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2/2)
喻嘉时点了点头,呼了口气。心有余悸道:“还好你把我叫醒,不然我又要死了。”
“又?”洪崖的眉峰微微一颤。
“对,可倒霉了。”喻嘉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得太久,转而询问道:“你不觉得这样站着特别烫?”
“烫?”洪崖当即擡手抚上喻嘉时的额头,随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怎么看怎么可怕。
“又发烧了。”
“……”喻嘉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当然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擡头看见洪崖脸上的表情,他竟难得觉得心虚,嘴硬道。
“我觉得没什么事。”
洪崖哪里还有功夫跟他斗嘴,当即压着喻嘉时回床上,再勒令他躺下。喻嘉时在被子里裹得只剩个毛绒绒的脑袋。
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发烧,脸被烧得通红,嘴唇反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洪崖坐在床边,垂眸注视着他。
喻嘉时本来觉得发个烧而已,吃药就行,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在洪崖的这种目光之下,没有人能忍得住不把自己变得脆弱一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他目光里深深的担忧。
洪崖给楼下的阿姨去了电话,让她把家里的药箱拿上来。药箱里有一个体温枪,对着喻嘉时的手腕按一下,立马便测出体温来。
38.6℃,烧得还挺厉害。
“这么冷的天,你还把书房里的窗打开趴着睡觉?”洪崖的心里顿起一股无名火。
话音刚落,他转头看向家政阿姨。家政阿姨被老板的目光看得一哆嗦,喻嘉时还以为他要为难她,当即抓住洪崖的衣角道:“我自己的问题。跟她没关系,你别凶人家。”
洪崖觉得有些想笑,自己都这样了,怎么还有空去担心别人?
“谁说我要凶她了?”洪崖故意板着脸说道:“我只是要让她去联系金开,带私人医生过来。”
家政阿姨顿时如蒙大赦,点着头忙说知道了,这就去联系。然后退出了房间。
站着时还觉得没什么问题的喻嘉时,一裹进充满乌木焚香气息的被窝里,才缓缓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
人在发烧的时候心脏会跳得特别快,听说这样才能加速散热。喻嘉时此刻就是如此,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砰砰加速跳动的声音。
距离上一次发烧才过去四天不到,谁能想到这么快又卷土重来。
果真是应验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老话。
喻嘉时躺在被窝里,眼睛一直牢牢地盯着洪崖看。洪崖的脸上还是看不出悲喜,不过唇角的弧度有着细微下压的痕迹。
因为发烧的关系,喻嘉时眼眶都被烫得有些红,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来。
洪崖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退烧药和退热贴,先是将退热贴贴到喻嘉时的额头上,这才将他扶起来吃退烧药。
喻嘉时靠在床头上,乖乖地伸出两只手,并拢接住洪崖倒出来的退烧药,那药是胶囊的模样。
胶囊的药虽然不好吞,但是比那种大粒白色的好入嘴,起码不苦。
喻嘉时自以为很是潇洒地丢进嘴里,然后再喝一口洪崖送到他的温水,就着水顺利吞了下去。
他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成功的手势——完美吞下。
洪崖自他把手伸出来后,就一直盯着他那个还包扎着的手指。
他之前拍戏削木剑时割的,因为还没好全,所以还没拆线。
其实前两天住院时洪崖就发现了,但碍于别的事情太多,一直没来得及问他。
眼下他拉住了喻嘉时受伤的那只手,问道:“到底怎么弄伤的?”
“拍戏的时候不小心。”
喻嘉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洪崖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和温柔,实在太具有欺骗性。
会让喻嘉时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在意我一样。
看了一眼他飘忽的目光,洪崖又低头看着他的手指,问:“有人为难你?”
“我自己的问题。”喻嘉时装得有些不耐烦:“那场戏要削木剑,我会木工,就权当在玩。但是天冷,手冻僵就划到自己了。”
“削木剑?”洪崖闻言眼底有些震颤,但他隐藏得太好,再擡眸时已经看不出任何变化。
他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会投资这部电影。那天无意间看了一遍这电影的剧本,剧本里有关男主和他师傅的那一段剧情,足够让他心潮翻涌。
没想到喻嘉时演的就是这个师傅的角色。光是想想,洪崖都觉得很满意。
“嗯。”喻嘉时点了点头,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否则显得他很蠢一样。
洪崖没再说什么,他把喻嘉时的手塞进被褥里。他想起喻嘉时是空腹吃药,于是亲自下楼去拿吃食。
阿姨知道喻嘉时是东城人,喜欢喝汤,所以晚饭也煲了汤。别的喻嘉时肯定也吃不下,洪崖只能先盛一碗汤,再叮嘱阿姨马上煮点清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