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VIP](1/2)
第68章第六十八章[VIP]
那一瞬间, 她想得是,云榆死了,日后云樾的心思会不会放在她身上。
可当那支长矛真的击中云榆时,她得到了答案。
不会, 若云榆性命出错, 云樾的目光依旧不会为她停留,她会毫不留情, 想方设法地为云榆报仇, 还会不留情面地弄死她。
纵观云樾在问玉宫的这些年,主动与她说的话, 寥寥无几。只在近几个月来,因为云榆这个媒介, 她才肯主动那么一点。
这一点,足以让她感到欢愉。
在想通的刹那,再出手已然来不及,云榆在她面前被打回本体,不知情况如何。
她因着苍焰宗和明越宗两方的混乱, 结束后, 需得为两方做评判, 不能冒然探看云榆, 等处理完一切, 天色已晚。
半开的石门内, 传出急切的跑动声,以及女人关切的话语。
问亦云眼皮猝然跳动, 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 与此同时,石门被一股大力打开。
因着情绪激动, 顾不得内伤被牵扯出撕裂的疼,云榆盯着惨白的脸色,扒住石门,额头有冷汗渗出。
她小口呼吸,内里的女人拦她不及,慢一步出现在她身后,眼底的担忧做不得假。
“云榆。”裴依宁一手护住云榆的肩膀,另只手不避讳地揽住云榆的腰身,纤长的身高形成天然的屏障,不至于让身前人摇摇欲坠。
问亦云不着痕迹地扫过亲密无间的两人,莫名觉得刺眼,降下去的嫉妒隐约有升起的苗头。
但触及到云榆苍白的唇色和虚弱的气息时,那点苗头被熄灭。
“您……你知道我姐姐?”
云榆呼着气,内伤还没养好,起身都犯难,现在却跌跌撞撞地跑到人前,风一吹,她止不住地发抖。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姿容艳丽的人,仔细看去,云榆的唇都在发颤。
柔和的灵力包裹住她,问亦云在探查云榆的身体。
没有伤及根本。
问亦云抽调出灵力:“知道,我此行便是受到你姐姐所托。”她顿了顿,语气越发柔软,“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冉寻手背抵过唇。
适才才探查过对方的身体,如今又说这话,总有股怪异之感。
云榆考量不多:“多谢宫主关心,恢复得很好。”
似是回应她这句话,云榆肺部哽着,又一阵风吹来,云榆受冻,禁不住地别过头,侧额靠在裴依宁臂膀上,捂住唇,费力地咳嗽起来。
眼皮晕染地熏红,含着的几滴水液,黏哒地飞上睫毛,鸦羽般的睫毛扑散着腻在一起。
本就惨白的脸色因这几声呛如肺腑的咳嗽,红润了些。
脆弱的小妖碎裂般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撑着直起身。
裴依宁心疼地圈住她,灵力包围住她全身,抵御外界风寒,尤不放心的将人往后带:“问宫主,天凉,我已备下好茶,还请两位移步进洞府内。”
不消片刻,三人落座,冉寻立于问亦云身侧,目不斜视。
云榆执着于姐姐的事:“问宫主,我姐姐她……”
问亦云衣袖挥动,四方桌上两包油纸包出现,上下相叠,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云榆视线落在那两方凭空出现的物品上,鼻头耸动,记忆中快要丢失的味道回至,她拉着裴依宁的手缓解紧张。
无意识中,她紧紧攥着裴依宁的手,指腹在掌心不断地按压,来回搓动。
裴依宁反握住她的掌,指尖安抚性地在云榆手背上点动。
问亦云只瞧见两人的相贴的手臂交在一起,不用猜便知桌下的情景有过亲密。
问亦云将油纸包推到云榆面前:“这是你姐姐让我带给你的。”
是姐姐做的,是姐姐让问宫主带过来的。
云榆眸光晶亮:“敢问宫主,我姐姐她在哪?”
问亦云:“在问玉宫。”
裴依宁诧异地擡起眉梢,并不言语。
云榆更加紧张:“我姐姐她如今怎样?”
问亦云半身半假:“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
云榆:“那她为何不来找我。”
问亦云止住话语,红艳的衣衫衬得她眉宇间神色傲然。
冉寻颤颤睫,不动声色地垂下眉。
涌动着的暗流让场面安静下,云榆焦急地等待,虎口偏上的肌肤是被掐出的一个个月牙形。
良久,问亦云开口:“她暂时不方便。”
云榆还想再问,身体的某处忽地疼起,一粒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咬住下唇,意识被激了下,终究是没有刨根问底。
问宫主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也是无果。
知道姐姐所在就是好的。
姐姐莫非进了问玉宫,在里修炼。
看问亦云的态度,她与姐姐应是熟稔的。不然问亦云不会特意帮姐姐带东西给她。
短短几面,她能感受到问亦云身上,那种刻意想要拉近关系的意思。
云榆捏住裴依宁的指:“宫主与我姐姐很是相熟吗?”
