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梦魇的人（2/2）

梁昀顾不得脖颈处的伤口，连忙扶住人，将他放平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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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灏迷迷糊糊中醒来，手向身侧摸去，那里空空如也，只余下一点微温。

嗯…人去哪儿了？

睡眼惺忪中，觑见桌案边坐着一人影，正背对着他。琉璃小灯照在他宽阔的背上，显得可靠而稳当。

外头天色黑沉沉的，时候还早。

这么晚了，怎的起身来了？

宋允灏心里疑惑，遂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走至他的背后。看他毫无知觉，心里起了恶念，忽而蹿到他的面前，装了个极丑的鬼脸。

“鬼啊…”

梁昀不设防，被吓了一惊，手上的物件险些掉落在地，被他接住了。

宋允灏恶趣味达成，只觉心满意足，在他身旁坐下，“哥哥怎么起身了，可是睡不着？”将刚刚接在手中的物件拿起一看，却是一瓶药膏，“哥哥受伤了？”

桃花眸里满是关切，不复之前的凶狠。

想来是小家伙已记不得梦魇的事儿了。

这样也好。

梁昀遂拿过他手上的药膏，拧开盖子，“嗯，夜里上茅厕的时候，不慎被只小野猫挠伤了。”

宋允灏看过去，正见他脖颈处多了几道血痕，伤口颇深，血红涌出，分外扎眼。

“怎的这般不小心？”他眉头拧紧，抢过他手里的药膏，挖了一点在指尖，轻轻敷在那几道血痕上，“那只野猫倒是凶狠，哥哥可是摸黑踩到它的尾巴了？”

梁昀想到梦魇中的小人儿，轻笑一声，“大抵是被路过的下人踩到了，心里不平，便将旁人都挠了个遍。”

宋允灏怕弄疼了他，动作极为轻微，听闻此言，喃喃地道，“那野猫真坏。”

梁昀却摇了摇头，“不坏，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罢了。”

想到小家伙这些年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以至形成心魔，时时被梦魇困住，不由心口一痛。“若有难过的事情，当要像那只野猫那般，将之发泄出来，如此才算痛快。”

说罢，凤眸看向身前人，眸子里泛着柔光，“知道么？”

宋允灏此时一门心思都在看着他脖颈处的伤口，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猫爪子锋利，若发狠在人的身上留痕，血痕定是又深又细，而且猫爪子末尾是尖勾，扎进皮肉定会勾出血肉来。

这些血痕看着虽深，却比猫爪子抓出的要宽，何况血痕里也并无血肉翻出。

这不符合常理。

几乎在一瞬间，宋允灏就判定出这些血痕是被人挠的。

临睡前这人还好端端的，怎么睡至半夜就添了几道伤痕，莫非是…

宋允灏想到此处，眉峰紧拧，眼里迸出凶光，“哥哥可是出去偷腥了？”

那模样竟和梦魇中的人儿有几分相似。

“溪云怎的这般说来？”

宋允灏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若非如此，哥哥怎的骗溪云，这血痕根本就不是野猫挠的！”

“……”

就算不是野猫挠的，也不能说他偷腥啊。

真是天地良心。

宋允灏双手交叠，恨恨地看着眼前那个负心汉，“哥哥且说说，和哪个美人偷欢去了？”

又言：“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