安静下来,只剩二人的呼吸声。
疼?不会疼的,现在不是该承受疼痛的时候。
他在黑暗里尽情放肆地笑了好一阵,把剩余的力气全都用来嘲笑, 最后把自己几乎挂在男朋友身上。
人类的欲望总逃不了那几种,满足为人欲望有什么不好。亲吻、拥抱以及解决生理需求不是交流感情仅有的方式,但是高效的方式,也是最贴近人类本能的方式。
“还要自欺欺人吗。你明明知道这只是区区监视令。”
异能特务科不打算对他赶尽杀绝的话, 监视令带来的麻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事到如今异能特务科想再次全方位制约他, 已经来不及了。不愿意将他推向不安定的一方, 也不愿意看他自由的同黑手党们交往。异能特务科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机构。
承受他全身重量的人霎时从他身前消失, 但很快出现在他身后, 拽了他一把, 没让他丢脸地摔倒在地毯上。他只好撑着墙借力站稳,然后继续穷追不舍地发问, “难道我把你咬疼了吗。”
没说话也不开灯的人目标明确,要去拯救快要成为干花书签的花。
隔音良好的家里几乎听不到室外入耳哗哗的雨声。不知道这一场雨会持续多久, 但今夜大雨必将持续,天气预报显示明天仍然是阴雨天。
红色从伞面拂过,烧干伞面。他收好被火焰烘干的雨伞,也走进客厅, 亦步亦趋地跟在传平身后,看他专注地浇花,同时把那日同牧师战斗的前因后果长话短说地解释给介意他对自己隐瞒此事的人听。
“我是去见了港口黑手党的人,但有原因,而且结局皆大欢喜,这足够合理了。”
他们的分工也够明确。传平负责把干裂的泥土里浇满水,他则把每一个花盆里的花用死气火炎救活。
枝叶恢复饱满,干瘪的花瓣也从卷曲变得舒张开来。
“还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可以咬回来。”
“把不做人说得这么光荣,你是有不可告人的经验吗。”
“因为我毁掉了你的手铐?”他走回沙发旁边,转身望向还在触摸花瓣的人,“虽然喝过酒之后,我的反应力不在巅峰期,如果你胆敢用那种东西对付我……”
条野采菊不想和喝过酒的人计较。
刚刚被咬到的地方到现在还有些微的不适感。在口头上得寸进尺的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段用来醒酒的时间,而不是被纵容发泄大胆的欲望。
他放好浇花的水壶,又进到厨房里,没去管这人在继续嘟囔什么。冰箱里有蜂蜜,他调了一杯做法简单,也喝不出太过分甜味的蜂蜜水。这对促进酒精代谢或许没有大用,他不过是在想办法让靠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的人多心甘情愿地喝几口水。
见他走近,垂着头思考很多乱七八糟事的人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抗拒他拿来的水杯,他便不客气地捏住面前人的下巴,强硬地往他嘴里灌了一口温水。明白抗拒无效的人最终接受了这杯水,但锲而不舍地对他说出后果,“今天晚上,睡在主卧床上的就是我的狐貍。”
“……”
又是狐貍。
“你不担心自己身上的酒气把它吓跑吗?”
——————
他和这只狐貍面面相觑。
狐貍的主人在半个小时前进到了浴室,把这只过于活泼的小狐貍留在外面,不愿让他耳边清静片刻。从方形匣子里被放出来的“狐貍”和普通的动物给他的感受没有区别,聚集在狐貍耳朵和尾巴上的“火炎”和那枚指环冒出的火炎是同一种东西。用指环开匣的人就那么随便地把方形匣子丢去沙发角落,在去浴室前还不忘心口同一地指责他小气且薄情。
他只能敷衍道,“有什么话等你酒醒了再说。”
不讲理的人关上浴室门,“我等不及。要到睡觉时间了。”
他唯一要提防的是狐貍的主人泡在浴缸里睡着,自己却浑然不觉。离开匣子重获自由的狐貍飞扑到阳台,差点撞飞刚被救活的花,他只好举止暴力点,把小狐貍提回沙发上。事实证明,小狐貍能听懂人类的话,并且给予反馈,也不对人类抱有仇恨和不满。不像那只妖怪,似乎相当讨厌他的存在。
保证小狐貍不会在家里乱跑,他才进到水汽氤氲的浴室里。胳膊搭在浴缸边缘的人没有睡着,只是上下眼皮打架,指尖燃着一朵火花,灼热但平稳,纹丝不动,就像凝固在他指尖的一团蜡油。
见他推门进去,也只是擡眼看着他,神情间没有错愕,只有明显的困意。
“我泡了很久吗。”
拿过备在一边的浴巾,在水里泡了二十分钟的人从温度下降到温凉的水中站起身。浴巾盖在身上,掩盖了从肌肤滚落的水珠。似乎不再受酒精影响思绪的人问他,觉得他的匣武器怎么样。
“你管一只性格和犬类很像的狐貍叫‘武器’的原因是什么?”
