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胆子真大（2/2）

宋允灏看着面前那些个形态各异的人，不由斜了他一眼，“不是说要带你六哥看戏的么？你这风泉楼什么时候改行做戏班子了？”

风泉楼和杏花楼都是宋泠衍的产业，这事他一早就和宋允灏提过了。

宋泠衍意味深长地饮了一口酒，轻笑，“六哥也真是的，看戏哪有看人好看呀！”长指在面前那排小倌面前巡逻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个轮廓分明，颇有点爷们铮铮气质的人身上，“你，出来！”

那人出列了，恭敬走到他们二人面前，行了一礼，“长风见过灏爷，炎爷。”

二人在外隐藏了身份，宋允灏以云灏自称，宋泠衍则一直以令炎自称。

宋泠衍对他举止颇为满意，“得，转一圈给你灏爷看看。”那人依言转圈了，身上那股厚重的零陵香味随他的动作在屋内飘散，又夹了些脂粉香，并其余花香、熏香之类，一时闻着让人有些头晕。

宋允灏本来还在猜他九弟在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此时见他这般指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笑一声，“九弟胆子真大呵。”

九弟你可知，他今日出门可不止带了一个侍从，背后还跟了一个。

到时候你这屁股被人踹上天了，老哥可真保不住。

宋泠衍摆摆手，“嗐，六哥真是说笑了，什么胆子大不大的。”又凑过去问他：“怎么样，觉得这人如何？”

他那殷切期盼的样儿，就差宋允灏点头，就直接将人打包送到他府上了。

宋允灏眼尾扫了一眼洞开的窗户，摇了摇头，“这人倒是生了张好模样，可惜你六哥鼻子犯冲，闻不得那些太香的。”

宋泠衍便又将一人喊了上前，让他依言照做，得到的回复是，“声音太过老沉，六哥耳力不好，受不住。”

宋泠衍不死心，将那些人逐个唤到面前，一一展示，宋允灏却总有推脱的借口。

“个子太高了，六哥仰头辛苦。”

“名字太拗口，叫着难受。”

“看着太过威武雄壮。”

“面上脂粉太多…”

叫到最后，宋泠衍也失了耐性，遂将那些被各种理由嫌弃的小倌通通喊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兄弟二人。

他满斟了一杯酒，递到宋允灏的面前，语重心长地问：“六哥，当真是非他不可么？”

宋允灏将那酒接在手中，沉吟半晌，忽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九弟，我知你是在为六哥着想，只是弱水三千，遇上合心意的却难，六哥此番想随心一回。”

身为皇家子弟，自是享有无上尊荣，却也如履薄冰，终日权谋诡计，难得随心而行，遑论婚姻之事。

对于宋允灏而言，圣上赐婚，不过是早与晚的事情罢了。

所幸的是，这赐婚是那人求来的，无论是他一时兴起也好，或另有所图也罢，总归比那些素未谋面或不相合意的要好。

至于是不是非那人不可，宋允灏不知，只知道与那人相处时，这世间的纷扰似乎少了些，夜里犯梦魇时有人替他按揉额角，那些灼人烧心的仇恨似乎也离他远了些。

或许不日的将来，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意会飘散，但至少现下，他想与他成婚，也愿与他成婚。

哪怕半途出了异心，乃至反目成仇，哪怕未到白首，便要生离死别。

他也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