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第三百八十七章（2/2）

这点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曾经承受过的痛，比这痛上千倍万倍，只不过是一点小伤，怎么能让哥哥为他哭呢。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的哥哥。

不痛？封越差点气笑，心脏在酸楚中剧烈抖颤着。这怎么可能不痛？四肢、腰腹被钉着，连呼吸都是奢望，后背更是血肉模糊地黏在金属柱上，碰一下都在抽气，更不用说那根本直不起来的头……

封越的心已经疼到止不住地痉挛着，他无法想象，就三天，只是三天没见，他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弟弟竟被糟蹋成这样！

愤怒，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愤怒在胸腔内激荡，激得封越眼睛几乎血红一片。

可封白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封越为他伤心愤怒，他根本不值得……

“哥哥，见到我，你该问的不该是，我究竟是不是……”封白转移了话题，轻轻笑着，试图向封越证明自己真的不痛。

可他故作坚强的样子却偏让封越更加心疼。

眉心抽搐地一跳，封越叫停了封白想继续的话：“你是我弟弟封白，从同意让你进我家门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封越的弟弟，封、白。”

封白眼里一下涌上了汹涌的眼泪。

他努力眨了眨眼，低低开口：“可是，我好像就是穷奇，他们都这么说，他们还从我身上检测到了精神系异能气息……”说到这里，封白顿了顿，被泪水泡着的眼睛飞快划过一缕暗芒。

这是他的失策，他没想到苏小姝研发的甄别系统竟然能从DNA上甄别出普通人跟异能者的不同之处。就算他能将异能全部逸散到空气，保证自己身上没有异能因子也没有精神云海，可以欺瞒任何异能者的感知，他也无法修改他与生俱来、早就突变过的基因。

正因如此，审判处才铁板钉钉地肯定，他绝对就是穷奇。

“哥哥，如果我真的是穷奇，你会……会……”封白很想问封越是不是会亲手杀了他，可是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你不是穷奇。”

“如果我是呢，哥哥你会怎么做？”封白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真的要死，由你亲手杀了我，也挺好的。你那么痛恨黑色王朝……”

而我也的确成了哥哥你的敌人，死于你手，对我而言，也算一种解脱。

可这话封白说不出口，他还是有点私心，他想活着站在有哥哥的世界中，哪怕是他的敌人。

“我说了，你不是。”封越语气加重了几分。

“哥哥……”

“什么穷奇，什么异能者，我说过，你是我弟弟，是封白，不存在什么如果。”封越本以为自己可以大义凛然地说出如果你是穷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可看到封白，看到那双深藏着恐惧的眼睛，封越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伤害他，更遑论杀了他。

这是他的弟弟，从八年前领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他封越的弟弟，是他辗转两个位面唯一的亲人。

他发过誓会保护他，会护他周全，会变得越来越强不让任何人欺负他，可到头来，他还是一如八年前他捡回他时那么瘦小，遍体鳞伤，群狼环伺……

不论他是否曾踏上过歧途，一切罪责也该由他来担，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小白他不该，不该承受这些。

“我说过，等哥哥变强了，一定会保护你，今天，也不例外。”

“哥哥……”封白泪眼朦胧地看着封越，耳边回荡着他刚刚那番话，听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整颗飘摇不定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下，让他再也承受不住内心苛杂繁重的内疚和愧意，这么些天都未曾软化的假面顿时融化溃碎，哭得停不下来。

哥哥，我不值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值得，我就是穷奇，我真的是穷奇，你杀了我吧，我真的……真的……

“好了小白，乖，不哭了，哥哥马上带你回家，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嗯？”封越极其轻柔地宽慰着封白，神情是那样包容温和，那双眼睛里更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恨和指责，只有他，只有封白。

封白，封白顿时哑然失声，许久才在封越包容的注视下极小声地嗯了声。

得到封白回应，封越松了口气，随即眼眸一凛，开始动用金系异能极小心地去溶解抽取那几根极其阴毒的长钉。

过程很漫长，但封越依旧专注。

看到封越竟然试图救下穷奇，周围的异能者当即躁动了起来，一个个视线相接，下一秒便整齐划一地对封越发起攻击。

可他们的技能全被一个巨大的空间隔绝在外，紧接着，一只冰蓝色的巨鸟高啼飞出，整个平台立时温度骤降。

是冰鸾鸟在护着封越和封白。

冰鸾鸟一现身，吞金兽也争先恐后地从红包空间里钻出，威风凛凛的巍峨身躯一落在平台上，险些把平台压垮。

紧接着便是小绿，它也不经召唤便从封越的手腕钻出，曼长的身躯立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