换好家居服的人走近几步,勾着他的脖颈又一次向他索要亲吻。
性格中缺少“内敛”一词的人向来不在身体接触上表现出半点犹豫,从一开始便是如此。面前的人好奇地摸上不久前被自己咬过的地方,察觉根本连牙印都没有留下,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又挑起他的耳饰。
“因为它们这类存在的名字就叫‘匣武器’,字面意思,你也可以认为是翻译问题。”
他来不及阻止,常年握刀的手迅速解下他的耳坠。
“怎么了换回原来的那个。不过都一样。”
说完,再次果断地张嘴咬上他的耳垂。
——————
今井元岚坐在阳台椅子上,腿上趴着那只狐貍。
小狐貍把自己团成一团,给主人传递出毛茸茸特有的温暖。
漆黑的夜空还在接受雨水的洗涤。往常天气好的话,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熠熠生辉的星河。站到窗边更近的地方,还能俯瞰城市夜景。夜晚的城市灯光像夜幕中的星海在地面的倒影,路灯、车灯、商业大楼外层的霓虹广告灯,都是组成这片光景的一份子。
他盯着室外如同不见星光的夜里深海那般浓郁的黑色出神。
过了片刻,他摸了摸小狐貍的脑袋,从身后走来的人手里接过方形匣子,把小狐貍收回匣子里。
拉着传平的衣领,他把身前的人扯得弯下腰来。刚从浴室出来的人身上带着和他一样的水汽。
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近距离的交流能让他的心情更愉悦。
“它还没有名字。”他说。
“每个使用匣武器的人都会给它们起名字?在战斗之余,你们还挺有闲情逸致。”
他不反驳。他所认识的彭格列的成员都会为匣武器取名,而且大多数都很可爱,符合小动物该有的童稚,“明天,陪我去提交申请吧。”
“什么申请?”
“时之政府停职停薪的申请。我今天晚上写。”
他几年前在侦探社的工作可以被传平知晓全部,因为侦探社本就是同军警方有合作的组织。但时之政府不是,以时之政府的保密性,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被允许绕过保密协议。他是可以对上司说监视他的人是他的“恋人”,他的上司不会四处宣扬他们的关系,但还是提交停职申请更省时省力些,不用担心暴露传平的身份。依着闲院得知他在横滨被异能特务科监视的情况时,一反常态的严肃态度,想来时之政府并不会容忍其他机构对自己的成员施加管束,哪怕是同属政府特殊机构的异能特务科也不行。
“监视令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在给我的那份情况说明里写着‘另行通知’。”
“好吧。”停职申请能不能通过,还不两说,“我的上司……两个上司都是一步都不愿退让的人。假如停职申请被拒绝,并且他们还想办法替我洗清嫌疑,你说不定很快就会复工。”
“时之政府权责范围很大?”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的工作证件整日带在身上,有时会产生惊人的效果。但他不想滥用职权,遇到不需要证明身份也能解决的事,他宁愿被叫“神秘人”。既然他可能无法正常完成工作,不如把他停职,尽快调其他人来替代他的岗位和工作。
既不耽误同事,流程也合情合理。
“钟塔侍从的魔女小姐送了我一瓶香水。”他还没打开过。
“你要用吗?”
不用。他摇摇头。他本来也不爱用那种东西,“我的电脑呢。在……”
他刚要起身,却被眼前的人摁在肩上,强行按回原位。他迷惑地仰起头,对这样的举动感到不解。是要做什么?
“如果是要联系白兰或者彭格列的人,免谈。”
……?
他盯着眼前的人,半天没想好要如何回答居然当真在执行监视令的人。他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可怖,“……那我想联系钟塔侍从呢。”
“不行,港口黑手党也不行。你最好在半个小时内躺到床上去。”
“异能特务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争论是他们之间永恒不变的话题,哪怕是在暧昧的下一秒,他的困意被打消了一半。
伸手抓住眼前人的衣领扯到眼前,片刻前眼里盛满的情愫即刻无影无踪,“我要立刻申请让别人来监视我。连我会不会熬夜都要管,你倒是把恋人的身份用得熟练啊。”简直熟练得过分。
“莫非你以为异能特务科会让别人来白白送死。”别人监视都监视不明白,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今井元岚不知道自己的心率飙升到了多高的数值。他松开手,还男朋友衣领自由,指着次卧的方向,言辞果断,不容置噱。
“监视令持续多久,你就住多久的次卧。我要一个人睡主卧的床。”
2.