冉寻余光瞥向云榆。
问亦云微微扬起头,脸上多出几分显眼的笑容,冲淡了眉眼中的攻击性:“自是相熟,很是相熟。”
问亦云声调轻缓而清晰,每一个字音都落入洞府内的三人耳中:“说起来,你应当唤我一声姐姐。”
云榆惊异地看过去。
裴依宁擡眸看去。
冉寻半垂目,又偷偷地收回目光,尽职尽责地守在那。
问亦云坦然地说:“我与你姐姐是……道侣。”
云榆:“什么?”
道侣,姐姐和问宫主是道侣。
怕她情绪起伏过大,再度牵扯内伤,裴依宁塞了枚凝神丹到她半张的口中。
她亦是惊愕不止。
云榆的姐姐与问玉宫宫主竟还有这一层关系,那先前多次询问云榆就有迹可循了。
可既知云榆是那人的妹妹,为何任由苍焰宗的人下那么大的死手。
但……问亦云的确出手救下了云榆。
冉寻动了动。
问亦云歪头:“怎得,你不信吗?”
云榆:“……我,我与姐姐数年未见,不知她感情之事。但我相信以问宫主的品性,定然不会乱语。”
她五指按在桌面,起身,又咳嗽了几声。
裴依宁陪着她起身。
云榆改口极快:“姐姐有时性情无端,还请问姐姐多担待。”
性情无端?
问亦云一想,这点云榆形容的半点无错。
她脖颈上被发簪刺的,被咬的,身上零零总总,这几年算下来,不知落得多少皮外伤。
如今都已恢复如初。
问亦云颇为认可:“它日,你定要好好说说你姐姐。”
她不动声色地打开记录用的晶石,引导榆将刚才的话又说了遍,随后将后续的话一一记录上。
云榆扯扯唇角,脸颊发麻,她坐下去,唇瓣上水光潋滟,看得人多有心疼。
问亦云道:“你我既算是姐妹,倒也不用在乎那些虚礼。”
她给冉寻使了个眼色,后者递上一块纯白玉石雕琢而成的玉佩,其上花纹繁复,精美异常,而在这些纹路中心,托举着一枚古朴的“问”字。
“此乃问玉宫令牌,它日如遇困难,只需往里注入一道灵气,我即可感知到,分出一道灵识来助你,”问亦云将令牌交给云榆,“这,便当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
姐姐还在问玉宫内,云榆有心推辞,也不能推辞,她收下:“谢谢姐姐。”
不管怎么样,有问玉宫宫主做后盾,她亦知姐姐行踪,未来总有能相见的日子。
姐姐或许是有事,无法抽身。云榆想。
任务完成,问亦云无心多留,她的治愈能力极强,有心拖延的情况下,都能感知到伤口在自我愈合。
问亦云取茶时,云榆瞧见她掌心的绸缎,上面晕染出一点红点:“问姐姐,你手?”
她记得是来救她时受的伤,不免愧疚:“问姐姐,师姐医术高超,不如让她看看?”
她揪揪裴依宁的袖口,裴依宁道:“问宫主,我帮您探看一番?”
问亦云:“无需,小伤罢了。”
对于云榆改口之事,问亦云很满意:“比你姐姐乖巧多了。”
她需得走了:“姐姐要走了,下次,姐姐邀请你来问玉宫玩。”
云榆:“谢谢姐姐。”
苍焰宗的人也将于今日离开明越宗,问亦云临走前摸摸云榆的发顶:“你和这位师姐是什么关系?”
云榆被问住,在人前说出跟班之类的话,过于有损裴师姐的颜面了,她支支吾吾地:“师姐妹关系。”
裴依宁落落大方,溺着她:“听她的。”
似似而非,云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问亦云多看了裴依宁两眼,身形晃动间,她与冉寻消失在洞府内。
云榆脸上的笑降下,虚弱无力地靠在裴依宁怀中,她面上与问亦云言笑晏晏,以姐妹相称,可对方的身份到底是没得到云樾证实。
她没有十成十的相信问亦云的话。
视线不由得落在桌上的那两份糕点,云榆伸手去碰。
裴依宁倾身去拿,解开外面的一层绳带,打开层层包裹的油纸,乳白色的糕点叠得工整,香浓的气息钻入鼻息。
她撚起一块放到云榆唇边,粉白的颗粒落在云榆下唇。
云榆咬了口,含在口中化了会,闭眼:“的确是姐姐的手艺。”
裴依宁看她,接着云榆适才咬过的位置含住一口。
女人精致的眉微微拢起。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中糕点,又看向方桌上的那两叠,含在口中绵密的膏体咽下。
云榆被她的样子逗笑,偏着头低低地笑出声,眼底的光彩浓重几分:“是不是甜得发腻?”
裴依宁押口水:“还好。”
云榆低喃:“还能做糕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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