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校(1/2)
体校
在丘市的第三天,也是钱旭和赵恒宇假期的最后一天。在家一起吃过早餐后,赵恒宇陪钱旭一起回了他的母校——“丘市第一体育运动学校”。
体校的老领导找钱旭以杰出校友的身份出镜,拍摄一条用作新学年招生的宣传片。机内摄影棚后,钱旭把众所周知的赵恒宇再介绍给了大家。
刚开拍那会儿赵恒宇还站在一旁静静围观,大灯下上了浓妆的钱旭看起来有些陌生。再后来没多呆一会儿,他觉察有些无聊,便寻了个篮球,转去了附近的露天篮球场。因为是周日的关系,球场上稀稀疏疏就四五人,可篮球爱好者们还是远远就认出了赵恒宇,兴奋地邀请他加入队伍。
和球迷们一起打球又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虽然实力上的差距肉眼可见,但那种无忧无虑玩球的快乐还是感染了赵恒宇,来回传球投球间,让他找回了久违的轻松和愉悦。就好像留在风中尚还青涩的学生时代,打球只是因为纯粹的喜欢而已。赵恒宇一会儿在这边的队伍打上几分钟,一会儿又借调到了对面的队伍,虽然针锋相对场面激烈,但所有人其实都对记分牌上的分数并不太在意,只不过想拥有一次和篮球明星做队友的机会而已。更别提能接到他的传球,为他做助攻创造机会,那都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赵恒宇玩得开心到忘了时间,直到钱旭找了过来,看见他短袖T恤后背已经湿了大半,喊住他冲他挥了挥手,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是钱旭!”球场中有人发现了站在场边的钱旭,激动地直接冲了过去。而他身上虽然还穿着刚才上镜的白衬衫,但也并未推拒,直接被拉入了队伍之中。
为了平衡两方实力,钱旭和赵恒宇各站一队。野球场突变国家队,两位金牌后卫又成为了对手,赵恒宇看着站在对面的钱旭,眼前的景象逐渐和高中联赛里初遇他时的模样渐渐重合。
场上球友们全力以赴,钱旭和赵恒宇自然也不再放水。就见钱旭先是假动作过了赵恒宇,衔接一个流畅的带球上篮得分。另一边,赵恒宇转而就跟新队友来了个默契的配合,一计空中接力同样还以颜色。双方你追我赶,分数差距始终保持在五分之内。而没有了职业联赛那般的高强度防守,姿态各异的进攻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生动形象地突出了一个“玩”字。
到了最后,虽然一切比赛总还是有个胜负,但对于酣畅淋漓投入其中的各位球员而言,所有人都做到了真正的享受比赛。
“你们还会再一起回学校吧?”分别时刻,所有人都依依不舍。毕竟,能跟国家队水平的高手对决,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情景,但这一天,它竟然真的到来了。
“一定会的,我们会再回来的。”钱旭替代赵恒宇应下了这个请求。
半场球打出了一身汗,还好钱旭车上常备着换洗的衣服。于是,他们借了体校的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将全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临走之前,钱旭抓起门边台上的吹风机帮赵恒宇吹干了他已偏长的头发,只可惜手艺不精,最后炸起的毛像个小狮子。
“我今天真不该跟你一起来体校。”对着面前的镜子扒拉了好几下,可那几根头发压也压不住,赵恒宇佯怒,钱旭从身后抱住他,将脸靠在他的肩上。
“行,行,你就该躺家里睡,我不该拉你起来。”说着,将手直接伸进了赵恒宇的T恤,可还没能多做动作,不安分的双手就被拽了出去。
“等会儿别人该进来了。”
“哦……”钱旭倒也十分听话。
离开体校后,钱旭开车带着赵恒宇直奔了父母家。回丘市的前两天,他们都住在钱旭在本市所购置的房子里,本来想悄悄来悄悄走的,可不知怎么,消息最后还是传到了亲妈耳朵里,连环信息喊他们一定回家吃饭。
于是,钱旭只好乖乖听话。
其实,刚到丘市的那天,赵恒宇也回了自己家一趟,算是一年一次的,毫无情感波动的打卡任务。钱旭本还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被赵恒宇果断回绝了,便也没再勉强。赵恒宇同父母的关系一向淡漠,或者,更准确点说,自从他走上了职业篮球之路,又透出不想结婚的意愿之后,父母便视作是白生了个儿子一样,不想再多参与他的人生了。他曾经表露过和解的想法,也发出过去现场看球的邀请,可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回绝。到最后,赵恒宇终于明白,自己再执着于家庭关系,就是彻彻底底的徒劳。
可终究还是残存着一些心软,或者说,是底线。就比如,他至少每年还是会回家一次,看看他们,他的大半工资也会打到母亲的银行卡里,告知他们可以作任意支配。可每次归家,迎来的就是习以为常的冷漠,仿佛赵恒宇只是一个前去做客的外人,甚至也不及外人,更像是位陌生人误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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