一人一狐貍在雨里玩得很疯。
在积聚了雨水的马路上,能听懂主人命令的狐貍在雨中疯跑,还能作出擡起两只前爪只靠后爪蹦跳的高难动作,在举着伞的主人身边来回跳跃,一身的净白柔顺的长毛被雨淋湿,贴在身上,十分落魄。举着伞的人和狐貍比起来不逞多让,举起来乱挥的伞遮不住雨,也挡不了风,任凭雨丝飘落在自己身上,把撑开的伞当成交响乐团指挥棒,和小狐貍肆意玩闹,也会为小狐貍的特技动作惊叹出声。
条野采菊撑着伞站在一边,手里拿着申请回执,没有出声制止比他更年长几岁的恋人和小狐貍在雨里放肆踩水,大声嬉笑。
他也没那么想故意扫兴。
主动提出三个月的停职,如果十一月没有提交新的申请,那么十一月中旬自动恢复日常工作,按时返岗。申请一经提交,要转身离开的人便被直属上司请进办公室简单交流了几句。
整个时之政府横滨分部的人性格里好像都有一种护短的特性,连提交申请的人自己也有这种特点。笑容憨厚的中年上司甚至在心里做好与异能特务科拼命的决定,好像特务科把他们最得力的成员开除了。
昨夜睡前,认真写申请的人直到夜里两点才关掉电脑,中途接了几个电话。
“我和港口黑手党的人联系只是公事公办。难道你能感受到我们之间有哪怕一分私情。”
当着他的面,接通电话开免提,一边敲文件,一边还要应付打电话来继续情报交流的人。从似乎会死而复生的“吸血鬼”聊到出现在某位预言能力者口中的“天人五衰”,深夜打来电话的港口黑手党年轻干部若有所思地问,“那家伙,没有再干扰你了吧。”
敲文件的人停顿一下,说,“他在我旁边。”
“……!不就全都被那家伙听完了吗?”
港口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不可或缺的关键成员之一,属于常识型情报,通缉令贴满大街小巷的通缉犯芥川龙之介,也不是很隐秘的消息。
“没关系,这些信息他都知道。”说话的人瞥了他一眼,“他几年前就执行过我的监视令。”
“‘监视令’?”电话那头的黑手党干部为其打抱不平,“如果你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话,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妨碍你的。”
坐在电脑前的人哼笑一声,没把中原中也的假设当真,“没办法,凡事都有代价。”
深夜来电的黑手党干部问了几句别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自然明白,这几人也算是作为“朋友”为达成某件事而短暂共事,但在不了解他们的人眼里——特别是在异能特务科的人眼里——就是同凶名在外的黑手党成员,暗地里谋划着不为人知的事。
普通人无法忽略黑手党成员的危险性,异能特务科也不能为其赋予不合规的特权。到目前为止也仅有一个不痛不痒的监视令施加在他身上,他应该对坂口安吾隆重地道谢。
在雨里疯够了,一人一狐貍,狼狈得像是在脏污积水里打过滚,先回家洗完澡再聊别的。
浴室门在他面前关上。
他抓着小狐貍的前爪,把想跟进去的狐貍提到次卧的浴室里。但狐貍刚四肢着地,立马像打开开关的小车玩具一样冲向浴室门。尽管他反应很快,伸手抓向飞奔的狐貍却只虚抓到一手脱落的湿乎乎的狐貍毛。
脱毛程度怎么会这么严重。
所幸他及时把窜出浴室的小狐貍拦在几步远的地方,没有让狐貍用亟待清洁的爪子在地上乱踩出一片脏兮兮的爪印。
……能把如此充满活力的狐貍养成脱毛大户,那些花被养成干花书签似乎也不算什么了。狐貍在地上奋力划拉爪子,拼死挣扎,好像他多用力一样。于是他又获得了一把新鲜的脏狐貍毛。昨天夜里乖巧听话的狐貍似乎是他的幻觉,现在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样脾气死犟。但他和一只狐貍又能计较什么,他只希望下一次从浴室窜出去的狐貍不要像犬类一样甩毛,把地上甩得到处都是水,那种场景实在是太绝望了。
小狐貍扑腾了十多分钟,像是累了,终于安分地趴在地上,团成一团,脑袋贴在地上,偶尔动一下。他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让狐貍的主人亲自去收拾过分好动的狐貍。
可他刚一转身,狡猾的狐貍就展现出超越一般狐貍的弹跳力和爆发力,冲他扑了过来。
它当然不可能得逞。
“你让它迷茫了,快道歉。”站到浴室门口的人不加掩饰地嘲笑道。
他是动物饲养员吗,“……赶快把它收回去。”
“会收的。”头发湿漉漉的人抹掉从发丝滑落到脸上的水珠,划动着手机屏幕,“午饭要吃什么?如果是工作日的话,我会去中华街挑一家店解决午饭。”
还有,明天和我回东京怎么样。
恶作剧不成的小狐貍被收进匣子,连同“被迫”脱的毛一起,从房间内消失。
“我哥之前要求我明年回公司工作几个月。但我想,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
不知道明天,天空会不会真的放晴,至少不要再下雨了。
“我现在是一个被停职的倒霉鬼。虽然工作上的事不能让你知道,除非你也去签保密协议,但家里公司的事,倒是不需要对你隐瞒什么。”
他们是中华街这家火锅店今日午间最后一桌客人。店长一边挂电话,一边走回店里,头一擡,就认出了刚进门的二人。
在他们还不是恋人关系的时候,条野采菊就陪今井元岚来过好几次,何况是好多年过去的现在。即使中间隔了几年,自从今井元岚回到横滨工作,横滨中华街便成了他的又一个常驻地。店长连火锅店的忠实客户的声音都记住了。无需多言,拥有回头客是对一家餐馆菜品口味的最高赞美与嘉奖。
“为什么会要求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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