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伤口（1/2）

第84章 伤口

方麒景也不知是被这个简单粗暴的招聘启事给丑到，还是被季元嘉刚才的话吓到了，连对方递过来的啤酒都忘了接。

“不是……我……”

方麒景脱口而出就要拒绝，季元嘉却在这时忽然握住了他，将羽绒服的袖子向上提了几分，露出方麒景的一小截手腕。

“疼吗。”季元嘉没由来得问了一句。

方麒景没听懂，下意识地回问他：“什么？”

他又朝上抚了一寸，依旧没感觉到有什么肉，方麒景甚至比刚出道被公司严格体重管理的时候还要更瘦一圈。面前的手腕细弱又苍白，季元嘉将手指圈起来就能轻而易举地环住，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林医生说，你自己在家犯病那天，晕倒在了茶几底下，这里蹭破了，还流了血。”

季元嘉说着，用指腹摩挲着这人的小臂外侧，仿佛在隔着时间感知他过去的伤口。

方麒景觉得有些痒，心里也乱糟糟的。

他飞快地从季元嘉的手里挣脱开，桌角被两人的动作不小心带到，在地面上发出突兀的摩擦声。方麒景立刻坐直了，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幸好有音乐的遮挡，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刚刚发生的小插曲。

他垂下头，回避了对方的目光，语气装作不在意地说：“早就好了。林安泽总是吓唬人，哪儿有这么严重。”

他说着，将胳膊重新摊开在季元嘉的面前：“你看，什么疤都没有。”担心对方不相信似的，还特意伸着胳膊上下翻了个面，好让季元嘉里里外外都看清楚。

季元嘉却没顺着他的心意将这件事绕过去，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方麒景的胸口：“那这里的伤呢，好了吗。”

方麒景不说话了，他转过身回避掉季元嘉的动作，莫名生了一阵烦闷，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当地自产的精酿比工业啤酒的度数高不少，他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强行灌下去只觉得喉咙痛得要命。

驻唱的事情终究是不欢而散。

积攒了一天的好心情被酒吧的意外搅得干干净净。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开口。方麒景安静地抱着自己买的大包小包纪念品，季元嘉几次想帮他拎着，都被这人默不作声地躲开了。

方麒景回到民宿便直接拿了睡衣把自己关在了浴室，等季元嘉终于找到能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要关灯睡觉的时间。

方麒景侧躺着缩成一团，只占了整张床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季元嘉看不到他的表情，留给自己的只有后背。

季元嘉放轻了动作靠在床头，床板的另一侧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方麒景又里头挪了半寸。

他早知道方麒景还醒着，季元嘉对这个人装睡这件事情开始逐渐有了经验。

“麒景。”他斟酌半晌，对着眼前的后背说，声音越来越低：“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总不能躲一辈子。”

镇子上常住的人口很少，平日里也没什么外来游客，几乎没有人会认出他们，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方麒景不能永远都在囚笼里活着，他们总要迈出这一步。

方麒景听到这句话，却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眶通红地望着季元嘉，口不择言地冲他喊：“为什么非要逼我！躲一辈子又怎么了，我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

空气顿时凝固，所有感官仿佛顷刻间消失了。

方麒景喊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甚至觉察不到季元嘉的呼吸。

心脏像挂了颗铅球一般直直坠了下去。

方麒景慌不择路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季元嘉的衣角，幸好触碰到的地方带着温热，将他从惊惧里拉了回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他这才回过神，笨拙地组织着语言，结果越着急越磕绊，一句话半天都没讲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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