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见巴纳德（2/2）
班布手臂一僵，他忘了，班朗早已不是那个一听见高频噪音就焦躁不安炸毛焦虑的小狼崽了。
但既然班朗没有躲开……
头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宽厚安心的温度，轻轻的两下，略显笨拙地安抚。
“啧啧啧，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温馨的亲子时光，但是你最好还是下车和大家认识一下。”
德里克没个正形地趴在驾驶座的窗户口敲了敲金属车架，朝着避难所入口指了指，对班布说：“像不像一大串老鼠出洞。”
没有理会德里克的恶趣味，班布下了车绕到车头前面。
瓦利斯站在两伙人中间。用不着他介绍，当看见那辆改装沙地越野车的时候巴纳德就已经换上了亲和友好的笑容，“我叫巴纳德，是这次探险的组织者，欢迎你们的加入。”
班布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陆容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这脸变得比小孩儿尿床还快。”
班朗：“？”
巴纳德自己的猎尸队算上他自己一共有七人，另外还有十三个临时招募的队友，通过微妙的站位可以大致分得清楚关系的远近。
每个人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有的比较详细，有的则只说了名字，最后轮到班布这边的几人。
瓦利斯作为中间人知道让这几位大爷开口做自我介绍怕是有点难，便主动接过了这个活计。
他擡手一次指过班布、陆容、德里克和班朗，“人形自走BBQ、恐龙平替、战场老赖、冰糖。”
“……”巴纳德等人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有个瘦削的矮老头阴沉着一张垮脸，语气中带着怒火，“耍我们？”
瓦利斯本就不是什么圆滑擅长社交之人，为了他和多米，刚刚念出班布几人的诨号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这会儿便懒得再搭理任何人。
“哪里哪里，”德里克笑得痞里痞气，“这不是方便你们记忆嘛，就问你们刚刚介绍了一圈儿有几个还认得别人都叫什么？”
瘦矮老头一噎，这还真是实话，二十多个人，除了巴纳德和瓦利斯，也就这四个人的诨号让他记得最清楚。
“你们的皮肤怎么这么好？”这回是一个短发女人发问。
的确，虽然班布四人都做了伪装换了面目，但露在外面的皮肤比之在场所有人都来得更加光滑细腻，这可不太像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赏金猎人所有，瓦利斯心中为班布几人捏了一把汗。
“保养的啊。”德里克理所当然地说到：“万一被凤凰基地的哪个美人儿相中，这辈子可就吃穿不愁了。”
“只是这样？”短发女人似乎仍然不太相信。
德里克摊手，“不然你以为我们花大钱买那些瓶瓶罐罐做什么？有病？”
巴纳德的散装队友中有个机械怪人，那人的机械义眼在金属颧骨上旋出幽蓝光圈，裸露的齿轮喉管喷出冷却液蒸汽，电子喉咙让他的嗤笑掺着电流杂音， “原来是小白脸。”
“小白脸有什么不好。”德里克依旧稳定发挥，戴着战术半指手套的右手食指轻叩自己完好的下颌线，声纹稳定得像在播报早间新闻。
“你要是当了小白脸说不定就可以请一位技术好一点的义体医生将你声带里那坨故障电容器给换掉。”
毒舌的后果就是那位机械怪人的突然暴走，但德里克几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一招。
德里克只用了一招便将人踩在脚下。
“啧，刚离得远没看清，”他这回又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你这暴露的脑机接口处的二手神经接头也该换了。”
自此，现场再无一人出声质疑。
……
十二点四十三分，午后的太阳刺眼而毒辣，滚滚热浪蒸腾而起，将飞舞的沙粒烤成跳动的玻璃渣。
前三辆改装皮卡好像是三只蜕皮的老迈骆驼，引擎盖上捆扎的防沙帆布褪成尸斑一样的灰褐色。
巴纳德所在的头车保险杠上用铁丝捆着半扇防盗门当推沙板，第二辆车顶的焊接架上则是用轧带绑着铁丝网和塑料布当遮阳棚。
当车队碾过枯死的骆驼刺丛时，第三辆车的后备箱突然崩开，那个被德里克踩过脸的机械怪人熟练地用机械义腿将后备箱勾回关上。
那一瞬间的开合，足以让后车看清里面拥挤的车厢，七八个人同少量的物资抢占着狭窄的车内空间，被气流冲刷出来的黄色烟尘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黄沙还是那些人身上蒸腾着的可视化的汗酸味雾霭。
恐怕第四辆车上只有瓦利斯最为清楚。
改装沙地越野车在沙地上如履平地，防弹玻璃隔绝掉了干燥滚烫的沙粒和热风，前车卷起的沙尘和汽车尾气混合物经过车载呼吸过滤器而变得清新温和。
瓦利斯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身上舒爽干净，他拿着布巾慢慢擦拭着自己的枪支，犹豫了三天的问题终于在此时说出了口，“我们要不要把空调关掉节约点汽油？”
不知道为什么，当话说出口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担任司机的战场老赖只通过汽车后视镜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而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人形自走BBQ更是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右侧坐着的名叫冰糖的小孩儿持续释放着低气压冷酷到底，只有左侧坐着的恐龙平替笑着让他放宽心说能源够用并建议他将水杯同他们一样交给冰糖保管。
瓦利斯起初未解其意，直到他真的这么做了之后才发觉其中玄机。
将冰爽的水咽下喉咙，车子哪里是开了空调，不过是他身边坐着一位冰系的异能者而已。
四车队行驶了五天之后进入了沙漠无人区，又在无人区内继续行驶了五天之后头车终于打了一个停车的手势。
那手势所指方向是三百米外一处被沙丘蚕食的废弃油井。
暮色打在满是锈蚀的废弃油井架上，于残存废墟上落下畸怪的阴影。
那就是新发现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